第50章 拐角二
元焕按着曾经车上的导航找到了侯家,远远望见那侯宅阴气冲天。
尤其二楼天窗一角,黑的犹如雷云布满了宅院上空。
侯轻鸿,共赴雾江的作者。
与李青果的故事掺杂其中,大胆假设这是自传,那…他会是其中哪一个?
但既然已经结婚生子,那另外一个人去了何处…?
这里面的真情实感,都是假的吗?
明明写的海誓山盟,情深义重,可为何还是与他人结了婚生了子。
或是发生了什么故事呢?
那个共赴雾江的壮汉农夫与落魄的少爷,在那个时代,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还是说,被世俗不容,有个跳进了雾江?
他眼里一黯,望向那古老压抑的宅院,也许这个秘密永远被压下了。
他车子停了一边,却见纳兰允薇早已在宅子边上等候。
他刚下车,那消瘦修长的身影急急走过了过来,递上那手机急忙道。
“队长,手机。里面的情况我们已经在掌控中了,现场还好好的,上面的批文全部下来了。我们进去吧。”
她语速如弹珠般快,不给元焕一点说话否决的机会。
元焕接过那上百通未接来电的手机,忽然脸有点烫。
作为队长,作为他们的表率,却因着自己的破事就旷了工。
真是难堪,以后怎么数落人?
只是元焕看了看纳兰允薇焦急的脸色,她完全将注意力望向那宅子。
似乎对他旷工的事情打算只字不提。
这是情商忽然大爆发,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吗?
这像纳兰允薇吗?
元焕迟疑的望着她,问道。
“你是如何大半夜的时候知道侯轻鸿死的?他们家还报了警?”
元焕是觉得,根据那家人冷漠的态度,就算老先生是被鬼所杀也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纳兰允薇认真道。
“不是啊,是我在这个家下了很多符篆。监控着这个家,等老先生回来就继续问我们的案子。他今天终于康复回来了,我就想着找队长来问话,就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队长呢,却不想监控的符却让我知道,这老先生居然死了,而且死的房间里面阴气冲天。我才急忙叫了骆队他们来封锁。”
元焕疑道。
“你在人家家里下那么多监控符做什么?让人家知道不得了啊。”
纳兰允薇满是愤懑道。
“自然是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个案子啊,可是到现在好没办好,我自己是要死死盯着他回来,好审他,给当年的一个真相水落石出。”
元焕惊了,望着那目光坚定的小女孩,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话说。
元焕忽然想明白,原不是她不八卦他为何会失踪,是她忙着破案根本不在乎自己去干嘛吧。
她只想自己的第一个案子圆满,自己在这个工作的第一个里程章就圆满了。不在乎这个案子里的人是谁,是什么事件,只在乎自己在其中起到作用而结束了。
元焕脸色一倦,淡淡的望着纳兰允薇道。
“你也不在乎真相如何吧,只是关于你自己,想自己的第一个案子破了吧。”
纳兰允薇一瞬间眼神闪阿闪,随即满脸涨红怒道。
“才没有啦,人家可是正直的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力求所有案件都暴露在阳光下。”
元焕极其淡漠的望着她,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纳兰允薇忽然结巴起来,正欲辩驳几句什么。
元焕不欲为难,却一脸幽深的望向那宅子,眼里疑窦纵生。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一直没有注意,很明显的就在眼下,可是我们却忘了。”
纳兰允薇神情紧张,望着那黑乎乎的阴气裹着的宅院若有所思。
忽然,两人似是同时想到什么,彼此交换一个惊恐的神情,他们同时喊道。
“宅子里的黑暗法器!”
“那些冒黑烟的诅咒法器!”
他们脸色一白,震惊到无以复加。
元焕挣大眼睛道。
“怎么可能呢?那么大那么重要一件事我们全部不记得?就算我们每个人忙着抓那个黑影,忙着抓住程挽消忆。拆除符阵的时候,也该记得去二楼检查这些黑暗法器啊,怎么可能那么多天都没人想起来?”
纳兰允薇后知后觉才细思极恐道。
“必定是那个法器自带了记忆模糊,察觉到我们有敌意,便自行启动了。但其实那个法术也不过是低阶的法术,只要仔细一想,便是能想得通。可是我们当时都顾着审顾溪了,没有仔细想,它便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过去了!”
