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二百二十九章苦涩的泪水
宫殿的私人会客厅内,泽林坐在软垫椅上,看着走来走去的精灵侍女将果盘与美酒摆放在桌面上。过了好一会,桌面上摆满了色调鲜艳的果蔬,侍女们才一个个退出会客厅。
“伊妮德。”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泽林向后靠在软背上。“如果不是我认识你,我恐怕已经要开始考虑,这里的主人到底准备要做什么了。在冬天,北方的贵族也就只有你能安排这样的食物。”
“我迎接你,不是应该的吗?”法兰茜丝卡微笑着走进来,她穿着一件露背的低胸连衣裙,红唇一笑,坐到泽林身边。“你刚回来吗?”
“是啊,今天清晨回来的。”
“你就不在城堡留几天,照顾一下其他几人?”法兰茜丝卡开玩笑似的说道:“你离开好几个月,城堡比以前空旷的多。”说着,她取过一个高脚杯,端起酒壶,深红色的葡萄酒流淌进如水晶般的玻璃杯:“你的兄弟乔治在托尔.提夏正在建立新城堡,估计今年十月份之前可以完成。在帝国境内建立新的城堡需要一份地方许可证,我找了个人帮忙解决了。放心,这一次我吸取教训了,是陶森特的人出面,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谢谢你。”
法兰茜丝卡端到一半的酒杯停在半空,她看向泽林,眼神复杂。
“......别这样好吗?”她垂下眼睛。“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泽林握住精灵端着酒杯的手,将酒杯放回到桌面上。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私人会客厅位于宫殿右侧一条溪水边,没有命令,宫殿内的任何仆从与廷臣都不会靠近这里五十米范围内。距离这里最近的巡逻弓箭手,也在十米外的地方,并且背对着会客厅,正走向喷泉花园。
法兰茜丝卡不知所措的坐在双人长椅上,有些担心的望着泽林,不知道狩魔猎人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过了几秒,泽林转身走回来,顺手关上门,插上门后的门栓。法兰茜丝卡双手撑着长椅,下意识向后挪动了一下。
“泽林?”
“伊妮德,闭上眼。”
“我......”精灵术士有些惊慌。在化妆的时候,她预想过泽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找她的目的,以及她该如何应对。她想着先为他准备好美酒,用酒精软化他的态度之后,再向他道歉。她考虑过无数种情况,但从未想到过会是这样。“你准备,呃.....好吧,我闭上就是了。”
她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两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紧张的等待着。
两个呼吸之后,她微微抬起眼皮,试图偷偷观察一下泽林在做什么。下一刻,她的视线猛地转向右侧,直勾勾的盯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酒杯,眼睛睁大,呼吸为之一屏。过了几秒,她才回过神来,左脸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
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下一刻,她的视线猛地转向另一边,眼前一黑,右脸上同样传来针扎般刺痛。
等到回过神来时,她意识到自己被压在长椅上。当红唇被封住后,她能做的只有抱紧胳膊,双手抓住男人的后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她只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愤怒?愧疚?委屈?不甘?后悔?
过了很久,泽林才松开手。
法兰茜丝卡大口喘着气,她睁大眼睛,躺在长椅上,连衣裙左侧的吊带滑落下来,露出白皙的肩膀,裙摆几乎提到腰间。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狩魔猎人,精灵扭过头,眼泪涌了出来。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她捂着嘴,手指缝间传出压抑不住的哭声:“你今天晚上来就是为了做这个吗?!来羞辱我吗?!”
泽林一言不发,他抱住精灵,亲吻着她的脖颈与侧脸。
她不停的吸着鼻子。
“这里没有其他人。”
私人会客厅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巡逻士兵都没有听到任何一丝哭泣。
半个小时后,法兰茜丝卡坐在泽林的腿上,揉着红肿的眼睛,时不时倒吸一口气。
“好点了吗?”泽林的手指轻抚着精灵的脸颊,上面只能看到一抹微红。“疼吗?”
“你会在杀人之后询问尸体疼吗?”伊妮德没好气的说道。“或者在刨开怪物尸体的时候对着尸体道歉?”
