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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厨房风云,梅母教子


次日清晨,柳客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洗漱的时候却发现水和毛巾虽然备好了,但却不见自己的侍女。

        正想开口叫人,门外便传来了请安的声音。

        “请问二爷起了吗?”是腊八的声音。

        徐府是将门,府中侍女并不多,梅冷春有一位,叫腊八,十多年前就一直跟着梅冷春贴身照顾,平时不喜言语,冷面冷眼,因为资历老,大家就叫她八姑姑。

        徐人楚院中也有一位照顾日常起居的侍女,叫苏苏。

        除此之外,就要数柳客的侍女最多了,足有四位,毕竟是混文人圈子的,出门参加聚会总不能一直都带护卫前去吧,毕竟又不是去打架的。

        柳客的四个侍女分别叫红雀、红鲤、红鹿、红豆,凑齐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以及土里长的。

        至于说为什么都是红,看看柳客的衣服就知道了,想找个不红的都难。

        “起了起了!”柳客可不敢让八姑姑多等自己,匆匆擦了把脸就跑了出去。

        “二爷,夫人请您去一趟厨房。”腊八看着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柳客,脸上产过一丝笑意与宠溺,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大早上的其厨房干什么?”

        “夫人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的……”柳客嘴里嘟囔着,但还是快步向厨房赶去,抱怨归抱怨,真去晚了,徐爹爹也救不了自己。

        柳客提着衣袍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腊八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气息四平八稳。

        跑到厨房,柳客傻眼了。

        厨房内,正呈两军对峙之态。

        一方正是自己的母亲梅冷春。如今已经38岁的梅冷春因为保养有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尤其是眉眼间依然还有这一股子英气,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此时的梅冷春正身穿劲装,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眉峰高挑,咬牙切齿,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柳客正奇怪,在徐府,连徐家爹爹都对母亲言听计从,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惹母亲生气?

        蹑手蹑脚的走上前一看,嚯,跟母亲对峙的,竟然是自己的四个侍女。

        只见四大侍女分工明确,眼神坚定。

        红雀守着柴堆炉灶;

        红鲤按着锅碗盆瓢;

        红鹿拿着炒铲菜刀;

        最小最笨的红豆什么也做不了,就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双手抱头,跪在母亲面前。

        这小丫头片子是觉得自己那几斤肉能堵得住厨房的门,还是能拦得住母亲盛怒之下的“无影腿”?

        没见母亲都换上方便动手动脚的衣服了吗?

        话说为什么都堵在厨房啊?

        谁能来解说一下现场情况?

        或者递一下花生瓜子也行呀。

        柳客脑子里想入非非,但行为上还是非常诚实的,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因为柳客注意到母亲的右腿已经开始下沉蓄力。

        不好!这是要出“脚”了。

        柳客仿佛已经看到了红豆的头上出现了一个白里透红的“危”字!

        只见柳客一撩衣袍,猛地一下双膝跪地,整个人随着惯性在地上足足滑了两米多,稳准狠的停在了梅冷春的身后,一把抱住梅冷春蠢蠢欲动的右腿,大声喊道:“母亲大人在上!是孩儿不孝,平时管教无方,儿子不对,儿子有罪,儿子不好,儿子检讨,但您的鞋是无辜的,还请母亲脚下留情,放您的鞋子一马,儿子日后一定会时时检讨,知错就改,痛改前非,重头做人啊母亲……!”

        柳客滔滔不绝的说着,颇有一副梅冷春不消化火,他就能说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周围的仆人护院都一言不发,腊八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客这张嘴,在京都城那也是出了名的会说,号称是只要润喉的茶水管够,他能一直说到把京都城的茶叶都喝光。

        梅冷春看着又一次抱住自己右腿滔滔不绝的柳客,眼角都在抽搐。

        “这就是你的侍女,老娘想给亲儿子做个饭他们都敢拦着,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梅冷春恶狠狠的说着。

        柳客一听母亲这么说,心就已经放下了一大半,还好,还能对话就意味着问题不大。

        唉,不对,母亲刚刚说什么?给亲儿子做饭,她的亲儿子是……我?

        柳客霎时间冷汗直冒,先是悄悄瞟了眼腊八求证,见到腊八微微点了点头。

        低头沉默片刻,再一次看向四大侍女时,柳客的眼中已经渐起泪花。

        “辛苦你们了!”四大侍女除了还在抱头跪地的红豆之外,也都回了柳客一个义不容辞的眼神。

        “你说辛苦谁了?”阴沉沉的声音从柳客头顶传来

        柳客又是一个冷颤,抱住梅冷春右腿的手臂又紧了紧,连声高喊:“自然是辛苦母亲了!”

        “孩儿不孝,已经到了束发的年纪竟然还让母亲为了孩儿的餐食操劳,更可气的是孩儿管教无方,下面的侍女为了不让母亲为孩儿过度操劳,竟然用这种缺乏智慧的方式,哪怕是出于不想让母亲操劳和不想让孩儿背负不孝骂名的原因,但终究是僭越了规矩,还请母亲责罚!”

