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隐秘战争

大街上，一阵阵脚步声迫使人们不得不远离街道，那是重装军队的步伐。

        “让开，让开！”

        骑士扶着腰间的佩剑跑在最前方，挥着手臂命令人们让出一条路。一队队士兵踏过石板缝隙的杂草，矛尖林立。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之前也没消息，忽然就冒出来那么多士兵。”

        “今天要开高峰会吗？”

        “不是今天，还有几天时间呢。”

        望着街道上奔跑的士兵，人们互相打听消息。洛穆涅的消息传递的总是很快，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些士兵和贵族的一举一动，看着将军的指挥剑挥向何方，猜测国王们互相交换的协议写着什么条款。好奇心过剩的人，间谍，或者两者皆有。

        “是去抓人。”一个人说道。其他人纷纷围过来。“是去抓马拉维尔的，纳塔利斯元帅下的命令。我一个在泰莫利亚军营当兵的朋友告诉我的，昨天纳塔利斯元帅就把骑士团召集起来，就派他们到马拉维尔的营地附近，防止伯爵跑了。我还听他们说，当天晚上，纳塔利斯元帅的士兵就冲进营地里，把效忠伯爵的士兵缴了械。今天是去正式逮捕的。”

        “为什么逮捕马拉维尔？他不是个好人吗？”

        “我也不知道。”

        当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街道上的士兵时，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名长相毫不起眼的男人弯下腰，取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人群听到的消息记录下来后，塞进上衣口袋里，快步走向科德温营地。

        科德温营地，士兵无精打采的靠在自己的岗位上。只是站在一个地方而已，他们的国王死了，贵族们纷争不休，谁也不知道到底该听命于谁，或者接下来到底是谁说了算。密探走进营地的时候，门口的卫兵都没有盘查他。当然，卫兵熟悉他，而且其他时候也不会有人仅仅是因为无聊就跑到科德温的营地旁闲逛。

        科德温营地在一座长方形的空地上，间是通往下水道的隧道入口。洛穆涅的每一处开阔地都能找到进入下水道的入口。不管它是被坍塌的废墟掩埋还是藏在杂草和藤蔓下面，但它们就一直在那里，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以及吞噬了多少想要通过这里进入下水道寻找蜥蜴人秘密宝藏的探险家。

        戴斯摩的房间在科德温营地左下方的一处密室。那里原本有一些失去能量的石像鬼，现在，里面摆放着书架、床铺、火盆，变成了一间舒适的房屋。

        以及监牢。

        密室墙壁上，一处凹陷进去的正方形狭小空间内，站着一名留着浅黄色头发的小女孩。小女孩低着头，绷紧嘴，一言不发的抓着怀染血的玩偶熊。

        一名鬓角点缀着白须的骑士正用手帕擦拭着一颗苹果。他站在监牢旁，但不需要看守。这间牢房关押的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而牢门更是由术士的咒语维持，一条条细密的蓝色光线游走在空气，会将任何贸然闯入的入侵者切割成肉块。

        “拉多维德的使者来过了吗？”

        戴斯摩走了过来，伸手拿走了骑士的苹果，咬了一口。

        “是的，来了，我们就快要达成协议了。”

        “他说了什么？”

        “泰莫利亚不可能生存的……王国将会分裂，贵族喧哗不已，摄政王纳塔利斯的地位岌岌可危。”

        戴斯摩又咬了一口苹果。

        “忠贞的纳塔利斯会被赶下台，这是意料之的事。忠诚、尽职尽责，在泰莫利亚可不是优良品质。”

        “纳塔利斯几乎要和贵族达成协议了，但是少了弗尔泰斯特的女儿，恐怕还是没用。”

        “很好。国内的物资准备好了？”

        “呃，有点小问题。”骑士犹豫了几秒。“科德温国内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他们想要效仿泰莫利亚的贵族，把科德温变成几个贵族代表联合治理的联邦。”

        “现是联邦，然后是邦联，最后纷纷独立。”戴斯摩啐了一口，愤恨把苹果往地上一扔。“我在洛穆涅看护陛下尸体，为科德温尽可能争取有利条件的时候，这是天杀的贵族就知道在后面给我扯后腿！他们以为没人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吗？一步步将科德温分裂，谁也不愿意听命于另一个人，于是干脆大家都不要当这个国王，把王国给拆了？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没有科德温，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依然在这里听命于您的原因。”骑士说道。“我们知道谁在为科德温考虑。”

        “那我真是感动的都快哭了。”戴斯摩挥了挥手。“拉多维德不可能只向我们派遣了信使，我怀疑科德温国内每一名实权贵族都得到了密信。拉多维德想要得到弗尔泰斯特的私生女？谁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将来会坐上白百合王座。雅妲是他的王后，要是他再得到这个小女孩，泰莫利亚就是他拉多维德的囊之物。去告诉拉多维德的使者，谈判可不是拉多维德用一堆空头支票就想得到真金白银的过程。”

        阿奈丝紧紧抓住玩偶熊，指甲深深的嵌入棉花。

        “够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写一封信，给阿卡莱德，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混蛋最好别做蠢事。”

        骑士敬礼后，走出密室。戴斯摩走向他的书桌，书桌旁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名只穿着短裤的干瘦男人。

        “等我写完报告后，我们有时间好好探讨一些问题。哈哈哈。”

        男人惊恐的缩在墙角。

        戴斯摩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

        忽然，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向前扑倒在桌面上，撞翻了椅子，然后又滑到地上，四肢摊开，鲜血顺着他的后脖颈上的切口喷到地上，很快在身下汇聚成一滩血泊。

        空气浮现出一抹模糊的轮廓，对惊恐的睁大眼睛的男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芙莉德提着寒光闪闪的镰刀，走向站在监牢的阿奈丝。术士死亡后，施放的咒语随之消散。

        “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芙莉德蹲下身，直视着阿奈丝的双眼。“去见一个狩魔猎人。”

        “……谁？”

        “他让我。”芙莉德取出一枚戒指。“把这个交给你看。”

        阿奈丝垂下眼睛，看着戒指。然后抹了下眼角，扔掉手的玩偶熊。声音稚嫩却坚定。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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