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赌
也不知最后林佑宗与史正戚谈了什么，史正戚离了书房后便领走史夫人等人离开了林府。
……
林挽卿正回芜院，不想路上遇到了林蔚冉，林蔚冉身后跟着六七个丫鬟，看着小姐派头气势十足，穿戴打扮皆按林府嫡女份例来。
“真是要恭喜五妹妹了。”果然林蔚姌看到林挽卿便凑了上来。
林挽卿并不想理会，只想绕过去，但显然林蔚姌不想放她过去。
“怎么五妹妹攀上史家便不把林家放在眼里了么？”
林挽卿抬眸看了看林蔚姌，勾了勾嘴唇，笑颜百媚，今日见了史家的人本就心情不佳偏偏有的人还撞上来。
“看来四姐姐还是太闲些，想必父亲让你学规矩都学完了，不过怎么今日出门又把脑子忘带了”
“你！”林蔚下意识地本想抬手打林挽卿的，但想到什么便放下手去道：“哼，等来日你嫁到史家看你还怎么嚣张。”
林挽卿丝毫不在意林蔚的反应，她走近，唇靠近林蔚姌的耳朵声如甜美果酒般道：“不若我与四姐姐打个赌，彩头便是给对方当几日丫鬟，如果我赢了四姐姐就给我当三日的丫鬟，如果是四姐姐赢了我给四姐姐当三日的丫鬟，如何”
“赌什么”林蔚姌显然来了兴趣。
林挽卿仍勾唇笑着，笑容好看地愰了林蔚姌后面众人的眼，她轻启朱唇道：“就赌今日我是否会与史氿订亲。”
“好。”林蔚姌一口答应，她是丝毫不怀疑此事不成。
因离得远，跟着林蔚姌的大丫鬟书青并未听清她们二人说了什么，只是看林蔚姌答应得爽快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
芜院
守在院门口的李妈妈见林挽卿一个人回来了，她忙上前行礼，林挽卿却拦了她并温柔的拉着她的手高兴地问道：“李妈妈怎么得空回来了，事办完了么”
“托小姐福，家里都安置好了。”李妈妈也很高兴。
“五小姐，不好了。”
有一个小丫鬟往芜院这边跑来，边跑边喊。
李妈妈皱眉呵斥道：“没规矩的蹄子，你是哪个院的，怎么可以在小姐面前喊这样的话。”
小丫鬟被这一呵斥忙住了嘴。
“什么事”
“回五小姐的话，奴婢是怀琴院的，素茶姐姐让奴婢来找五小姐，翠屏姐姐在二夫人院里冲撞了二老爷的王姨娘，二夫人让人要打翠屏姐姐的板子。”
“我知道了。”
林挽卿让人下去了。
“我要去那边一趟，李妈妈帮我准备些伤药和翠屏平时干净的衣物。”林挽卿淡淡的吩咐道。
怀琴院
林挽卿到时翠屏已被打了两板子，林府打人的板子与他府不同，一个女子要是挨上十几板可能就会没命了。
林挽卿直接让素茶和芜院的一个婆子把翠屏带走，二夫人院子的人当然不同意。林挽卿的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完全不理会众人的激烈反应带着人走了，那二夫人祁氏看林挽卿如此果决便不敢让去人拦她。
回去给翠屏上了药，翠屏向林挽卿道了歉，说自己连累了自家小姐去救她。
林挽卿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只吩咐李妈妈好好照顾翠屏，翠屏养伤这几日算是给她放假，伤好了在去伺候。
素茶看着翠屏趴在床上的样子有些生气道：“小姐姐都吩咐过不管府里的如何讲史家这件事都莫要理，你倒好非要跟一个劳什子王姨娘计较，现下吃苦了吧。”
翠屏被打的地方虽痛，但仍咧嘴笑道：“这次是我错了，不该不听小姐的话，但是那王姨娘也是可恨，说小姐就该配给那个史家的人，我气不过就这样了嘛。”
素茶叹了口气道：“有小姐调的好药，想必不出两日这伤就养好了，以后可不要再这样莽撞了。”
李妈妈接过素茶手上的药对素茶道：“小姐既让你跟着伺候你便过去罢，翠屏这边交就给我了。”其实她也是担心林挽卿的与史氿的亲事才匆匆赶回来的。
素茶到房里时林挽卿刚好换好衣服，正招呼她过去重新理妆。
“奴婢听在二老爷书房伺候茶水的小厮说韩大人是来传皇上口谕的，屠继被查出与叛党有来往被大理寺收押了，皇上要求老爷与史家老爷一起查这个案子。”素茶一边给林挽卿理妆一边低声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与林挽卿听。
“怎么来得这样巧，偏偏是这个时候”林挽卿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声。
“这个不是正好么？现下出了这个事老爷就没空再理小姐的亲事了，小姐不就轻松些”
林挽卿没有讲话，在她前世的记忆里屠家根本没有出现这样的事，到最后反而比林家好过的，怎么这一世就这样不同了呢。
韩为当来的巧的事想不通林挽卿索性就丢了不想了，她问替她挽发髻的素茶道：“今日怀琴院的人你都记得罢”
“回小姐，奴婢都记得。”素茶巧手为林挽卿挽了一个简单却不失端庄的发髻极配林挽卿刚换上的衣衫。
