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一十三章第二位仆人
泽林以为自己能够瞒得过尤瑟夫卡，不过很不幸，当一个人经常沉浸在烟雾缭绕的环境时，或许他以为身上变得很干净，可在那些敏感的人面前，他依然像是刚刚从烟熏场里走出来似的。
餐厅里，尤瑟夫卡面无表情的掐着腰，眼带着些许失望的目光望着泽林。壁炉旁，格奈娅与维吉妮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喝着茶水低声有说有笑，阿奈丝已经回去了，达丽米拉握着扫帚低头清扫地面，可眼神却时不时的往泽林这边瞟。希里斯眼睛望着自己的鼻尖，垂下目光如骑士雕像般站在墙边，不过她时不时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女骑士真正的内心想法。
过了几秒，尤瑟夫卡伸出右手，示意泽林把东西交出来。
“已经没了。”泽林艰难的说：“就一根卷烟……”
尤瑟夫卡依然没有把手收回来。泽林撇开视线：“……如果这也算的话。”
说着，他取出藏在袖子里的一小筒烟草，放到尤瑟夫卡的手里。尤瑟夫卡将烟草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对泽林伸出手，玩味的望着他。
泽林没有说话，他接着取出藏在内衣口袋里的另一根卷烟，再次塞进尤瑟夫卡的手里。
他本来还想留到明天去新崔斯特姆的时候，结果现在看来，他只能希望在那里有售卖烟草的地方。或许那里应该有，毕竟在法兰茜丝卡的资助下，泰瑞尔和凯恩已经可以放手去扩张赫拉迪姆教团的规模。有许多没有继承权的年轻贵族和信徒子女响应了泰瑞尔的召唤，千里迢迢赶往新崔斯特姆加入教团。如今，那座废弃的矿工小镇得到了来自异世界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物资供给，以确保他们可以心无旁骛的对抗恶魔，保护那个世界。
所有的粮食都产自于魔多的诺恩湖畔。对于世界流速不同的世界，法兰茜丝卡想到了一个更为绝妙的主意——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一年的时间才能够收获一次粮食，可如果能够从魔多直接进口粮食，精灵王国每隔一个月就可以进行一次交易，得到一年的产量。法兰茜丝卡正是因此有信心向达丽米拉宣布，未来瑞达尼亚人会得到足够廉价且营养丰富的食品，而不需要担心饥荒问题，哪怕是没有足够的农奴在田野耕种。
烟草也是。
尤瑟夫卡叹了口气，把烟草重新放回到泽林的手里。
“这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好处，对所有人都是。少吸点，我知道你喜欢，但真的少吸点。”
“唉。”泽林叹了口气。在最初的五十年里，是他最无所事事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没有目标，没有追求，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好像整个人就是在为活着而活着。正是在那段时候，他开始积攒烟草，享受生活。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死在下一次委托，何必再思考那么多清规戒律。况且，在寒风刺骨的时候，他也很乐意靠烟草来取暖。
“敏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尤瑟夫卡问道。
“是啊，她告诉我了。”泽林点头：“伊妮德又搞这种事情……我真应该告诉她，人类和精灵在许多事情上的观点是不同的。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我还以为你会偷着乐呢。”格奈娅适时说道：“敏的模样不是很有吸引力吗？据说她在赫拉迪姆教团里也有追随者。”
“我已经有你们了，格奈娅，怎么还能再考虑其他的？”泽林叹了口气：“伊妮德呢？我得和她谈谈。”
“咳咳！”李敏故意佯装的咳嗽从门口响起。等影响泽林的目光后，她对泽林竖起指：“明天到新崔斯特姆领死，恶魔！”
说完，她利落的转身，消失在走廊另一边。
“也许蒂莎雅院长说的是对的。”维吉妮亚悠悠说道：“她的教育首先应当转变人们的思想观点。否则的话，最优秀的幻术大师会做的不是为人们谋福利，而是为自己创造一座满是漂亮姑娘或英俊男性的乐园。”
“伊妮德先回百花谷去了，你如果要找她的话，可以通过传送门。”尤瑟夫卡解释道，她低下头，目光有些躲闪：“……或者，你需要我向你科普一下烟草的危害？我曾经在治愈教会见到过被解剖者的尸体，其有吸烟者的尸体，我亲眼见到过他的肺部，在我还是学徒的时候。”
泽林听出了她的意思：“好吧，看来我的确需要一些学习。唉，我想伊妮德去百花谷肯定还有很重要的政务需要处理，我等到她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再去找她。”
尤瑟夫卡轻轻的点了点头。龙裔吹了个口哨，哈哈大笑。
“我先去清洗碗盘了。”说着，尤瑟夫卡连忙快步走出了餐厅。
泽林看向达丽米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不停的清扫同一块木板砖。
“达丽米拉，你怎么还在这里？伊妮德没有送你回崔托格吗？”
达丽米拉将扫帚靠在墙上，走到泽林面前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提起裙摆对泽林屈膝行礼。
“无论是在外人的眼是谁，是什么人，但我希望我能一直是您的仆人。况且……”她顿了顿：“况且，尤瑟夫卡夫人还需要一个帮手，她也很乐意我留下来帮她清扫城堡，维持这里的卫生。所以，我想要明天向您或者尤瑟夫卡夫人请假，回到崔托格准备加冕典礼。等一个月后，我会再回来把这期间累积下的工作好好解决。”
“唔……我并不是要赶你走，达丽米拉，但如果你要加冕的话，又怎么能一直留在这里呢？”泽林疑惑的问道。
达丽米拉站起身，莞尔一笑：“芬达贝陛下答应为我准备一座传送门，届时夜晚或闲暇时，我可以回到这里。况且，这世上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迪科斯彻逃走了，我很担心他会刺杀我。崔托格一定有他的党羽。”
“哦，不必担心，达丽米拉。”泽林拍了拍她的肩膀：“按照我对迪科斯彻的了解，如果你能够将瑞达尼亚治理的更好，让国家变得更强盛，迪科斯彻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只有你让国家变得混乱且衰弱的时候，他说不定才会再次出现。”
达丽米拉的表情表明她显然没有被说服。
“他是一位枭雄，大人，会不惜一切的夺取权利。当年我的父亲信任他，将他从一介平民提拔为伯爵，结果他竟然这样对付崔托格家族。更别说，他又在被我的兄长驱逐后，几年内重新执掌权利。从未有平民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我不得不警惕他的存在。只要他还活着，我寝食难安。”达丽米拉认真的望着泽林：“无论是崔托格，还是王室城堡内。”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当然可以在晚上来到这里居住。”泽林没有再反对。城堡里还有一些空余的塔楼，就是过去希里斯居住的地方：“不过有一点你可能说错了，达丽米拉。迪科斯彻是有能力，但他不是野心家。”
“那他是什么？”
“他是爱国者。”
“爱国者？”达丽米拉皱起眉头：“一位爱国者，怎么能够对国王与女王做出那么令人不齿的下作行？假如他不尊敬他的国王，他又怎么可能爱国呢？”
泽林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达丽米拉。欢迎你到这里居住。有时间多帮帮约瑟。我过去一直提议为她找个帮手，结果她都拒绝了。除了雅米莉之外，你是她第一个同意的人类帮手。”
达丽米拉微笑着再次屈膝，发自内心的微笑。
“感谢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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