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Thehunter
“我给亨里克留下了纸条，如果他回来肯定能看到的。”
加斯科因的精神状态虽然与刚刚见到泽林时相比不算太好，但不管怎么说，猎杀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当初与尤瑟夫卡闲聊的时候，女医生提到过，猎杀会时让人陷入疯狂，摸消心智，泽林还以为这不过只是一种警告，就好像父母经常会恐吓孩子，不要到森林里去玩，否则那些檞寄生之刃会把你们全部关到笼子里烧死，虽然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不过现在看来，亚楠的状况恐怕比尤瑟夫卡所说的严重更甚。
“你有一个很棒的妻子，神父。”泽林从内侧衣兜里拿出音盒递给加斯科因“还有一对很好的女儿，她们唱的歌真是好听。”
“是啊，这份礼物……”加斯科因感慨的接过金属小盒，抖了抖上衣的血迹，放到风衣内侧一处没有被血液玷污的地方“你说唱歌……她们在家里唱歌吗，唔……这可不好，维奥拉，我记得之前叮嘱你不要让孩子们在猎杀之夜唱歌，这很危险……”
“当然，亲爱的，女儿们都很乖，她们……”
“不不，我是在说，这个音盒。”见加斯科因与维奥拉误解自己的意思，泽林连忙解释“音盒里面的音乐很好听，那是祝福生日的音乐吧？这真是一个好东西。”
能让人的声音留在一个道具，而且还与魔法无关，不得不说，这很神奇，但也很不魔法。也许这个世界有着奇特的知识，可以让他们制作出音盒和火枪之类的物体工具，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只是泽林还没有见识到。设想一下，如果让全大陆最棒的吟游诗人将他弹唱的歌曲留在音盒，让狩魔猎人随身携带，当劳累的时候拿出来听一听。这种能随时听诗人弹唱歌曲的待遇，恐怕只有国王或地位崇高的贵族才能享受。
如果他能找到第二个音盒，他一定会带回去，放在那座废弃的城堡，装饰即将建成的学院。当然，他不会向加斯科因提起这个想法，泽林能看出来这个音盒对神父意义非凡，这种会让他两难的请求没有说的必要。
谁知，听到泽林的话，加斯科因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这只是一个音盒，不会留下唱歌声。”
“怎么会，我听到了。”
神父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他重新拿出音盒，将它打开。瞬间，清脆的声音霎时间回响在空荡荡街道上，那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如此空旷的傍晚显得有一点空灵，也带着一丝丝可怖。让人心旷神怡又好似一盆冷水泼到狩魔猎人身上，他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从小女儿手接过的音盒，但里面的音乐绝不是他所听过的歌声，只是单纯的金属敲击声而已。
“……算了，我们尽快走吧，时间不多。”
其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泽林不知道是什么，他想不出来，不过这可以证实一件事他的感知在那段时间被人误导了，就像术士会用的精神类法术，或者狩魔猎人对普通人使用的亚克席之印。按理说他不会被影响那么长时间，泽林认识的所有术士不是没有能迷惑他的人，但绝不会让他毫无察觉，除非做这件事的人比那些术士厉害的多。
也许这个猎杀之夜没那么简单。
狩魔猎人抬起头望向天空。一轮皎月正高悬于天空，注视着亚楠大地，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更不要说把现在的位置让给本应早就从东山下升起的太阳。月光明亮且寒冷，肆虐城镇的寒风都无法与之相比，好像月亮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对于尤瑟夫卡提到的血疗，加斯科因没有说什么，泽林趁机向他打听关于血疗的问题。阿梅利亚对血疗最为了解，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和提起血疗相比，她更想把知道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银发主教不愿意说，泽林不想强迫她，但从态度上狩魔猎人能看出来，这位治愈教会的主教对血疗有一种排斥的感觉。
至于尤瑟夫卡，女医生知道的事情不多，她对血疗有着一种盲目崇拜，她相信血疗能解决一切问题，而且也愿意与泽林分享血疗的知识。但就像曾经说过的一样，盲目下所说出的语言难免会出现偏颇，一般来说泽林调查事务的时候绝对不会找那些明显带着傲慢与偏见，或者崇拜与憎恨的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蟹蜘蛛说成孽鬼，把食尸鬼说成雌特怪。
“亚楠人都会接受血疗。”加斯科因神父的声音有些低沉，维奥拉搂住他的胳膊走在神父左侧“几乎每个人都会，到教会镇去，接受人生的第一次血疗，然后就可以享受到血液带来的好处，我的女儿们，如果不是因为猎杀之夜的到来，她们应该会在……个月后？”
“是十个月，亲爱的，我一直记得呢。”维奥拉纠正丈夫的错误。
“……哦，抱歉”加斯科因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拉了拉眼罩，一路上这个动作神父做了好多次，挡住眼睛似乎能让他舒服一些“这些该死的气味，让我记忆有些不清楚。”
“没关系，我和女儿们都有时间，让你重新记住的，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亲爱的。”
泽林为寻找维奥拉在亚楠走了很远一段距离，他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从亚楠生活过多长时间，但加斯科因不同，神父知道许多道路，知道该如何走是最近的路线，甚至不只是亚楠心，加斯科因还告诉泽林，有一条通路，可以穿过下水道直接到达教会镇，而出口似乎就在欧顿小教堂附近。
“我，嗯，我非常感谢你，维奥拉也是”站在神父的家附近，加斯科因压低帽檐，低声说道，他的妻子微微低头，似乎是一种感谢的方式“这真是奇特的命运……请告诉尤瑟夫卡，我会与女儿们一起过去的，家里的熏香不多了，如果夜晚很难过去，恐怕……”
维奥拉好像拉了拉丈夫的手。
“嗯…我知道，我知道。”
加斯科因安慰似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随后又重新望向泽林。
“如果你遇到其他猎人的话，小心吧，我相信亨里克，他是我的老朋友，但来着教会镇的人，你最好小心他们。”加斯科因没有说太多，不过泽林差不多了解他的意思，对此，狩魔猎人不置可否。
除去加斯科因神父，泽林唯一见过的猎人也只有那名打扮的像是乌鸦的女人，在偌大的亚楠见到第二名猎人的概率似乎可以和在一座村庄见到两名狩魔猎人一样，除非有一个是冒充者。
然后，等到狩魔猎人与神父告别，回到诊所时，他就发现自己错，有时候有些事情的概率很小，但它总是会发生的，比如狩猎一只狮鹫时发现自己遇到无比稀有的皇家狮鹫兽。一名穿着标准猎人制服，手里提着火枪与手杖的男人正站在诊所门口，他背对着狩魔猎人而且面罩挡住了他的脸，泽林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虽然这名男人身上没有浓厚的血腥气味，可毋庸置疑，他是一名猎人，一名正在夜晚进行猎杀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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