林挽卿看来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轻声道：“那院子的人我都不喜欢，尤其是什么王姨娘，明日可让她们尝尝我新制的药罢，也算今日个的回礼了。”明明是判人死刑，但是语气却如同谈论明日天气如何一般轻松。
……
林佑宗与严氏送走了史府的一帮人后去了老夫人的薇安院，他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了林老夫人，连他自己的想法也一并说了。
林老夫人显然不会同意林佑宗的想法，极不满林挽卿与史氿没有订成亲的事。
“这五丫头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蛊了么你推了与史家的事就罢了，你竟还想把她弄进宫里，你不知道她那命格对林家影响极大么你怎么敢！”
林老夫人显然被气极了，人有些喘不上气来，小鱼见了忙给她顺气道：“老夫人可不要这样生气，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老夫人冷哼一声对林佑宗道：“此事我不同意，那个五丫头再好也不可进宫，我只看重四丫头。”
“母亲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四丫头与五丫头一同进宫去，至于名额之事儿子自会想办法。”林佑宗的态度有些坚决。
“你若想林家有两个丫头进宫去大可点头同意老二的茜雪丫头，或是从林家庶支里挑一个更好的。”
林佑宗眉头皱起，缓声道：“母亲，目前没有比五丫头更适合进宫的了，五丫头这人聪明非常，容貌又在府里各丫头之上，况且林家庶支近几年都不安分，儿子更不可让他们乘机钻了空子。”
“可是五丫头今日在老二的书房里跟你说了什么”林老夫人看了一眼林佑宗，而林佑宗神色未变。
“并未说什么，她说林家与史家之事，听意思她怀疑父亲的死与史家有关。”
林老夫人神色一凝，冷声道：“她倒是聪明。”
“所以儿子想让她进宫去。”
“不行。”林夫人还是拒绝。
“若是三弟跟母亲提这个要求母亲会答应么？”林佑宗语气有些讪然。
“胡说些什么，老三怎么会提这个要求，老大你当真是糊涂了！”林老夫人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林佑宗这话的意思。
“从来都是三弟要什么母亲就给什么，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娶自己喜欢的人，儿子当这个家也很累了，尚不说还要延续林家嫡支的辉煌。”
在旁伺候的小鱼不敢相信这番兄弟间嫉妒吃醋的话是林佑宗这个四十几岁的人说出的。
“你说这些个干什么，你是嫡长，林家的责任就该你担着，难不成把嫡支的荣耀给林家庶支你就轻松了么我看他们还巴不得！”林老夫人气得将手上的茶盅摔了下去。
“母亲息怒。”林佑宗跪了下去，却不说自己错了。
“你在外面养了一个与她长的相似的妓子这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可是触了新帝的逆鳞，如果你还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来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母亲？”林佑宗非常吃惊，他自认为自己瞒得很好。
“起来罢，五丫头进宫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倒是屠继这事你小心谨慎些，以前你们来往不少。”林老夫人看着林佑宗跪在她刚刚摔碎的茶盅瓷碴上火气便消了一些。
“儿子知道，此次的事十分意外，屠继下马似乎有新帝的意思，连证据都是禁廷尉搜出来的。”禁廷尉那些是什么人是新帝的人，是直归新帝管的，没有新帝的授意也就没有这些个证据。
“儿子如此年轻便位及太傅，但新帝到底也没有给多少实权，林家需要有一个聪明的女人在新帝枕边，史家不也出了一个淑妃么。”林佑宗并未起身。
“我乏了，你回去罢。”林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小鱼搀她起来，神色不太好看。
林佑宗走后林老夫人站在门口，她看着太阳最后一丝光线慢慢的消失缓缓地闭了闭眼道：“看来是不能留了。”随低言吩咐了小鱼一些事。
醉泠楼三楼一个雅间中，林挽卿看着眼前的菜色，全是她自己爱吃的，全然不顾形象的咽了一下口水，俨然不像在林府般规矩。
左赋笑道：“知道你还没有用饭，快些吃罢，吃完咱们再说话。”
两刻钟后林挽卿便放下了筷子，左赋拍了拍手便有两人进来收拾干净了桌子一并放了茶水点心。
“今日你还好吧”左赋先开口问道。
“还好，一切顺利，只是翠屏被二房的人打了，改明也让她们吃些教训罢了。”林挽卿一笑，在左赋耳边说了几句话。
