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示好
“小姐先用饭么?”素茶打整好后问道。
“我睡着了后可有什么事”把玩着素茶给她戴上的一副白玉手镯,看着素茶为她捋顺裙角。
“没有,只是太太打发人来说今日会有牙婆带几个丫头婆子来让小姐挑几个在身边伺候,不过虽说是太太打的发人,但是却是老爷的意思,奴婢回了说小姐身子不适,让人未时再来回话。”
林挽卿想了一下,不清楚林佑宗此举是为何,是为了监视她么?但没必要让她自己挑罢。
“那牙婆人可来了”林挽卿问。
“来了,奴婢让她在院里小花厅侯着的,饭厅已摆了饭,小姐可先用了饭罢。”
林挽卿的确是饿了,只淡淡“嗯。”了一声。
饭毕,素茶伺候林挽卿净手,林挽卿低语在素茶耳边吩咐道:“今后我们的吃食全往院里小厨房来,不要让旁人碰了。”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去查一下昨天是谁那么大胆给小姐下的毒。”素茶咬牙切齿,若是让她知道是谁下的毒,她定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不必查了,大厨房的人都是老太太的,想必是我与史家亲事不成她不准备留我了。”
素茶手上动作一顿,差点把手上的铜盆丢了出去,眼泪登时就出来了,她真真替她家小姐委屈。
“性子果然越发像翠屏了,等会子还要见人,快收了泪去,我不是还没死么,等过了眼下的事这笔账以后慢慢算就是了。”林挽卿笑着拍了拍素茶的肩起身离开了饭厅。
花厅的牙婆见林挽卿来了忙行了礼,她经常往林府来走,所以见过府里各小姐。
“这位妈妈不必多礼。”林挽卿坐在花厅上首主位上。
“老身奉了府里大太太的意思带了些丫鬟婆子让五小姐挑几个合心意的在身边伺候。”
牙婆笑着看着眼前若画中仙子般的女子,心里暗赞,明明是府中庶女,住的院子也不如其他小姐大且繁华,但住在这个院子的主子通身气质却如正真的世家嫡女小姐一般无二,难怪受府里老爷的喜爱。
“既是太太的好意那我也不能拂了去,这位妈妈请带我去挑人罢。”
“哎呦,怎敢劳动小姐,那些个丫鬟婆子在院门外候着呢,小姐下个令就能见人咯。”牙婆喜滋滋讨好地笑着。
“那便在院里瞧罢。”林挽卿也不客气。
素茶让两个丫鬟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中,并配了一个小几放果子糕点。
林挽卿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素茶给她沏的香茶一边看着牙婆一一介绍领来人。
“按府里规矩,小姐这还差两个一等丫鬟,三个二等丫鬟并两个粗使婆子,小姐您看着选”
牙婆是一个惯会看脸色的人,知道林挽卿对这些丫鬟婆子没有半点兴趣便不那么热情介绍了,她让带来的丫鬟婆子们排列好给林挽卿行礼请安。
“一等丫鬟就必了,二等丫鬟也要不了那么多人,粗使的婆子我院已有两个,我自来清静惯了,不喜欢那么多人在我眼前晃。”
林挽卿放下茶盅,茶盅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像洪钟声一样撞进了院里众人心里,众人后背冷汗淋淋,大气都不敢出,仿若面前的的美人一声令下便能让她们万劫不复,更诡异的是不知从哪钻出一只黑猫不出声地直接跳到了林挽卿的膝上盘着。
那牙婆也没有想到林挽卿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气势和魄力,心里更不敢小瞧了,她忙让一排二等丫鬟上前让林挽卿挑选。
林挽卿让素茶挑了三个二等丫鬟,牙婆赶忙把三个丫鬟的卖身契交给了素茶道:“府里老爷吩咐过了,小姐看上的丫鬟卖身契只归小姐来管,银钱府上太太那边已经付过了。”
“小姐既已挑好了人,那老身就去太太院里交差了。”
牙婆见林挽卿已挑好了人心里急切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院子,她实在受不住被一个比她年纪小气势强的小姐镇着了,面前的美人小姐明明温和的笑着,但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素茶,帮我送这为妈妈出去。”林挽卿淡淡吩咐一声,人仍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轻抚着盘在她膝上的黑猫,举手投足间说不出妩媚妖娆,与平时的文静娴雅是不同的风情,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林挽卿。