        开玩笑,让梅冷春做饭,那滋味,啧啧。

        在柳客的印象里,他只吃过一次母亲做的饭,后来不是梅冷春不做,而是没人能吃得下去第二次,包括徐家爹爹。

        四大侍女里,红鲤自幼学医,不论是施毒配药,还是治病看诊,那都是一流的,可就算是她,再加上徐家爹爹那样强悍的武人体魄,母亲的一顿饭也硬是让徐家爹爹卧床半月有余才能勉强下地。

        柳客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亲爹是因为吃了母亲的饭,才一时想不开犯下大错。

        再者说,今天这连劲装都穿上了,明显就是要做“大餐”的架势。

        柳客又打了个冷颤,看向四大侍女的眼神中,感激之情愈加浓厚。

        侍女如此,少爷何求啊。

        “那个谁,快给夫人搬个椅子呀,这站着也不怕累着夫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柳客用尽了毕生所学,从开天辟地,讲到圣人传道,从东海之畔讲到西漠之边,从春夏秋冬讲到风霜雨雪,从忠君报国讲到徐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几十口人的肠胃都不怎么好,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梅冷春打消了做饭的念头。

        隐约间柳客似乎听到了密密麻麻的,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可周围都是家里的护卫仆人丫鬟,这声音能是谁发出来的呢?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扶着母亲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所有的护卫仆人丫鬟,包括八姑姑,都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好人一生平安,二少爷功德无量!

        柳客一边扶着母亲往厅堂走,一边单手背后,给四大侍女比了一个手势,红雀红鲤红鲤瞬间会意,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家里的厨子们赶紧做饭,不给夫人反悔的机会。

        你问为什么只有三个侍女在行动?

        红豆啊,她还在那抱头闭眼跪着呢,想是太用力,耳朵堵得太死,什么没听见。

        唉,要说这四大侍女,确实是各有特点。

        红雀面容憨媚,活泼机敏,擅长诗词歌赋,煮酒更是一绝,经常陪着柳客参加诗会之类的活动。

        红鲤医术高超,虽然年龄最大,但也最稳重识大体,虽然容貌一般,但身材嘛,嘿嘿,这么说吧,下视而不可见足。

        红鹿自幼习剑,不仅剑术高超,更是会的一手绝世剑舞,虽然不说话,比较内向,但姿容淡雅,气质清冷,如孤兰,似白鹿。

        前三位可谓是梅兰竹菊,各有特色,可这最后一位,年龄最小的红豆,她被遗弃在徐府门口的弃婴,从小生活在徐府,本想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奈何太笨,只学得个样样稀松,幸好从小长得可爱,跑的也快,现在主要负责卖萌和跑腿。

        她的特点,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笨。

        这不,也就是红鹿身手矫健,撤退的时候还能抽空给她一脚,不然这个笨丫头还在那老老实实的跪着呢。

        书归正传,柳客陪着母亲来到厅堂,先是扶着母亲落座,然后顺势原地坐下,开始给母亲捶腿。

        什么?不雅?做儿子的给母亲捶腿,有什么不雅?

        没看见厅堂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都面色如常吗?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柳二爷写文章骂人是一绝,可私下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自家二爷脸皮之厚同样是一绝,称得上是“千磨万击穿不透,任尔东西南北风。”

        “螺儿啊,听说最近乐坊跑的挺勤呀?昨日让人抬回来的?”梅冷春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面含笑意的瞟了一眼柳客。

        听到这话,柳客当时就喷了,啊不是,是怒了。“噌”的一声原地窜起来,身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上下抖动着。

        “谁!是谁在污蔑孩儿的名声!”柳客满脸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孩儿是读书人,一向是品行良正,风评甚好!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我清纯小郎君的名号,断不会做那苟且之事!定是某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阴险小人,嫉妒我英俊的容颜与绝世的才华,便如同在野疯狗一样诽谤孩儿啊!请母亲您明查呀!”

        四大侍女端着餐点走进厅堂时,柳客还在那抱着梅冷春的大腿一边哭诉一边咒骂,言辞之犀利,用词是狠毒,连四大侍女都觉得前所未见,等听清了内容,表情都变得有点不太自然。

        最单纯(笨)的红豆欲言又止,先会被梅冷春一个眼神打住,然后又被其他三人强行拖走,连手里的盘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柳客还在喋喋不休,梅冷春也没阻止,就这么静静看着柳客表演。

        “差不多得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柳客身后传出,不知什么时候,徐人楚已经来到了他背后。

        柳客假装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兄长您别拦我,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母亲这编排我,企图挑拨我母子关系,坏我名声,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然……”

        柳客继续咬牙切齿的咒骂,却听到徐人楚淡淡的说:“是我说的。”

        ……

        ……

        柳客仿佛是鸡毛卡住了嗓子,半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僵硬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呵呵微笑的徐人楚。

        “你刚刚,说编排你的那个乌龟王八蛋怎么来着?”

        柳客没接这话,他能怎么接,他还敢接吗?

        只见柳客直挺挺的坐在原地,一脸严肃的对梅冷春说:“母亲我错了,我这都是事出有因,不信你问大哥,我……”

        “你大哥都说了,你也这么大了,也该筹备婚姻大事了。”梅冷春慢悠悠的说着。

        “大哥说得对,我那完全是为了……您说什么?”柳客正自言自语,结果被母亲这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

        “过两天礼部侍郎家里举办诗会,说是诗会,但实际上也是为礼部侍郎叶准叶大人的女儿叶凤凤看亲的,京都城大户人家的适龄女孩都会去,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母亲,这事儿要不还是……”

        “螺儿,姨娘也是为你好,你能收收心,也不用老往清乐坊跑了,不像话。”

        徐人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半调侃半威胁地说道:“这点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追根究底还不是你自找苦恼,见好就收吧。”

        柳客万万没想到,昨天晚上还跟自己兄弟情深的大哥,今天竟然先一步把自己推出来顶祸。

        呸,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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