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九十七章自圆其说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弥补，泽林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这不需要亲身经历，而过去一百多年的历程，他已经见过无数次类似的悲剧。
斯坎蒂拉躺在松软的床铺上，一只手不安的从铺盖伸出，抓住泽林的胳膊。
“别担心，我已经派加雅瑞斯出发。我不会允许玛丽恩堡内有那些隐藏的邪教徒。这一次混沌入侵已经为我们所有人敲响警钟，既然这一次魔法风衰落，正是我们一劳永逸解决邪教徒的好机会。我不会让玛丽恩堡的小巷与下水道再次成为这些阴暗之徒的巢穴。”泽林安慰的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想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会跳出来，但你调查的速度还是超出我的预期。”
“嗯……”斯坎蒂拉露出微笑：“还有那批诺斯卡部落，是我建议加雅瑞斯招募安置的。那批是在阿尔道夫城外被您击败的斯凯林人，当时他们已经投降，您还记得吗？后来为了重建玛丽恩堡，帝国的皇帝将这批应当属于您的诺斯卡俘虏送到这里，为修建城市添砖加瓦。与本地的杜鲁奇、阿苏尔与吸血鬼相比，他们与本地人毫无瓜葛，过去甚至是敌人。所以我才向加雅瑞斯建议，安置这群部落。如今混沌诸神的力量已经退缩到极北之地，加雅瑞斯的安置足以收买这群投降的斯凯林人，一旦玛丽恩堡的邪教徒掀起暴乱，她能有一支可靠的部队，为阁下您守卫城市和街道。”
“别担心，这件事我不怪她。但那些诺斯卡人必须转变信仰，并且接受西格玛牧师的检查。我可不希望他们因此将混沌的种子播撒到城市里。”
“嗯……”加雅瑞斯轻声应和：“这点是我不小心了。不过他们的部落位于沼泽，我当时想这些诺斯卡人曾经生活在更恶劣的龙牙湾北岸，沼泽对他们而言肯定不算什么。若他们能够在沼泽成功定居，未来城市与山矮人的联络道路也会变得更加安全，商人和旅行者们会得到一处不错的庇护所。”
“你和加雅瑞斯都做的很好。我听说加雅瑞斯的舰队已经在惊涛海上赫赫有名。”
“抛开种族身份，阁下，加雅瑞斯是一名不错的指挥官和优秀的战士。在米登海姆之战，她能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技巧，我听说她过去是一名奴隶，在巫王下令杀死奴隶并抛弃城市时，杀死了前来清除奴隶的刽子手，并冒充身份登上了船。”斯坎蒂拉轻笑了一下：“她的运气真不错，但也很有胆量和智慧。未来，我想您可以依靠她来应对各种各样的威胁。她有野心，但野心也仅仅限于目前而已。况且，那些杜鲁奇所谓的阴谋不过是暗害、毒酒、刺杀，一个奴隶出身的杜鲁奇所能想到的头脑智慧也只有这些，您可以放心。”
“是的，我也认同这一点。”
房间的另一边，加雅瑞斯没有因泽林和斯坎蒂拉的话语而感到任何兴奋。她紧张的让身体缩卷在圆凳上，几乎已经压抑不住身体的颤抖。她低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双腿，不敢斜视。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后有一个人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背，毋庸置疑，这正是卡兰嘉尔。她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穿戴任何盔甲或配备武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死亡魔女只需要一个呼吸间就能割开他的喉咙。
“在这里休息，斯坎蒂拉。”泽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明天就能结束了。”
“嗯。”
泽林站起身，对卡兰嘉尔做了个离开的手势，后者立刻架起双腿发软的加雅瑞斯，强行拖着她跟着泽林身后走出房间。
随手关上门，泽林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别那么害怕，加雅瑞斯，你没什么需要害怕的。”
卡兰嘉尔松开双手，加雅瑞斯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脚跟。
“大人，大人，我……”她结结巴巴的说：“我其实……”
“冷静，加雅瑞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必须对你说实话，那就是根本不存在什么邪教徒。”
“……很愿意加入大人您。”加雅瑞斯愣了一下：“啊？”
“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泽林双手背在身后：“还记得当时我给予斯坎蒂拉这个任务是在什么时候吗？是在进攻米登海姆之战。那时米登海姆到处都是混沌腐蚀，无论是精神压力还是战争的残酷都已经让许多战士的精神绷紧到极限。那种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你明白吗？在大敌当前的时候，任何内部的怀疑和冲突都可能会导致崩溃。”
加雅瑞斯愣愣的望着泽林，脑袋一片空白。
