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校园庆典
校庆这天很热闹，校园里挂满了各色的彩旗和气球。广播放着听不出年代的歌，气势磅礴，好生气派。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在蓝白色校服的人群中穿行，格外显眼。
男生神色匆匆，将头上的帽子压的更低了些，袖子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些什么东西。
校庆典的地点定在了大礼堂，大礼堂里人头涌动，高一级的学弟学妹们显得更加兴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有些骚动的人群里也混入不少外校来的学生。无一例外地，都是接到消息，来看枫澜中学“新晋”红人宁鲸的。
男生穿过人群，默默地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淡定的掏出手机，给接头人发了个信息。
/：我在六列十三排。
/小张姐姐：摄影已到位。
/神鲸：灯光已就位。
男生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人影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子，短暂地暴露出他的位置后又隐身于黑暗中。要不是他手里那有些许金属光泽的专业仪器设备，都无法辨认那是否有个人。
另一边，陈姨悄悄地推开了夏航病房的门，此时安惘正在翻看着一本杂志。
“小安在看什么？”
“关于摄影的杂志。”
“哦？小安喜欢摄影吗？”
“嗯！因为航仔现在没办法看到东西，所以只要我把美好的事物都拍下来，他好起来就可以看到了。”
“好孩子。”陈姨凑上前来，顺着安惘的目光向杂志上的内容看去。
“我最喜欢的摄影师是这个，”安惘用手指了指杂志上的一小块位置，“他好厉害的，我经常能在杂志上看到他，他经常向大家传授拍摄经验和技巧，而且他的作品里能让人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呢！”
“那小安要好好地学习，才能带航仔看到更多美景哦。”
“好！”
小张姐姐此时发来一条直播链接，点进去之后，礼堂画面出现在眼前。安惘把夏航的床摇了起来，让他能坐着“看”直播。
原来程扬前阵子说准备的惊喜是这个。
“下一个表演班级是，高二（六）班。”主持人的脸上糊了两坨校庆标志腮红，声音此起彼伏而富有感情，“这个班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话不多说，让他们开始他们的表演。”
话音未落，整个礼堂猛的陷入一片黑暗，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停电了吗？”
“不清楚。”
一道柔和的光骤然打在舞台中央，江亦然的身影出现在舞台。
颤抖的指尖和有些乱了节奏的呼吸无疑透出他此刻的紧张。他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嘘，请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听一听我们的歌。”
指尖拨动吉他的弦，柔美的声音与江亦然清透的嗓音在空气中酝酿开来。
“书页微微翻动，
钟表滴答滴答，
偷云彩的孩子搭起云梯，
在暮色下将星星装满了整个罐子……”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孩缓缓摘下了帽子，漏出那张平静的脸，他淡然地在袖子里抽出一个话筒，将头上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风拂动老树枝丫，
庭院蝉鸣依然作响，
装着糖果的罐子不见踪迹，
原来是调皮的精灵偷去，
顽皮地装入了捣碎的月色……”
在他开口的瞬间，另一束光准确地打到了他的身上，灯光伴在少年的脚边，陪着他走向舞台。
“想把满怀的欢愉送到他的手里
却一不小心把罐子打碎
满地星光化作星河
蜿蜒着
藏匿在了少年的眼里……”
“那是……程扬…吧？”
“是……吧？”
少年的歌声独特而美好，如春日里初融的泉水，肆意又温柔。与平日里说话时清冷的声调不同，甚至渲染出点点暖意。
“肆意是梦想
是期望
是放手一搏
没有人的未来能被谁所定义
少年总要学会抉择和成长
在人生这道试题上
落笔写下胜利的答案
用时间呈上满分的答卷
原来在那不经意的岁月里
一些人已经惊艳了时光……”
合唱的部分更为惊艳，程扬饱满低沉的声线和江亦然清新的声音交融，与其说是在演唱，更不如说是在讲着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小故事。
“课桌上仍然摆着永远都做不完的题
后排靠窗的某某又藏匿在梦乡
少年抓不住落日余晖
捕梦网捕不住美梦
枝叶乱长，斑影斜映
亲爱的他啊，还没归家。”
曲终，幕落，人未归。
歌词词意不深，旋律轻快，朗朗上口，少年独有的年少轻狂与肆意中，隐藏着一丝青涩的思念。
隔着屏幕的陈姨和安惘激动地抱在一起。有些事和有些心情是无法靠语言表达出来的。
观众们在帷幕完全落下后才反应过来，热烈的掌声一阵又一阵，肯定着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
能肯定的是，这场演出是完全成功的。
程扬刚回到后台，小张姐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飞了过来，一把将他抱起转了好几个圈。
“我的好大扬啊，你第一次直播直接爆十万人观看啊！！你要火了！！你可太神了！”
程扬：这姐姐的哪来这么大力气？我好晕，姐姐能放开我吗？
“小张姐……先把我放下来……”他根本不能理解十万人观看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也没兴趣去了解。
“以后火了可别忘记提携一下我啊，出去多宣扬你是我张楚雅的学生，我脸上有光。”
“我觉得您多少有点病……”程扬缩了缩脖子，没敢太大声说出口。
“什么？”
“没什么小张姐，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弟弟告诉我的昂，”小张姐指了指后面躲在黑暗里的人，“就是刚刚帮忙拍摄的摄影师啦，我弟今天正好没有行程，就把他抓过来帮忙了。”
“哦……”
“演出圆满完成！去喝奶茶！今晚全班的消费由我张公子买单！”
“张公子万岁！！！”
“张公子霸气！”
“说什么好事呢？”
“说晚上喝奶茶呢，小张姐买单。”
“哦，那我要喝葡果乌龙茶，”宁鲸十分自然地靠在程扬身上，“唉，小张姐后面那个帅哥是谁？”
“哦，小张姐的弟弟，我们的幕后摄影师。”
“哦……那喝奶茶去啊？”
“校庆不是还没结束吗？”
“那咱就全班出逃外再加劫持老师作人质。”
“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宁鲸说完，还油腻地来了个wink。
真乃人间油物。
程扬立马闭了嘴，小张姐几个人对视了几眼，乐呵地溜进礼堂里，通知六班同学“集体出逃”。
江亦然带着同学们蹿回课室拿东西，小张姐就在门口接应。此时的会议室里就剩下宁鲸和程扬两个人。
“程扬。”
“嗯？”
“程扬。”
“我在。”
“程，扬。”
“你tm叫魂呢？”
“抱我一下可以吗？”
“你这是什么毛病？”
“没事了。”宁鲸故作轻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吧，他们在门口等我们呢。”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出去好远，程扬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过来。”
“啊？”宁鲸一边发出带疑问的单音节，一边往程扬那边走过去。
程扬也向他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把他一把拥入怀中。少年炽热的气息还未在耳边停留很久，就匆匆离开。
“抱完了，走吧。”程扬漫不经心地伸了伸懒腰，“刚刚那边有监控啊傻子，两个男的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哎呀，朋友之间庆祝演出圆满，拥抱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程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宁鲸，大概就像他说的，演出圆满完成过于高兴了吧。
所以这很正常。
刚刚还在宁鲸脑袋周围的黑色阴霾消失了，牵着程扬的手往前走。
他刚刚唱的歌要是小鱼能听到就好了，他现在可以告诉小鱼，他登上舞台啦，他是主角，他不再是替补了。
小鱼啊，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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