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零三章真正的召唤者
坐在洞窟水潭边，泽林深吸了口气。
他一直在想。当强敌压境的时候，假如他是隐藏在这里的敌人，他会选择做什么？想办法逃走，还是尽可能全力一战？
也许两者都有。
“白色百日红花瓣、白屈花、蒲公英，嗯.......够了。”
泽林将撕碎的花瓣倒入装着矮人烈酒的铁皿，借助着最后一本还没有烧毁的书本当做引火，点燃篝火加热炼金材料。等到药水冷却下来，又洒进一把蒲公英，重新加热。直到药水再次冷却，他才将小铁锅的汤药倒入玻璃瓶。
杀人鲸魔药，平时他用不到这种药水，所以他只会携带材料，等到需要的时候用一个大概巴掌大小的小铁锅临时制作些许。毕竟，在经历过那么多异世界后，他还从未遇到过要进入大海的时候。就算是君士坦丁堡这样的沿海港口，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城市内渡过。但这一次，他必须小心。
“你确定不需要去通知其他人吗？”伯恩斯坐在泽林身边。“那个德莱尼人也许有点傻，以先祖的名义，我敢打赌，只要你提出要求，她会跟着你去对抗深渊魔王。她让我想起来在血帆海盗的经历，那时候因为塞拉摩的事，我辞去了水手的职位，我认为我不配当一个战士，整天在酒馆喝酒，直到付不出钱被扔出去。后来血帆海盗的上将特塞斯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能直接为保护这个世界而战。如果无冕者有需要，我会第一个走进地狱深渊。”
“所以我才不会叫她。”泽林摇了摇头。“伯恩斯，麻烦你留在这里。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我没有出现，立刻去警告其他人。”
“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就算你的怀疑再一次出错.......”
“你是从藏宝海湾来的，对吗？无冕者要求你来调查我的背景和身份。”泽林忽然说道，他站起身，拍了拍皮裤上的尘土。“等到这件事结束，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指挥官。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艾泽拉斯的英雄们可以一劳永逸的干掉入侵的恶魔，然后世界和平，繁荣昌盛，我就可以通过个人生意赚一笔钱，开始养老生活。”
他倒是希望这里的结果就像肯瑞托议会的推论那样，就此结束。那么他就可以放下多余的顾虑，好好欣赏一下这座浮空城市，然后看着图维斯的生意越来越好，直到赚够一笔钱后，离开艾泽拉斯。也许他们的生意可以继续合作，不同的世界对不同的物品有着截然相反的估价，他们可以利用这个差价，这可比当年艾宾人计划将北方廉价的农产品和手工艺品运送到南方更有利可图。
法兰茜丝卡在天际购买了许多廉价粮食，也许他应该和伊妮德商量一下，按照图维斯这样的方式，依靠稳定安全的虚灵节点，也许能带来更多好处。只可惜，他去过的那么多世界，罗马的黄金价值可以说是所有世界最高的，但那个世界至今没有多少对狩魔猎人来说很有价值的东西。罗德兰已经毁灭，亚楠的生活早已凋零，赛达斯的传送门位于恶魔遍地的影界，土的时间不稳定，以至于如今能够稳定合作的只有天际。假如能通过图维斯开辟一个新的渠道，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但这是以后的事情。
他无法就这样放下心的疑虑。被追杀的特工，忽然出现的末日守卫，不见踪影的召唤者。他在时光之穴看到安波的噩梦，虽然不清楚安波经历了什么，但如果她如此重要以至于不惜暴露藏身处和隐藏的如此之深的线人，也要暗杀她，那这些恶魔爪牙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你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泽林扬起头，将杀人鲸魔药一饮而尽。“猜的。”
“猜的？”
“你是从夜色镇的大道上来的，所以不会是来自赤脊山。你是兽人，所以不可能从暴风城过来。卡利姆多来的船只不可能在西部荒野登陆，所以自然不会是来自月溪镇，那么只剩下南方的荆棘谷，据我所知，荆棘谷只有一座城镇，那就是荆棘谷海角的藏宝海湾。”泽林咂咂嘴，等到魔药的苦涩消退后，他深吸了口气，肺部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意味着魔药在起效。“如果可以的话，我推荐无冕者去调查一下军情七处的问题。”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长官。”伯恩斯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的任务又失败了。先祖保佑，我死后该如何面对它们。当他们为了部落的生存，和食人魔皇帝的走狗奋战时，我却在做什么？”