他们相视一眼,便急匆匆向着那怨宅跑去,惊了一路的玫瑰花墙。
骆队几人脸色凝重在三楼楼门口焦急的等着,每个人脸色凝重的化解不开。
哪怕凌晨三点被传召的起床气很重,也被这阴气驱散走瞌睡虫。
那暗暗的书房里面装潢以黑棕为主色,书架桌子都是一副暗黑。架上的书籍都是带了年份,散发出一股现代印刷没有存在的纸张香气。
但那香气总是带着沉沉的暮气与腐朽的的味道。
就像森林深处干木叶堆深处的传来的气息。
而那书籍正中,大大的方桌如王位一般摆在其中。
这房屋里,摆设了各种各样的奇怪装饰,说不出什么材料。
像沥青又像铜器的基材,塑造出多首多足的妖神形象,也有异样图腾与藤蔓沼泽怪物形状。
远远一看,不管从哪个角度,那些张牙舞爪三首八手的邪神,都仿佛在盯着他们。
那白发苍苍,看上去无一丝干瘪,身躯依旧高大健壮的老人正坐垂头。
他手里,正抓着一个古怪图案三星锥铜器,早已没了气息。
每个人或弯腰或站着搜索房间里的蛛丝马迹,他们眉心都拧着。
哪怕他们没有灵力,没开天眼,也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诡异气息。
这屋子里太凉,太湿了。
明明开着灯,在凌晨两三点的时间里,暗的有点诡异。
更加使他们恐慌的是,他们腰间或者藏于胸口,纳兰允薇给的护身符里面的水晶正不断发光示警。
他们懂得,这房子有古怪。
哪怕没有灵力,也见多了这种情况,加上那护身符。
他们也该晓得,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们看不见,黑暗中提给他们无穷尽的想象,仿佛身边有无数飞舞的影子在他们四周。
不管承不承认,未知的存在都会给他们带来恐惧。哪怕身上带着保护符,但谁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只是身上这份职业让他们不能露出胆怯的模样,强硬的将那份阴晦驱赶下心头,装出稳妥的模样,等待二队人员的到来。
在他们期盼目光下,那身材修长的一双男女踏着急促的步子跑了上来。
却听见元焕一声急呼。
“你们快先出来,从那个房间出来!”
几人闻言,就仿佛听见地震了般,将手里的东西急忙收了收。虽还有仪态,但脸上还是不免得惊恐万状。
一队队员全部跑出了门,望着那两个看得见脏东西的二队被惊震到的神情,莫名觉得捡回了一条命。
骆队小心翼翼的问道。
“元队,这里面,是有恶鬼吗…?”
元焕和纳兰允薇一脸诧异的望着眼前如黑烟缭绕的房内,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拿出了画着红色符文的黄色方巾捂住口鼻,带着凝重的表情往里探。
这一副火场救火的势头,将一队的人吓坏了。却拼命睁大眼看,只见那宽敞的书房,不过是暗了些许。
元焕看着房内四周,布满了好几件邪气。虽说屋内乱七八糟的邪神摆设十有八九是假的,但是里面居然混了几件真品。
这个老先生,为何要收藏这种一眼看上去邪门的东西?
而这些邪神,他似乎记得真品是可以付出代价而实现愿望的。
他走向那黑色正座,那黑气缠绕而出正是起源老人手里抓着一枚蛟蛇侧首雕像。那鳞片,那如眼镜蛇般的展开,以及突起初生的蛟角。
那金属古铜的质感,那红宝石镶嵌璀璨的蛇瞳,仿佛正在凝视着他。
这根本,像活着的金属蛇,正寒气森森的盯着他瞧!
元焕和那物视线对上,他有种感觉那物在吐着信子,一心期待着他的到来。仿佛蠢蠢欲动,正欲攀上他的身躯。
而他心神不稳,最易被魔物入侵。
那魔物不俗,法器当属最高级别,不可蛮干!
双方对峙中,元焕身子不断往后退,缓缓离远了那黑色方桌。
耳边却是骆队抓着纳兰允薇的好奇心问谈。
“小薇小薇,这个是啥?”
