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阴影中的背叛者

闪亮的群星拱卫着皎洁的明月，魔多的阴影尚未笼罩在这片天空，星辰依然可以为土地上的人们在黑夜提供光明。米那斯伊希尔外的山林披上一层暮色，深绿的灌木枝叶在夜风轻抚下微微摇摆。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持有火把的巡逻队如一条条火蛇，在街道巷间巡逻。城外兽人营地的火光更多，到处都是巡逻队与卫兵，火把几乎点亮了整座山谷，些许被烧毁的帐篷还没有被清理，烧焦后只剩下的残骸提醒着每一个走过的兽人，黑夜究竟有什么人在威胁着它们。。

        阴暗的灌木丛，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过后，灌木丛伸出一双手，将树枝左右分开，露出隐藏在里面的兽人。在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什么人后，这名兽人走出灌木丛，对身后招了招手。很快，后面传来新的脚步声。

        “快点，人类，我们没有时间耽搁！”

        一名人类走出灌木丛，这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灰白的鬓发让他看起来像是十岁的老人，但健壮的体格却又像是四十岁的年人。他抬起头，跟着兽人后面，一步步走入前方火光明亮的营地。随着火焰闪动的阴影覆盖在这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道道如刀刻出的皱纹，挤满了担忧与警惕。盔甲上烙印着刚铎的标志，精致的甲胄上布满灰尘，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清洗，但仍然能看得出，这并非普通士兵可以穿戴的服饰。布满血丝的灰白眼睛扫过近在咫尺的兽人营地，绷紧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如果伊缀尔在这里，她肯定会认出这名人类究竟是谁。

        卡斯塔墨，米那斯伊希尔的指挥官和城主，她的父亲！

        营地的兽人很快注意到出现的人类，它们立刻嚎叫着，握着武器冲过来。但它们接着就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这名人类多么强大，足以让它们感到害怕，而是走在人类前面的兽人，它们认识。是它们的大酋长，前几天还亲手处决了几名挑衅者和试图逃走的叛徒，如今，这些失败者的尸体还挂在旗杆上发臭。

        “滚开，蠢货，都滚开！”酋长裂开镶着铁环的嘴，露出满嘴断裂后如锯齿状的牙齿：“在我下达新的命令之前，我不允许你们碰这个人类，要是我发现有谁攻击他，我会把它活着扔进狂兽笼子里！”

        “这是个人类！”一名兽人叫喊：“为什么我们的营地里会走进一名人类？！”

        “杀光他们，杀了所有人类，他们给我们造成那么多麻烦！他们必须死！”

        “吃了他们，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全都是长蛆的黑面包！”

        “他们还在偷袭我们，我们的运粮队又被袭击了，肉被烧了个干净！”

        愤怒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酋长只用一个办法就让所有兽人平息下来。

        “安静！”

        兽人的叫声立刻消失不见。

        “滚开！”它提起斧头，宽大的斧头上沾满了鲜血，有人类的，也有兽人的。“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我要求这个人类在营地里完好无损，一条胳膊，一条腿都不能少！你们还站在这里，是想挑战我吗？！”

        挡在路上的兽人一哄而散。

        它们想要吃掉人类，但不意味着愿意被酋长杀死当做食物。

        “跟我来，快点，人类！”酋长转过头，凶狠的盯着身后的人类，眼神的杀意清晰表明，如果没有保护这个人类的必要，它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斧头劈进这个人类的脑袋。“它要见你，而且不喜欢耽误。”

        卡斯塔墨跟在兽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进营地最深处的一座营帐。这座营帐从外表上看起来，和其他帐篷没什么不同。低矮、狭窄、被垃圾环绕。兽人酋长的脚步停在帘幕前，然后侧过身，对身后的人类挥了下手。

        “进去！”

        卡斯塔墨硬着头皮，一言不发的走进营帐。他的眼透露出不情愿的神采，但某件事情驱使着他必须来到这里。

        营帐，一个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站在里面，背对着门口。斗篷如夜色般漆黑，将这个身影彻底包裹在内，没有漏出一丝缝隙，或许里面哪怕是一座雕塑都不会有人能够发现。人类走入，面对着眼前的人影，他的眼闪过一丝退缩与挣扎，但最终还是半跪在地上，对背影致敬。

        “你最终还是做出正确的决定，卡斯塔墨。”

        首先响起的，是低沉同时伴随着压抑回音的声响，仿佛这句话是从深渊传出。人影慢慢转过身，宽大的兜帽下，只有无尽的黑暗：“我相信人类最终会有明智的成员，会明白什么可以对抗，什么必须顺从。”

        卡斯塔墨将头压得更低了。作为驻守在魔多边境的城市长官，他明白站在面前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戒灵！

        “你明白我要什么。”戒灵向前走出两步，阴影覆盖在卡斯塔墨身上。

        “帕兰特，真知晶石。”卡斯塔墨将军说道：“它就放在城的高塔里。如果你愿意撤围，放城的人类离开，我会将真知晶石交给你。”

        “而你却在谈判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

        戒灵阴冷的声音令帐篷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但卡斯塔墨的额头却流下汗滴，因为他看到戒灵将四张沾满鲜血的信纸扔到他面前，他认识这些信，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这正是他写摄政王迪耐瑟的求援信！

        “你以为你可以向刚铎请求援军，但你这个月内派出的信使，没有一个活着离开这座山谷。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小把戏，明天，投降或者死亡。”

        卡斯塔墨一言不发。

        “你还派遣你的女儿到城市外来袭击我的营地。”戒灵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冰冷：“你只剩下今天晚上，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在我明天发起进攻的时候，最前方的旗帜上将刺穿着你女儿的尸体。”

        “不！”卡斯塔墨猛地站起身：“不要伤害她！”

        “她是否活着。”戒灵平缓的说：“就看你明天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卡斯塔墨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戒灵，但在兜帽，他看到的只有黑暗。最终，他点点头：“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你必须放过城的人类！”

        “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机会，但你的女儿会因此活下来。”戒灵抬起手，对帘幕招了下手，兽人酋长恭敬的走出来。“护送他到营地边缘，等待城里的人类救援他们的将军，到时候，告诉其他兽人，装作看不到，放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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