“其实你不用为此担心，伯恩斯。”泽林走到水潭边，看着漆黑的水面，垂下肩膀。“当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并愿意为弥补错误而付出的时候，你就已经找回了荣耀。记住，伯恩斯，半个小时。”
说罢，泽林跳入水潭。刺骨的冷水瞬间淹没狩魔猎人的头顶。
水潭很深。
泽林眯起眼睛，向水潭下降，这座水潭并非之前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只是一处地下积水。之前石厅的积水误导了他，让他以为这不过和之前看到的积水一样。但当放下敌人会发动袭击的担心后，泽林再次观察水潭，他发现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水泊。如此深邃的颜色表明这下面绝对不想他之前所以为的那么浅。
这里会通往什么地方？
下降到一定程度后，泽林看到了水潭底部的洞穴，这条被水淹没的洞窟一直消失在另一端的尽头。一条细小的河鱼从狩魔猎人面前飘过，这不由得令他想到摆放在岸边的鱼竿。这里的邪教徒知道水潭是因为一条地下河形成。那么，也许他们的补给物资正是从这个地方送来？否则将两条出口全部用石墙堵塞，没有任何补给来源，他们会在完成计划前饿死。
摆动双臂，泽林向前游去，同时在心默默估算着时间。杀人鲸魔药可以让他在水屏息更长时间，只可惜，他没有携带天际附魔过的水下呼吸的戒指。他一直对这种怪异的呼吸方式感到不舒服，在维吉妮亚的怂恿下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他呛了好几口水，于是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据说艾泽拉斯的工程学可以制造某种戴在脑袋上，并且将装满空气瓶的罐子背在身后的特殊潜水装置，也许史凯利杰人会喜欢在船上配备这种既可以在海难提高生还概率，又能像头盔一样为脑袋提供防护能力的设备。
深入洞窟，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他只能听到游泳时卷起气泡的咕噜声。继续向前游动，没过多久，一抹微光出现在漆黑阴冷的水。就像是有人在岸边点起篝火，微弱的火光随着水面的波纹起伏不定。
泽林抿着嘴，在脑海思考会是什么样的人躲藏在这里。是那两个意识到有人要除掉他们，所以逃走的邪教徒吗？奥蕾嘉认为这些逃走的人在大墓地入口处被他们杀死。但在洞窟内，他看到血迹通往水潭旁。如果不是凶手到水边清洗，那么这很有可能就是逃跑的人跳入水，躲避追杀。
敌人的敌人不代表一定是自己的朋友。
泽林在水比划出昆恩法印的符，被冷水包裹的盔甲闪烁了两下。这消耗了部分体力，但对于一个正在屏息的人来说，他感到一阵气闷。但这不是问题，因为水面近在咫尺。通过火光，他可以判断前方应该是另一处洞窟，这座洞窟与外界只有一条像是u型的隧道相连，由于地下潮湿带来的积水，隧道间部位被水淹没，形成一条暗河。但另一端的洞窟不应该处于封闭状态，或许那不过是暗河的一处高坡，让潜水者可以暂时换气。
迅速上浮，火光越来越明显。但泽林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水面，在水里一旦被发现，他不过是个行动缓慢的靶子。弯下腰。踏在向上倾斜的石坡，当距离地面不足五米的时候，泽林猛地向前一个跨步，冲出水面的同时，向前举起乌木刃，随时准备攻击身边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敌人。
篝火旁没有人，只有尸体。
一个又一个干瘪的身体倒在篝火旁，这片区域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在篝火另一端，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身影背对着狩魔猎人，干燥金发被束在脑后，肩膀两侧浅灰色的护肩像伸出的长剑。身影身后背着一把双手法杖，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浅绿色的水晶。在身影面前有一座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听到身后的动静，人影转过身，看向狩魔猎人的翠绿双眸没有任何波澜。
“我一直在想，谁能找到这里。”血精灵扬起下巴，眼充斥着高傲。“结果真是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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