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步入死亡

骑士团正在城市建立新的防线，他们不可能将整座城市全部夺回来，但在此之前，他们可以保护一些区域免遭奇奇魔攻击，然后再将剩下的区域逐步夺回。

        当骑士团进入城市后，松鼠党也已尾随其后。

        但亚伊预想的作战计划没能实现，有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狩魔猎人。”亚伊站在队伍最前方。“你要阻止我们吗？”

        “是的，你们不能过去。”泽林站在堤坝前，面前是上百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松鼠党战士，有精灵、有矮人。“到此为止了，亚伊，你们的同胞已经被解救出来，他们安全了，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关进监狱，维吉玛城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该离开了。”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狩魔猎人？永恒之火在敌视我们，烈焰蔷薇骑士团是他们的走狗，教会的祭坛正在大陆上蔓延，他们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亚伊重重的挥了下手。“现在，让他们恢复了，然后，他们会继续追杀我们，在非人类变成他们的奴隶前，他们不会停下！一场胜利不代表真正的获胜，我们必须让人类感到切肤之痛，才能明白，招惹上古种族是他们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所以，亚伊，你真的是厌恶人类对上古种族的做法，厌恶永恒之火教会？还是说，你其实只是想让永恒之火变成精灵？没人愿意被压迫，但每个人都愿意成为压迫者，不是吗？”

        泽林的目光扫过亚伊身后的精灵们，托鲁薇尔躲在人们后面，但狩魔猎人的目光注意到了她。

        他知道托鲁薇尔，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带领她的突击队加入了百花谷。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狩魔猎人在心里想到了什么，但他撇开了目光，装作没有认出托鲁薇尔，现在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时候。

        “你以为你的言语能让我动摇吗，狩魔猎人？！”亚伊向前走了一步。“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重创烈焰蔷薇骑士团，永恒之火就会知道，他们就算得到武装力量，也不可能对付的了上古种族！他们煽动信徒，现在又开始武装部队，很快，当他们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后，他们就会向每个上古种族的居住地进军，向玛哈坎，向百花谷，并且向城市的每一个非人类居住区！你难道不知道教会想要做什么吗？仇恨，能为他们带来凝聚力和黄金，强大的军队，可以让他们得到国王贵族的承认，到时候，没有一个非人类能在这片大陆上立足！”

        “我不指望能说服一个常年战斗的战士，我只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泽林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城市里的市民和你们的战斗没有关系，他们正在被怪物屠杀，我不会让你的部队趁机去攻击人类。第二，无论你是否答应，你和你的人不可能走过这座堤坝。”

        泽林将乌木刃剑刃朝下，撑在身前。

        “现在回去，你们还能将从城市里抢来偷来的物资运走，或者说你们留在这里，直到维吉玛的危机解除后，被消灭在堤坝上。选择权在你们的手，我送给你们最明智的建议，带着被被拯救的族人们离开这里，回到精灵的领地去，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如今也有足够的空间与土地，生存下去等待机会，或者毫无意义的死在人类的城墙下面！”

        泽林当然明白亚伊的担忧是什么。永恒之火教会在北方的势力越来越强，而教会一向以敌视非人类，将灾祸归于受诅咒的上古种族，来吸引信徒。过去，他们有神殿守卫，现在，他们有一支骑士团，那么将来，他们是否会掌握一两个王国？

        一个在教会领导下的北方联盟，和一个在皇帝统治下、由各个行省组成的帝国没什么区别。而后者，众所周知，南方精灵早已在帝国的杀戮和暴行灭亡。

        狩魔猎人冰冷的视线扫过眼前仍然沉浸在战斗热情的松鼠党，像是一盆凉水泼在他们身上。水面上漂浮着阵亡者的尸体，躲在芦苇荡的水鬼贪婪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美食，恶臭的血腥气味随着寒冷的夜风吹过堤坝，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离开，亚伊！别让你们今夜的牺牲白费！”

        亚伊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唇角有些颤抖。

        “托鲁薇尔，你带着士兵，护送我们的同胞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举起手的剑。“我的战士们，听我说！”

        精灵和矮人们纷纷望向他们的首领。

        “我不会强求你们什么，也不会强行让你们一起，为我们那缥缈而艰难的目标奋战。”亚伊高声说道。“法兰茜丝卡已经在百花谷建立起一个王国，你们知道那里，被南方皇帝册封的国度，我们在维吉玛的战斗已经成功了，我们救出了被关押的同胞，使他们远离死亡，现在，你们可以追溯托鲁薇尔和她的突击队，与难民们一起，前往百花谷，在那里，你们会得到应有的待遇，就像托鲁薇尔对你们许诺过的那样！”

        托鲁薇尔有些羞愧的撇过头去。

        显然，她向亚伊突击队的士兵宣传百花谷的事情，并没有提前告知亚伊，或者征求他的同意。

        “或者留下来，与我一起，我无法为你们提供体面的生活、无法提供舒适的环境，你们会和我一起，走向成功，或者死亡。就像狩魔猎人说的那样，选择权在你们的手。”

        许多精灵在犹豫了一下后，走到托鲁薇尔的身边，但也有少数精灵选择站在亚伊身旁，他们坚定，眼神炙热如火。

        “记住这一天，狩魔猎人。”亚伊对泽林说道。“回去告诉你的情人，不是所有精灵都愿意在被圈养的土地上安逸下去。”

        “你们的战斗毫无希望。”泽林摇摇头。

        “是的，我们总将走向死亡。”亚伊说道。“我们不害怕死亡。”

        “这没有意义。”

        “不是所有梦想都有意义，但有些东西值得坚持，记住，狩魔猎人，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说罢，亚伊与他的追随者们转身离开了堤坝，随着那空气飘落的灰烬，背对着熊熊燃烧的旧维吉玛，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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