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夜色镇的变故

泥泞的林间小道上布满积水，马车在坑坑洼洼的鹅卵石小道上来回摇晃。

        “我第一次到夜色镇来，是吉尔尼斯战争之后。”

        托比亚斯坐在后车厢上，在麦克道尔身边。“当时战争刚刚结束，我接到一封兄弟的信。我的兄弟斯塔·密斯特曼托，在第二次大战之后就住在夜色镇。结果等我回来后，发现我的兄弟早就已经死了。他被诅咒变成一只亡灵，我最终只能选择杀了他，让他彻底解脱。然后，我就留在夜色镇，重新打理家族庄园。这片土地的诅咒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深，几乎没有作物可以生长，到处都是变异生物，墓地下的亡灵生物数量可能比森林的活人还多。”

        “所以，昨天晚上你的庄园里？”泽林转过头。车厢挡住他的视线，他只能透过玻璃窗看到坐在后面的两个人的后脖颈。“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农田里活动。”

        “没错，复生的食尸鬼。”

        “什么？！”

        奥蕾嘉猛地睁大眼睛，像是被一口水呛到了。“食尸鬼？昨天晚上？就在庄园里？圣光啊，我们居然没有净化它们！”

        “哦，那真的是食尸鬼？”麦克道尔倒是很冷静。“我昨天晚上的确感受到一些亡灵的气息，但和诺森德的亡灵比起来，它们数量稀少而且很脆弱。你们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没错，牧师，我们是习以为常了。”托比亚斯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低笑还是咳嗽。按照他的说法，托比亚斯一直在吉尔尼斯的大领主，达利乌斯·克罗雷手下战斗，至少经历过三场战争，吉尔尼斯内战、对抗野生狼人的战斗，还有被遗忘者入侵。他的喉咙在和野生狼人的战斗受伤，身上也有好几处伤痕，和被遗忘者战斗时，在影牙城堡附近腿部了一箭。后来一名德鲁伊帮助他祛除毒素，但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灵活自如。

        所以，当达利乌斯·克罗雷与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在格雷迈恩之墙下签署停战协议后，他就离开吉尔尼斯，和第一批前来暮色森林的狼人车队一起，抵达夜色镇。

        “你们怎么可以忍受亡灵生物在家园游荡呢？”奥蕾嘉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们只会在晚上爬起来，我的农田里又没有作物，而且我在三岔路口写上警告牌，告诉他们不要在晚上到那里去。至少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房屋，有食尸鬼在，我反而不需要担心睡觉后，野生狼人和变异怪物冲进庄园。更重要的是，你认为这片土地下，蕴含着多少邪恶生物？”托比亚斯反问道。“守夜人经常雇佣冒险者清理野外的怪物，你可以在血鸦旅店见到冒险者带回来的蜘蛛腿和狼皮，但森林的怪物仍然源源不断，墓地复生的尸体充斥着整座山坡。你杀死一群怪物，很快又会有新的一批怪物加入之前的行列。”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真正的解决办法是找到这一切的源头。”托比亚斯摇了摇头。“在此之前，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局势保持在可以控制的稳定局面。如果想了解夜色镇的麻烦，你们可以和阿尔泰娅聊一聊，或者镇子里的战斗大师卡尔，他是狩猎怪物的专家，一直在教给人们如何面对怪物，并且在镇民挑选懂得战斗的小伙子，加入他的狩猎队。”

        一路上，泽林一边查看着乌瑞恩家族给予的奖励，一边向托比亚斯了解夜色镇最近还有多少异常事件，或者看起来比较奇怪的迹象。奖励是一对护腕，可以让佩戴者感受到额外的力量。正好狩魔猎人没有护腕，他过去保护小臂的方式是长筒皮手套延伸出来的硬皮革，以及硬皮革下面镶嵌的铁片。于是他将护腕戴在这层皮革外面，可以提供一层更好的保护。

        暮色森林一直都有着无比奇怪的事情发生，死者复生和怪物变异不过是最常见的两种。不过托比亚斯还是提到了，他之前一段时间在庄园附近目睹有骑着幽灵马的黑骑士出没，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巡逻的守夜人，但守夜人一直没有带回反馈消息。

        马车缓缓驶过一个弯道，不远处，几座被雨水冲刷成深白色的建筑出现在茂密的林间。道路尽头，岩石堆砌的石柱标记出夜色镇的入口，石柱之间，弯曲的金属线条勾勒出拱顶，拱顶上用深黑色铁片拼写出夜色镇的名字。一名提着油灯的镇民站在拱门前，注意到驶来的马车，他抬起手，示意狩魔猎人停下。

        镇民穿着黑色毛衣大衣，深棕色的皮裤下是一双黑色雨靴，他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剑，风衣下是包裹着全身的锁子甲。严肃的脸颊上，一双充斥着警惕的眼睛审视着出现在面前的马车。泽林拉住缰绳，让马车在距离守卫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守夜人抬起头，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们。“你们从什么地方来？要做什么？”

        奥蕾嘉和麦克道尔将他们的目的和来历告诉了这名守夜人，托比亚斯认识这名卫兵，他叫巴库斯。托比亚斯向对方了解最近夜色镇上的情况，后者显然不太愿意多说什么，或者说，没什么好说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怪物袭击、变异野兽、来找机会赚钱的冒险者、来自乌鸦岭的补给商人。阿尔泰娅指挥官又因为一名守夜人没有按照命令去做事发了脾气，莎拉都无法劝消她的怒气。卡洛尔大师干掉了一头巨大的变异蜘蛛，后者的尸体正在镇议事厅前的广场上展览。

        趁着闲聊的间隙，泽林的视线越过守夜人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城镇。

        街道上大部分都是穿着盔甲的守夜人，还有几名正聚集在一起商量什么的猎人，每个人手都握着一把弓。小镇的气氛阴沉，或许是受环境影响，狩魔猎人没看到多少人，可能大部分人都待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只有几盏油灯孤零零的挂在鹅卵石街道两旁。

        经过一段简短的闲聊后，守夜人检查过马车里的行李和包裹后，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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