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命运之剑
他们交锋了数次。
伯哈特有南方最好的宝剑,但这已经很难再承受接下来的攻击。随着狩魔猎人的战斗次数越来越多,乌木刃不仅没有变钝生锈,反倒变得越来越锋利。过去这把剑还无法砍断四指菲力的地精宝剑,但现在,它几乎可以轻而易举斩断普通的铁剑,每一击都在这些有名的宝剑上留下难以消除的豁口。
“你已经死了。”
“我会输,但我不会输在剑术上。”伯哈特平举着剑刃,剑尖直指狩魔猎人“我输在了该死的魔法上。”
他们的身影交错了一下,一瞬间迸发出了三道火花。擦身而过的瞬间,泽林看到雷恩斯双手扒住冰层的边缘,希里没有去在意史凯伦和波瑞斯,径直滑到雷恩斯面前。
剑挥动的速度很快,在白雾画出一圈圈半弧。
“没有魔法,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剑刃在半空发出阵阵破空声,卷起的气流让附近的迷雾都为之退却。他们如两个幻影,在迷雾碰撞,随后退去,紧接着继续缠斗。
“不!”伯哈特大吼一声,他猛地挥剑,几乎是同时对泽林的胸口和腹部刺出一剑。他的速度太快,很难分得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影“没人能在剑术上击败我!我的剑术是最强的!”
泽林用一记皮鲁埃特的回旋来应对,他的剑如旋风般划过自己身前,弹开了伯哈特的攻击“你的剑术是最强的,伯哈特!但只是这个世界!”
伯哈特喊叫着,几乎以他最快的一招,用几乎以狩魔猎人的眼睛都无法捕捉轨迹的速度刺出一剑,如确定猎物,露出獠牙从巢穴里飞出的毒蛇,以势在必得之势扑向目标,又好像被逼到绝境的蜘蛛,拿出自己最猛烈的毒液来攻击入侵的敌人。
泽林的速度不如伯哈特,他没有试图防御,也没有试图躲闪,依靠本能对着直面自己的赏金猎人挥出一剑。最干脆,最简单的一剑。
这一次,没有剑刃碰撞的声音。
寒风呼啸。
迷雾重新涌了上来。
叮当一声,伯哈特往前走了两步,千疮百孔剑从他的手滑落,掉到冰上,剑刃再也支撑不住,从间断为两截。
风声、水声。
周围只有这两个声音。
伯哈特抬起了他的左手,那只手覆盖上一条猩红的细流,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伤口。
“你……”伯哈特战栗着“……你赢了,狩魔猎人。”
伯哈特睁大了那双死鱼般的眼睛,他留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慢慢的扑倒在地上。
泽林收回武器,他看着对方,看着他的血流出来,让冰面变得更加湿滑。狩魔猎人走过去,赏金猎人一动不动,但他没有挥剑,而是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捡起另一边掉在地上的狮鹫狩魔猎人徽章。这颗狮鹫脑袋徽章上粘上了灰尘与污垢,粘在狮鹫鼻子与脸颊的缝隙间。
和泽林自己的徽章一模一样。
命运?
该死的命运。
他将徽章举在自己面前看了一会,狮鹫的眼睛无声无息的望着他。
没有狩魔猎人会死在床上。
他想到过去自己听到的话。
命运会和你开玩笑,你可以选择在接受前,向那个婊子竖个指,然后再大笑着告诉她,她的捉弄只是把你逗笑了而已。
“我从没有忘记过……”他低声喃喃说道。他想到了过去,那个将满身是血的孩子从废墟抱出来的身影,那个教给他骑马,教给他挥剑,在他被青草试炼折磨时彻夜无眠的人,在他第一次完成狩魔委托时,为他庆祝的人,在他第一次遭遇危险时,把他从虫巢拖出来的人。
狮鹫徽章在风雪和迷雾无声无言。
“我会掐住那个婊子的喉咙,好好的嘲笑她一番……再见了。”
直到风声再次吹响,他才收起徽章,走到另一边,捡起了剩下的两个徽章,一个狼学派,一个猫学派。
随后,他转身走向希里所在的方向。
身后,倒在地上的赏金猎人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抬起被血污与冰水沾染的脸,露出那双狡诈恶毒的眼睛。
伯哈特放轻了脚步,他抓起地上断裂的一截剑刃,他用力抓着断剑,他没有去拿有剑柄的那一节,而是剑尖的那一段,任由剑刃划破自己的手掌,让手掌变得血肉模糊。断裂的长剑此时在他的手就好像一把短刃。伯哈特阴险而狡诈,就像一只幽魂一样,赏金猎人的脚步和狩魔猎人一样轻,一样轻到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快步摸向泽林的背影。
直到最后一刻。
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混杂着所有的愤怒和仇恨。
而泽林在他扑刺过来的瞬间转身,狩魔猎人的右手握成拳头,用他的整条手臂,用他全身的力量,无声的动作,却混杂着更强烈的愤慨!这一拳狠狠的打在挥来的剑身上,泽林看到伯哈特被愤怒和仇恨扭曲的脸,看到正从他身上滴落的暗红血滴,看到那把寄托了赏金猎人憎恶的短刃,在他的全力一击下分崩离析!
他看到伯哈特的眼睛的愤怒被恐惧取代。
他看到伯哈特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看到伯哈特的眼睛,映照出一个冷酷而愤怒的人。
崩裂的碎片在迷雾翻滚着,映照出冰面上,犹如静止的画卷。
人们说,狩魔猎人没有感情。
人们说,他们只会为金钱而战。
人们说,这些变种人从来不会流泪。
人们错了。
袖剑从狩魔猎人的手腕下弹出来,他用尽全力,一个上勾拳打在跃起在半空的赏金猎人的腹部,力量之强甚至让伯哈特的身体向上飞了一下。赏金猎人的眼睛好像要从眼眶凸出来,泽林的手几乎从被袖剑划开的腹部打进伯哈特的腹腔里,袖剑刺穿他的夹克,从他的背部刺了出来。
“这是我的复仇……作为一个人!”
他用力抽出袖剑和血淋淋的手。他站在原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伯哈特。划开的腹部被伯哈特的一切力量紧紧地挤压着。但不管他有多么坚定,他的生命在他的手指间滑落。在伯哈特的身下,冰层被染成了红色。
他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伯哈特抽搐了一下,把脚后跟踩在地上。然后他咯咯地叫起来。
这是他最后发出的声音。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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