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洛穆涅高峰会

1271年7月20日

        洛穆涅高峰会场。

        正午的阳光将一名名与会者的影子投射在布满灰尘的古老石板上。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拉多维德在卫兵的拥簇下走进会场。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感到某种灼烧感。不是炎热，是另外一种更为炙热之物。他感到兴奋，难以自拔。拉多维德大帝，数百年来，从未有第二个人能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称呼。但他绝不愿意像其他国王那样，在王国浑浑僵僵的过完一辈子，最后变成历史书某个可有可无的名词。

        他扬起头，抬起手，稍稍遮挡刺眼的光线。一抹花瓣缓缓飘落。

        术士的咒术。

        他不屑的想到。一片花瓣落到他的手上，拉多维德不屑的扔到地上。

        都是假的，虚假的咒术，毫无意义，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拉多维德望向会场内。其他与会者已经抵达，弗坚的萨琪雅、泰莫利亚的纳塔利斯、亚甸的史登尼斯、尼弗迦德的希拉德，还有一名他不认识的科德温贵族，满脸讪笑，不停的向其他人献媚。但无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高台上环形观众席的术士，会场央的各国代表，全部望向驻足在入口长廊处的拉多维德。

        每个人都等待着瑞达尼亚的反应。

        但科德温早已出局。

        当国家衰弱时，谁会在意这个国家的人呢？

        拉多维德大步走向会场，将花瓣踩在脚下。蓝山的卡杜因向他弯腰，班·阿德的多勒加雷对他鞠躬。他径直走向会场的属于瑞达尼亚的位置。一旁的席尔抬起手，半空飘落的花瓣戛然而止。

        “我很荣幸，能邀请诸位尊贵的大人、国王和元帅阁下，我很荣幸能邀请你们来到这神圣的古代遗迹，商讨恢复过去荣光的可能。”

        卡杜因走到会场。尼弗迦德、瑞达尼亚、科德温、泰莫利亚和亚甸以扇形站在不同的位置，将术士教团的代表包围在间，就像是在听术士们的演讲。但这正是过去诺维格瑞条约签署时的模样，术士将矛盾不断的诸国国王分割开，以防他们在会场上大打出手。每名代表身后都站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彼此虎视眈眈。

        “根据诺维格瑞协议，我们准备在此延伸出新的协议，作为北方新秩序的框架。无论是王侯还是术士，亦或平民，我们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在这混乱的时代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并同心协力，渡过危机。”

        纳塔利斯点头。没有表示异议。萨琪雅同样点头，史登尼斯的注意力放在萨琪雅身上，对卡杜因的话不置可否。拉多维德望向希拉德，后者低着头，心不在焉。

        “我不会表示反对，因为我在高峰会上的议题缺乏全国的支持。毫无疑问，高峰会结束后，阿奈丝公主殿下将会返回维吉玛，成为继承人，而我将作为她的摄政，直到她成年可以亲政为止。”望着其他人怀疑的目光，纳塔利斯抬起手。“我无意竞逐王位，因为我的出身低微……此外，作为一名军人，我知道我的分寸所在。”

        “我尊敬您的选择，纳塔利斯元帅。”萨琪雅说道。“忠诚与尽职尽责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如果泰莫利亚需要援助，弗坚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纳塔利斯对萨琪雅感谢的点点头。

        “等等，等等。或许是我搞错了。如果我没记错，弗坚不应该是亚甸的领土吗？为什么这会场上会出现一名弗坚的代表？”拉多维德忽然说道。“这不应该是诸王的会议吗？什么时候城市代表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这种会场？”

        “你错了，拉多维德。弗坚现在自由之地！”萨琪雅抬起手。“如果你想要让弗坚重新回到你的奴隶主的奴役下，那就可以来试一试，但后果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的。”

        拉多维德看了眼希拉德，后者依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自由？”拉多维德忽然好奇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科德温的贵族再也无法排遣军队染指楼马克，亚甸的奴隶主也休想继续从上亚甸抓走农奴。这里属于居住这片土地上的居民们，我们有自由选择做什么得到权力，更不会有刻意将农夫变成农奴的法律继续禁锢在每个人的头上。我们驱逐了史登尼斯王子……”萨琪雅滔滔不绝的说道。

        “史登尼斯国王。”拉多维德纠正道。

        “……并且还给了亨赛特的大军一次轰动四方的败绩。”萨琪雅看向科德温的代表，后者讪笑着，点着头。“我来到这里正是要求科德温兑现他们在弗坚战场上承诺的战争赔款。”

        “我亲爱的小姐，你的大军不过是一批由反叛农民和精灵盗匪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早晚都得向谁宣誓效忠，否则他们将难逃被击溃四散的命运。”

        “庞塔尔山谷的人民发誓向我——萨琪雅女王——效忠。作为一个独立国家，我们来此发言并支持重建术士教团。”萨琪雅严肃的说道。“并且希望能够与其他王国一道，为北方的未来而努力。”

        “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但你出身低微。”拉多维德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卡杜因拿着一份条款，等待着国王的发言结束。纳塔利斯一言不发，心思似乎不在这里。而希拉德同样垂着眼睛，神游天外。

        拉多维德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恼火。

        难道希拉德真的以为他是来这里旁听的？！

        希拉德似乎对拉多维德的恼怒没有任何察觉，也没有做出任何适当的反应和暗号。忽然，拉多维德注意到其他人似乎都在看着自己，包括观众席上的与会术士。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

        拉多维德继续说了下去。

        “你唯一有资格戴上的只有野花编织的花环，瑞达尼亚不会承认你的加冕典礼。”

        会场外，泽林站在一处高台上，望着会场。忽然，他身旁的空气微微扭动，浮现出蒂莎雅的身影。

        “高峰会已经开始了？”

        “没错。”蒂莎雅点点头，神色严肃。“开始了。我们也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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