左赋听了也一笑，道：“你呀，还是这样嚣张，睚眦必报。”
“不说我了，你有什么急事找我”
“盐帮在海上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我得赶去处理一下，醉泠楼和舍茶这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乔卑会接手一段时间。”
林挽卿问道：“多久回来”
左赋略迟疑一瞬后才道：“少则月余，多则……”
“罢了，我看你是怕我不放你去罢。”林挽卿勾唇浅笑，她又道：“我自然是不想放你去的，这几月正是海上危险的时候，你又才从晋州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没多久。”
左赋心下一暖，为林挽卿倒了一杯香茶递了过去。
“难得你如此舍不得我，我还以为你只当我是你赚钱的工具罢了。”
林挽卿接过茶却没喝，玩笑道：“可不敢，盐帮大帮主怎会是我的赚钱的工具，应该是我供着的少爷才对。”
“这话也只有清歌你才能敢说。”只见推门进来两个男子，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中年却面容精神的男子，而另一个男子则是年约二十五六岁一副俊朗儒生之像。
“武伯、师兄，你们怎么来了”来的人正是武栖与鹤景念，林挽卿笑着起身忙让了座，脸上的笑容也在林府没有的。
“小没良心的，我们不来还难见到你呢，那么多产业丢给我们，你自己却躲在背后逍遥自在。”鹤景念不满的哼了一声，完全与他儒生之像不符。
“师兄这话可有失公允，产业虽是我的，但你们也可是签了买身契的，我自有权利支配你们。”林挽卿笑着眨了眨眼。
“签了卖身契是他们，我可没有。”鹤景念又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罢了，我只能让师傅收回成命，回头让三师姐改嫁去，让谦哥儿也不认你。”林挽卿笑了一声道。
“你这师妹真不可爱，也不知道师傅怎么如此喜欢你，罢了，我就是这劳苦的命。”鹤景念自知说不过，放弃了挣扎。
“你准备如何对付史家”左赋见闹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
“自然是斩草除根。”林挽卿一笑抿了一口香茶。
“谈何容易，史家在帝都的势力盘根错节，哪里是你说斩草除根就除根的。”鹤景念忍住向林挽卿翻白眼的欲望。
“谁说是我去斩草除根了。”倒是林挽卿白了鹤景念一眼，哪里还有平时世家小姐的样子。
“你是想借刀杀人么？”武栖问。
“果然还是武伯懂我。”清歌是林挽卿对外的名字。
“借刀”鹤景念嗤笑一声道：“小师妹，我知道你是想借皇后这把刀，但是皇后这把刀在这件事上也是不好用的，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除开史府，林府可还有几个人盯着你呢。”
林挽卿不以为然道：“皇后这把刀也是要用的，而且要用得巧妙，这样另一把刀才能更锋利。”说完话表情严肃起来，眸色深沉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众人沉默，屋里的人都知道林挽卿这副表情代表着对此事是势在必行的。
“看你的样子必是有对策了，若是需要我们尽管支使我们就是了，你早从林家脱离我们便早轻松些。”
左赋话出，众人一笑，林挽卿又细细交代了一些事便往密道回了林府自己的院子。
素茶一直等着林挽卿回来，见林挽卿从密道出来立马上前服侍林挽卿卸妆换衣沐浴。
“小姐才走半个时辰，林管家便来通知奴婢，说老爷下了命令要小姐禁足五日，五日内小姐不得踏出芜院半步，院里的人也不得在府里到处走动。”素茶给林挽卿擦干头发后才说了这话。
“可有什么缘由”林挽卿自己用发带束了发，语气轻松，一点都不意外林佑宗会禁了她的足。
“说是小姐怠慢了今日府上客人。”素茶退到一旁整理林挽卿今日换下的衣物。
林挽卿“哦”了一声面上带了几分讥讽，冷笑道：“看来今日定亲不成之事准备推我身上真真是好计，堵了他人的嘴还落了好面。”
“小姐，那要想一个什么法子解了这个禁足么？”
“不用，有了这个掩护我们正好置身事外，怀琴院的事你安排好了”林挽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缕自己的长发。
“小姐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不出五日小姐就能看到成效了。”素茶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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