“我不会询问尸体,因为如果没有必要,我尽量避免杀人,更不会滥杀无辜。任何一名优秀的剑客,最终的宿命都是倒在另一把更快的剑上。”泽林贴在伊妮德的耳边说道。“没有剑客能够跳出这个宿命,除非他不再是剑客。”
精灵轻轻摩挲着双腿,低着头,稍稍远离泽林的脸颊。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必须停下阴谋,才能避免死在另一个更高超的阴谋上?不,泽林,这条路已经开始了,我不能现在停下。这场战争必须分出胜负,只有胜者才能活下来,我一定会胜利,也必须胜利。你是在给我警告,对吗?”她下意识抹了抹脸颊:“等以后做出决定时,我会谨慎考虑,并且在有关于北方的事情时,我一定会询问你的建议。”
“是。”泽林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也不是。”
伊妮德微微扭头,侧脸看向泽林。但泽林没有给她答案,他的回忆回到了前往艾泽拉斯之前,在城堡内与精灵的交谈。
他问弗尔泰斯特的儿子之死与她是否有关系,她回答没有。
蒂莎雅在对希拉德大使使用读心术后,告诉了他一切。那些问题根本不重要,他早就知道答案。
“我一直在等你向我坦白,伊妮德。”
“嗯?”
“如果弗尔泰斯特有继承人,泰莫利亚仍然会团结一心,假如尼弗迦德再次战败,三次南北战争的压力足以促成一个新生的北方帝国。一个刚刚建立的帝国,皇帝必然有强大的权力,这对百花谷来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所以,弗尔泰斯特必须死,而泰莫利亚也绝对不能团结,否则尼弗迦德可能会落入与上一次战争相同的结局。”
伊妮德的身体有些颤抖,泽林将她揽在怀。
“有些事情永远不能蒙混过去,对吗?”泽林低声问道。“我多么希望幕后主使不是你,这样我就可以找到那名主使,杀了他,提着他的脑袋,到洛穆涅小王子的墓前,告诉他,我很抱歉没能完成你父亲的承诺,但现在我为你报仇雪恨。我不能,因为主使是你,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弗尔泰斯特,无论他是否认为这件事我是否要承担责任。我不能在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后,仍然无动于衷。”
“......你现在也可以这样做。”伊妮德双眼盯着地面,她一直没有去看泽林的眼睛:“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受的话。”
“不,那只会让我更难受。”
“你不缺少我。”精灵的声音更小了,又有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你身边女人的怀抱能让你很快忘掉我。”
“我从未忘记过你。”
“你宁愿给其他人写信,都不愿意用千里镜与我交谈。”她用力抹了下眼角:“你过去到异世界去,第一件事就是用千里镜和我取得联系。你说那个世界有危险,我设置了加密手段,结果你连回信都没有了。”
“记得我送给你记载一个精灵王国历史的书籍吗?那不是故事书,伊妮德。你总是那么自信,认为你的魔法天衣无缝,就像你的计谋一样一定能成功。”泽林轻抚着精灵的后背。“你考虑过一旦失败会有怎样的后果吗?我只能这样做,我不能冒险。”
精灵沉默不语。
泽林同样没有言语,他在等待着。
直到一名侍女敲门,她才抬起头来。
“陛下,新的酒壶准备好了。”
“你们放在门口就好了。”她揉了揉眼角:“没有我的要求,不要来敲门。”
“遵命,陛下。”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法兰茜丝卡像是重新回过神来一样,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害怕.....害怕你生气。我想要等你心情好的时候,再向你坦白。我......”
她抬起头,微微张嘴,顿住了几秒,最后只是又重新低下了脑袋。
“对不起......”
过去,她从未见过泽林对她发火,泽林一直在帮助她,对她的任性和刁难,只是退让和忍耐。她从未在狩魔猎人的忍耐看出过不耐烦和愤怒,她自以为了解泽林的脾气,认为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发火。这让她有了一种错觉,认为他永远会站在自己这边,无条件支持她的计划和行动,就像在仙尼德岛政变后那样。
“我错了......”
“让这件事先过去吧,我们都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泽林揉了揉额头:“时候不早,我该走了,我在你的宫殿里留下了异世界带来的黄金,就像过去一样,把它们变成克朗。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为我留下一半,剩下的你可以拿去用。”
“你不留下吗?”
“不了,以后我可能还会再来的。”泽林站起身,拍了拍皮裤:“可能几天后我会来,或者几十天后。”
“等等。”伊妮德站起身,她试探性的问道。“我......我能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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