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定向导航
术士，泽林永远都猜不出术士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意外。
“我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为之前不过是幻想或者魔法引起的一些……小意外。”
泽林见过千里镜，也用过一次千里镜，这种以混沌能量驱动的远距离投影装置曾给他的世界带来过一次不小的轰动。它可以让两个相隔数个国家的人以投影的形势相见聊天，就像是面对面一样。千里镜的使用者可以和另一位目标者商议国家大事，也可以问问他今天我穿的这件新衣服是否漂亮。
“别惊讶，如果你了解到当年我们乘坐的白船有多少神秘的好东西，我可以让你惊讶到连续几个月合不拢嘴。”
艾恩·希迪精灵族乘坐着白船来到这个世界，这不是什么秘密。自从一部分人类开始系统的向精灵学习魔法与历史的时候，这件事就被记载入书籍内。毕竟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到混沌能量时，就像刚知道如何使用火焰的原始生物一样，对它感到无所适从，而精灵们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开始利用混沌能量来做许多事情，甚至是穿越世界。
“我明白，但这东西，这是千里镜？还是你从白船上拿下来的好东西之一？”
“千里镜就是以这个漂亮的小镜片为基础研发出来的简易版，很高兴你没有把它遗落在什么角落里，否则你的那个城堡都抵不上这块镜片的价值。人类从我们这里拿走了很多知识，却用最肮脏的手段报答我们。”这东西在狩魔猎人手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法兰茜斯卡身后的景象。而这东西并不稳定，大部分时间下他只能听声音，然后还要忍受像是昆虫一样的嗡嗡声“让我们略过这些令人气恼的话题，长话短说吧，这东西消耗魔力像个无底洞一样，我和艾达不可能维持太久。”
泽林知道法兰茜斯卡口的艾达是谁。艾达·艾敏，居住在蓝山的贤者。她几乎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人类世界的事情，也不像法兰茜斯卡一样，会以术士的身份加入术士教团，和在人类世界知名的精灵术士山谷雏菊比起来，艾达·艾敏的名字也只会在与混沌能量有关的人群或者几个国王间提起。
有人会依照精灵语称艾达为艾恩·赛尔维纳（aensaevherne），但泽林知道这点是不正确的。真正的艾恩·赛尔维纳不仅拥有比人类强大许多的法术能力，同时对世上的万物拥有丰富的认识和了解，有的人身体内甚至流淌着高贵的、世代相传的长者之血。同时，他们还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就像做出白霜预言的先知伊瑟琳娜。在和拉提斯成为朋友后，他曾系统的了解过白霜预言以及精灵先知，虽然他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知识。
这说明精灵术士正在蓝山，也许传说的白船就在这座范围几乎是玛哈坎山脉三倍还多的巨大山脉里。但那毕竟是自由精灵的领地，鲜有人类踏足内部，人们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隔绝哈克兰大草原的地理作用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过了多久，现在已经是绽放之月，五月节后的第四天。”法兰茜斯卡告诉了泽林时间，还有他最想确定的事情“传送门会在夏至日，混沌能量最为活跃的几天开启。别着急，我希望能借助一年之内最强烈的一次混沌能量活跃期做一次……小小的实验。”
狩魔猎人很清楚这个论调，在他喝下青草试炼的毒药前，老狩魔猎人也会安慰他说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验。
一个小小的考验，为此要定下一个小小的目标，比如说在百分之三的概率里活下来。
“之前我在艾达这里打听到一件事情。一个……精灵，他的名字是卡兰希尔。然后他做到了一种被称为定向导航的魔法。我不会和你解释魔法原理，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听。”法兰茜斯卡的确了解泽林，比如他的一些喜好问题“定向导航不如世界之门这样世界之门就是你所说的传送门另一种称呼不能随意穿梭，但他可以回到一些已经穿越过的世界，做过标记的世界，这就是定向导航。我经常考虑，为什么他们能做到，而我们就做不到呢，都是精灵，我们没理由失败。”
“他们？”
泽林注意到法兰茜斯卡话语的一个词语。他们，如果对历史的人类来说，她不会用他们这个词，听她的语气，这倒像是人类谈论自己的富有亲属一样。
“哦~泽林啊，我们可以等你回来之后找个好时候慢慢的聊关于历史魔法的故事。现在请闭上嘴乖乖听我讲。”
法兰茜斯卡略过了关于定向导航的事情，泽林明智的没有多问。女术士这段时间似乎遇到了很多麻烦，让她这个平常会表现的平和克制的人也显露出了一丝怨意。
“绽放之月后十天，我会试图找办法激活这道门，然后进行定向导航的实验。而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能让实验的成功率变得高一些。”
法兰茜斯卡模糊的映像好像眯起了眼睛“你所在的世界只有雪和树吗？这可真是个坏消息。没有智慧生物？他们的明程度如何？”
“不，只是这里正好在下雪而已。”泽林拍掉肩膀上的雪花“我不认为这个世界的明会比我们差，实际上，这个世界给我的感觉很棒，我在这里找到了份不错的临时委托工作，还认识了几个人。这个世界有许多法师，魔法的水平不错，我交了一位施法者朋友，她给我讲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魔法的事情。”
“我猜这个世界对不同种族的生物肯定很包容，小心一些，暂时不要暴露出传送门的消息，特别是你和那些聪明的施法者……”女术士似乎又要下意识开始异世界生产守则的演讲，可这时她注意到一件事“……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词？女性？施法者？朋友？”
