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冰上之血
冰封的湖面正在分崩离析。
赏金猎人和狩魔猎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周围到处都是濒死的喊叫,湖面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挤进冰面裂开的缝隙,与翻滚的湖水一起起起伏伏居。
“你的盟友正在死去。”泽林两手握着剑,寻找着合适的攻击位置。
“他们无足轻重。”伯哈特露出的他标志性的笑容,咧开嘴就像一条食尸鬼一样“真正战斗的只有我们两个,你赢了,他们都会死,而我赢了……你的小变种人还太年轻了。”
赏金猎人挥动着剑尖,在身前划过一道半弧。但泽林的眼睛没有去看他的剑,而是同样的,让手的剑与脚步的节奏分开,在身前画着半圆。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剑上,一旦对方将主要精力放在防御自己的攻击上时,这场决斗他就赢了一半了,显然,伯哈特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伯哈特,别管他了,快来救我们!”
史凯伦和剩下的几个人靠在一起,他们只能隐约看到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但他们有更致命的敌人,浓雾覆盖了整个湖面,鬼魅的身影每一次划过,都会有一个人影哀嚎着倒下,或者直接被划开喉咙,根本就无法发出喊叫声。
“那条该死的老狗,他根本帮不上我们!”
雷恩斯的牙不停的打颤。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屠杀,那个女孩正像迷雾的鬼影一样,没人能抓到她,甚至没人能看到她究竟在哪。周围扑倒了许多尸体,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否会轮到自己。
一个来自格拉美的雇佣兵被恐惧抓住了心神,他喊叫着冲进雾里,疯狂的挥舞着剑,劈砍着附近的雾气,就好像希里就是附近的迷雾一样。随后,其他人听见了溜冰鞋那尖锐的摩擦声。他们看见了一把模糊的剑,然后是一闪而过的剑光,格拉美人捂着脸跪倒在地上,噗通一声栽进附近的冰窟窿里。
“雷恩斯,用你的法术抓住她!你的法术呢!”史凯伦大声喊叫着,嗓子都好像要出血了一样。
“我在帮助赏金猎人维持法术!”
“别管那条老狗了!”史凯伦吼叫着跳向雷恩斯,抓住法师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恐惧给了他力量,就像用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用法术!抓住她,或者召唤一只能对抗她的怪物,让她离我们远点!”
雷恩斯开始低声念咒。
肯娜蹒跚着,像是喝醉酒了一样笨拙的在地上摸索着,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染血的军装贴在身上,她扭过头,附近什么活人都没有,全都是尸体,倒在冰上的尸体,漂浮着冰冷湖水的尸体。她看到不远处,浅发色的精灵弩手的手臂像是被烧焦了一样,她正倒在地上,低声呻吟着,至于安德烈斯,雾气挡住了视线,她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不过有一个地方。
一群人正背对背的靠在一起,恐惧抓住了他们的脸。他们聚拢在一起,就好像人多会给他们带来安全一样。在她的眼,这只是一群模糊身影,但她认识这些人,这些声音。
她认识这个咒语。
南方的灵能师学习过如何打断一个法师的咒语,用来对抗北方的术士,直到仙尼德岛政变后,这个训练才变得可有可无。这是一段切割咒语,雷恩斯在试图摧毁整个湖面的冰层,只保留下他们所站的那一小块区域。
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感到一股黏滑而令人厌恶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灵能包裹住混沌能量,然后她全力把这东西推向雷恩斯所在的方向。
雷恩斯完成了自己的咒语,他的手和嘴唇因为恐惧不停的颤抖,但他还是完成了这个法术。火苗从他的指尖跳跃,魔法按照他的咒语开始运行,随后,雷恩斯意识到,自己的魔法出现了误差,法术的效果和预期相比变得一塌糊涂。
冰面没有被击碎,裂纹也没有把浓雾的身影吞没,反倒是直接出现在他们脚下。
他的咒语的确击碎了冰层,但击碎的却是他们自己脚下的冰层。
“快躲开!快躲开!”史凯伦大叫着跳开,但其他人的反应速度就没那么快了。
达克勒失去平衡,刚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被冰冷的湖水吞没,接着是波瑞斯·穆恩,然后是奥拉·海瑟姆和几名格拉美雇佣兵的尸体,雷恩斯张张嘴,似乎还想念出一段可以自保的咒语,但他没念出几个字符,就被卷进漆黑的湖水,最后是史凯伦,但皇家验尸官掏出了一把匕首,在彻底滑入湖水前,一刀刺在冰窟窿的边缘,让自己的上半身能浮在水面上。
“史凯伦,救,救救我,快……”
皇家验尸官全身用力爬回冰面上,波瑞斯·穆恩伸出手,冰冷的湖水让他的牙齿不停的打颤,他的脸色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沉入湖。史凯伦趴在冰面上,抓住波瑞斯·穆恩伸出的手,用力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另一边,雷恩斯掰住了冰窟窿的边缘,他的手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手指甲都要裂开了。潮湿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他已经冷的快说不出话来。
“拉我上去……快点……”
但没人敢动,因为他们耳边传来了溜冰鞋的声音。
每个人都停在了原地,就好像在等待死神的判决一样。
那个女孩再次从迷雾出现,她慢慢的飘过来,鲜血在她的宝剑上汇聚成一条红丝,一滴一滴的顺着她出现的方向,滴落到冰面上,在她身后留下一条红色的痕迹。她摘掉头巾,露出脸上那条疤痕,望着这些过去一直追捕她的人们。
“结束了。”泽林的眼睛一直没有移动过,但他听得到声音。
“不,前奏结束了。”伯哈特半眯起眼睛。赏金猎人举着手出现好几道豁口的宝剑“只是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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