“按照规定…我不该告诉你们。”
“什么规定不规定的,那护身符一闪一闪的预警的和探照灯似的。还瞒啥啊?弄的我们心里咯的慌,说嘛,是有恶鬼吃了那老先生吗?我们靠近他,和站在大冰块一样凉,可是一碰他身子却还暖着,吓死了。”
“不是…恶鬼,是某种邪宝,害人的,不能靠近的。”
“是那些鬼怪的雕像吗?七手八脚看着渗人啊,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晓得这种东西还是真的。以前老婆去拜佛,我还不肯去,现在真的唬的慌。”
纳兰允薇望着元焕一步步往后退,犹如被人拿着枪警告一般。她面色凝重,顾不上身边骆队的絮叨。
她上前一冲便拿了铃铛法器上前震慑,灵力对冲之下,元焕急忙往后撤。
脱离法器覆盖范畴,他扶着门框,挨着墙壁闭眼喘气。
方才那纠缠抵抗,已废了他不少心神。
纳兰允薇一脸警惕,一边上前紧张问道。
“没事吧?队长?”
元焕脑子像是被人拿个勺子掏空了般难受,他抵抗那无孔不入的蛊惑之音,着实让他难受。
但他也只得摇摇头道。
“我没事。”
纳兰允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时望着那邪器气岔道。
“这东西当真害人不浅,可得毁掉它。那老先生的魂魄都被啃的一干二净了,连碎渣都没有。”
元焕稍缓过些神,劝诫道。
“这东西品阶不低,我们得慎重。找明光寺的来,叫个靠谱的佛修来破障,再把它拿下。”
骆队等人看元焕神态,才一会就变成这样。那可是他们心里面极其有能耐的元队,能治鬼除妖的高人。
如今也是这样,那邪物多难缠啊。
而且那些龇牙咧嘴,七八只手臂拿着各种武器的恶神,看着着实背后一凉。
而且听着纳兰允薇描述的那么详细,什么魂魄像嚼饼干一样吞的一干二净,着实把他们吓坏了。
队员道。
“卧槽,啃掉了什么意思,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太可怕了,我回家得看家里老家有没有类似东西,赶紧叫他们丢掉。小薇,你那个符还有没有,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天天不安稳啊。要多少钱我都买,求个安心啊。”
元焕谴责的目光望着纳兰允薇道。
“你告诉他们做什么,等下全部恐慌了。”
纳兰允薇看着那责备目光,也心知自己不对。规定都写了的,但还是他们逼问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她一抿嘴,眼眶红红的低下了头。
骆队看这情况里面出来打抱不平,搂着元焕胳膊如两个勾勾搭搭的流氓土匪般。
“别介啊,元队。你看我们两个队伍时常交接,瞒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别欺负小姑娘啊,是我们忍不住好奇逼问她的。但真的,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它的存在,总是得让我们知道个清楚,不然乱想更可怕。”
元焕被那一脸陪笑闹的没办法,也只得说道。
“好好好,你们散了,回家去吧。至于什么符的,小薇家就是卖这个的,找她买吧。她不会赚你们差价,但是这个东西是贵的,有用,但很贵。别买了骂骂咧咧的说那么个小东西坑人,你不知道那符质地和材料要多少钱。”
骆队拍着胸脯保证道。
“谁敢啊?谁敢我削他去。”
纳兰允薇想了想道。
“那个符我可以只收材料费,但是其他的水晶石什么,我要问问无忧她们。骆队你们先回去吧,那么晚了,这个案子就转接到我们手上吧。那个符,明天给你们消息。”
对那妥帖温柔的态度,骆队满意的点点头,但他忽然想到。
“那…既然是鬼怪作祟,那老先生的儿子侯先生要不要放了。我们还铐在客厅呢,看他鬼鬼祟祟的。明明事态有异也不报警,说着他父亲是自然死亡。可是他眼神飘成那样,我干刑警那么多年,那老小子肯定有问题。你们看,要审审不?”
元焕一脸疑虑,回头看了看那渐渐冰凉,低头正坐黑色方桌上的老人。
虽然佝偻了些,但是可见年轻时的高大俊朗。
面观心相,那一脸的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也不像个好脾气的。
而侯轻鸿的儿子侯桀,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才长成那样一个冷漠而压抑的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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