“哦~亲爱的伊德妮，你不能让我控制我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性别和职业。”
“嗯，是啊，就像我不能对你用化形术一样。”精灵耸耸肩“好吧，按照一个优雅女士使用千里镜的传统……”她转了个圈，淡红色的裙摆像绽放的花朵，靓丽的条纹令人眼花缭乱“我今天的衣服漂亮吗？”
作为一个精灵，法兰茜斯卡平时的衣着不像是其他人类女术士一样，她会穿着精致厚重的长袜和手套，以及露出适当的肩膀和颈部，至少不是缎锦软鞋和薄纱丝袜，或者布满镂空条纹的。眼妆并不夸张难看，相反，十分得体，恰到好处，得体的衣服饰以部分精灵喜欢的装饰品珍珠、珊瑚和琥珀，让这一切显得华丽，却不显奢靡。
“你一如既往的漂亮，伊德妮，但我必须指出一点美不足的地方。”狩魔猎人的话让术士翘起眉毛“你不应该戴上饰品，因为你会让这些昂贵装饰黯然失色。”
精灵笑了笑
“esseathme。”
女术士最后用精灵的礼仪，一句上古语结束了投影。她从画着七个维卡符的圆环慢慢退出来，踩过代表着五月节时高悬天空的星辰贝里特因和收获节所代表的拉玛的符号。周围还有更多代表着其他星辰的符号全都被括囊在间点缀着其他魔法符的五芒星内。法兰茜斯卡小心翼翼的将铁三脚架上的水晶取下来，然后把三脚架从符上移开。
任何一步都要符合仪式规范，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
“好了，艾达。”
一名精灵捋平披在肩膀上的火红秀发，艾达·艾敏·茜德尼眯小了她那画了眼线的眼睛“enidangleanna，你确定要进行你的计划吗？阿瓦拉克不知道用多少年才得到一个可以穿越世界的精灵，艾恩·希迪已经没有了血脉，重新寻求利用白船的做法无疑是在冒险。”
“我不想冒险，亲爱的艾达，但这个世界正迫使我们必须冒险。”法兰茜斯卡摇摇头“你知道那些国王们正在做什么？先是科温德的亨赛特国王，他对付松鼠党的军队一直驻扎在蓝山脚下的森林附近，那头该死的野蛮人难道真的不知道松鼠党在什么地方？还有亚甸的德马温，你无法相信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我在教团的朋友告诉我，德马温试图找机会宣称蓝山南部是亚甸王国自古以来的领土，还有瑞达尼亚那头像野猪一样的间谍头子……我曾经站在萨顿山的山顶上，用生命来帮助这些人类，希望能让这一切有所改观，但现在，他们又把贪婪的目光放在精灵身上！只是一年，他们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精灵坐在红木椅子上，让身体移到更舒服的位置，缓解施法带来的疲惫“艾达，我们已经退到了蓝山，我们都知道另一边是什么，无尽的草原与沙漠。现在，尼弗加德给北方的国王们带来足够的压力可以让他们把视线从自由精灵领地上移开，可接下来呢，当他们再次带着军队来向我们提出领土要求的时候，艾恩·希迪还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有时候你的担心是对的，伊德妮。”艾达·艾敏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法兰茜斯卡“既然你已经决定跳入漩涡，最好认为其他北方国王永远不会知道你的计划。”
山谷雏菊闭上了眼睛“谢谢你的警告，接下来我会回到仙尼德岛去，我希望你能帮我与狩魔猎人联系，为国王们效力的术士肯定会注意到我在做什么，我不能冒险在凯拉·梅兹和菲丽芭·艾哈特身边做什么。”
“那个狩魔猎人吗？”艾达点点头“放心的交给我吧，他不会遇到麻烦。”
至于狩魔猎人真的是否会遇到麻烦，这种事情恐怕只有泽林本身会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
“谢谢你能来，维吉尼亚。”风雪，首席法师穿着厚重的法袍。泽林想过他应该会在一群正喋喋不休讨论各种深奥名词的冬堡法师间见到她，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刚刚消失的瞬间，就从千里镜的倒影见到维吉尼亚的身影“很糟糕的天气，对吧。”
天气似乎一直没有站在伊斯拉恩一边，这位黎明守卫的首领原本计划在白天借助的太阳的帮助对瓦奇哈拉吸血鬼发起攻击，阳光会削弱吸血鬼的战斗力，黎明守卫必须确保城堡外的战斗万无一失，否则在水与冰块混杂的海面上，面对拥有穿越坚冰能力的吸血鬼，想要让所有人都安全到达岛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实际上，连续三天，天空都是阴云密布，飘落的雪花根本不会间歇，海面上时不时飘起的雾气更是让原本就不是那么晴朗的视野变得更加糟糕。只是没一小会，维吉尼亚厚重的法袍兜帽上就粘上了不少积雪。但伊斯拉恩必须尽快做出进攻的决定，一个战士一天会吃掉两块烤肉排，三百人一天就能吃掉不知道多少头鹿和牛，他们不能在这里等待太久。
“嗯，是啊，太糟了，这个天气。”维吉尼亚抖落掉雪花，张开双臂，微微一笑“不给你远道而来的朋友一个拥抱吗？”
“当然没问题。”首席法师身上的清香令人陶醉“但这可不像你。”泽林从不知道这位有些内向的法师会主动寻求一个拥抱“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
“你会慢慢了解更多不像我的地方。”维吉尼亚的笑容忽然有些变化“现在，我让你了解到关于我你不知道的一点，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将我不认识的那位女法师朋友介绍给我了呢？也许我能和这位不认识的施法者好好聊一聊，毕竟我们要对吸血鬼的城堡进攻，魔法的战斗需要配合，你肯定不会希望看到在有人引导冰风暴的时候，另一个法师甩火球进去，最后导致谁的魔法都没能起效这种事情。”
她的笑容有种像是看到猎物走到陷阱里的意味。
法兰茜斯卡有一点没说错，施法者们基本上都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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