“所以我告诉斯坎蒂拉，或许我们阵营里存在一群邪教徒，我希望她能够调查这件事，并且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惊动。我这样安排的原因，就是想要避免我们内部的分裂和矛盾。”泽林诚恳的说：“于是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避免在米登海姆之战前，有人会因此怀疑自己身边的战友。”
这确实是泽林当时的想法，虽然斯坎蒂拉眼的邪教徒并非不存在。
“所以……斯坎蒂拉的调查……”
“在战争结束后，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揭穿，是因为我想斯坎蒂拉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别忘了，她失去了双眼，又失去了魔法，作为一个法师，她还剩下什么呢？”
加雅瑞斯恍然大悟，紧接，她又露出困惑的神色：“可是，那些死亡魔女们都……”她警惕的瞥了眼卡兰嘉尔，后者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都在唾弃凯恩。卡兰嘉尔也是一幅想要杀死斯坎蒂拉的模样。更何况，鲜血教团的确在崇拜一个新的神灵。”
“在经历过奥苏安的内战后，你认为还有多少人在信仰凯恩，你难道就不会唾弃一个背叛过你们的谋杀者吗？”泽林询问道。
加雅瑞斯低下头摸了摸耳垂。泽林深深的看了眼卡兰嘉尔，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开口。
“谋杀者背叛了我们，我们当然唾弃他。”卡兰嘉尔冷冷的说：“至于这名阿苏尔，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居然还这样为尊敬的选帝候大人添乱。若她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当选择自我了断！”
“至于鲜血教团在信仰什么神灵，我认为这不重要。”泽林摇了摇头：“你看，加雅瑞斯，就算是她们信仰了一个新神灵，可事到如今鲜血教团的成员依然和帝国的白狼教会信徒一样，在诺德领、奥斯特领乃至于基斯里夫的边缘，不停的对诺斯卡和库尔干人发动袭击。若一个他们信仰一个愿意对抗混沌仆从的神灵，那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若那些诺斯卡人愿意改信西格玛，我也不会将你安置的那些斯凯林部落驱逐出去。”
“说的也是……”加雅瑞斯挠了挠下巴：“可您刚才对斯坎蒂拉说过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也在这里的原因。”泽林摊开双手：“战争已经结束了，就让这场调查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斯坎蒂拉和其他人一样经历了这场惨痛的大战，她应当享受剩下的人生，这是她应得的。就让她这样心满意足的继续生活下去吧，我希望每个在那场战争幸存的战士们，都能够在玛丽恩堡过上他们应有的生活。”
“我明白了！”加雅瑞斯恍然大悟：“等到明天，我就去告诉她，昨天晚上上的行动大获成功。”
“而且无论是卡兰嘉尔，还是鲜血教团，并不是邪教徒。是那些混沌仆从为了阻止鲜血教团和你的劫掠舰队进一步对他们发起进攻，从而离间你与鲜血教团之间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卡兰嘉尔会对她表示不善的原因，因为卡兰嘉尔也在调查你的身份。”泽林说出了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辞：“至于斯坎蒂拉，我准备带她去一个地方看病，治疗她的眼睛。”
“大人您真的可以治疗眼睛？”加雅瑞斯惊讶的望着泽林：“斯坎蒂拉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治好了艾瑞尔女王，最近又治愈了艾卓娅公主，这对我而言虽然很困难，但不是不可能做到。”
艾卓娅在返回艾索洛伦森林后，的确遵守承诺，没有泄露任何关于治疗地点的信息。作为一位战士公主，她用泰伦洛克王室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关于泽林的事情，哪怕是永恒之王询问。现在看来，她的确遵守了诺言。
“我听说这个消息，艾卓娅公主居然摆脱了对鲜血的渴望。”加雅瑞斯的思维豁然开朗，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泽林的解释联系到一起，她不由得相信面前这位选帝候或许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她曾经听说在人类的帝国有许多古老的神灵崇拜，其这些神灵会赐予追随者强大的力量和难以想象的能力。与精灵诸神相比，这些古老神灵似乎更愿意将力量投放到人间，就像最近在米登领愈发狂热的白狼神教会：“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人？”
“让我们先去做该做的，两个小时后，你再来看望斯坎蒂拉。”泽林对加雅瑞斯说：“到时候别忘了把好消息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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