素茶会意,送了牙婆出了院门又拿了几张银票打发了。
“请小姐赐名”院里剩余的三名二等丫鬟一齐向林挽卿行礼。
林挽卿看了一眼三人,神色淡淡道:“我原有一个二等丫鬟,名唤粉桃,如今你们倒随同一个意思,以颜色来姓。”林挽卿抬手指了三中最为高挑的丫鬟道:“你便叫‘绿槐’罢”
“奴婢绿槐多谢小姐赐名。”绿槐跪下磕头。
“红弦。”
林挽卿又随手指了一个身板较小的丫鬟,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碰撞发出好听的脆响。
“奴婢红弦多谢小姐赐名。”红弦跪下磕头。
“你便‘青音’罢。”剩余一个林挽卿也懒得再指,挑了一下眉正欲抬手端茶盅,绿槐便立即上前先端好茶盅再递给林挽卿后又跪着去了。
林挽卿勾唇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盅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人,她冷声道:“我不喜身边人多,贴身伺候的事自有素茶、翠屏和李妈妈,我这人也奇怪,有些规矩你们要仔细记住,若有人冒犯在我面前,我自会让她十分难过。”声甜如果酒,话却让人寒意十足。
三个丫鬟自然明白这是警告,警告她们不要擅自揣测主子的意思,不要妄图献媚亲近主子。
“是。”三个丫鬟一齐颤声答了。
“起来罢,我也不喜欢人跪着。”
林挽卿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盅用手帕包着手捻了块精致的糕点放入嘴中,人美已赏心悦目,没想到动作也极是好看。
没想到这一幕正被林佑宗进院看得正着,他咳嗽两声提醒了院里的人,黑猫也伸了一个懒腰跳下地跑了。
素茶从院门口进来上前递了块手帕给林挽卿擦手,林挽卿起身吩咐道:“人交给李妈妈,教好了再来伺候。”
“是。”素茶走前让人撤了院中的椅子小几并茶具。
“父亲”林挽卿给林佑宗行了礼,态度不冷不热,没了往日的亲昵。
“人都挑好了”林佑宗问了一句,眼前的人儿在他面前虽表现得乖顺,但他察觉得到实际上他这个女儿是一个十分肆意人。
“女儿多谢父亲。”林挽卿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这些人是你挑的就是你的。”
林佑宗是在告诉她这些丫鬟里没有他的人,他并没有安插眼线在她身边。
林挽卿没有答话。
“你是在生为父的气气为父禁你的足”
林佑宗见林挽卿是这样的态度只以为林挽卿是因被禁足所以跟他生了气。
林挽卿很奇怪林佑宗今天一反常态的态度,往日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儿这样好过,竟还轻声细语的说哄话。
“女儿怎会生父亲的气。”林挽卿虽语气柔和了一些,但心里一直戒备着,毕竟昨日在书房林佑宗透出了杀意。
她见林佑宗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就吩咐了一声道:“去取棋盘来,我在院子里与老爷下几盘棋。”
很快丫鬟就把棋盘放好了,并抬了几个茶几摆放茶果点心之类在旁。
“父亲,请。”林挽卿请了林佑宗坐下。
林佑宗本来就有话与林挽卿讲便就坐下了。棋盘前林挽卿执了黑子先落下,林佑宗执了白子紧随其后。
“你可知为父找你何事”林佑宗问。
落下一子林挽卿答道:“不知。”
林挽卿猜测与安乐巷那个柳姓女子有关。
“还记得常来我们府的那个屠叔叔么?昨日新帝查到他与叛党有书信来往,要求为父与史家一起审查此案,你怎么看”林佑宗看着棋盘上零星的棋子像是随口问道。
“此话父亲不应该问女儿才是,府里还有大哥哥与二叔,这话他们能答。”林挽卿想这算是林佑宗的试探么?
“为父想知道你的想法,你也不用谦虚,只当我们在闲聊便罢了。”
棋盘上白子已占多地,而黑子少的可怜。
“那敢问父亲,这案件皇上是否是让大理寺主审”林挽卿的棋招不再躲反困了些白子。
“自然是。”林佑宗回了林挽卿的话。
“大概父亲也知道新帝此举无非就是想杀鸡儆猴,依女儿之见,屠家与霖青郡马走得太近些,您与史家也有些太近。”林挽卿平声道,语气并无半点感情。
林挽卿犹豫了一步棋后又道:“想必父亲也知,新帝要的只是效忠他的人,而不是结党营私之流,屠家此事只谓小事,父亲须放心在秋闱上,若得了一两个新帝心怡的后生,父亲何愁这些事。”
平心而论,林佑宗从她小时对她如此冷漠不过是依了林老夫人的意思,前世她想不明白她这样敬重的父亲为何会如此待她,所以她一边敬重一边恨着,而如今这一世她早想明白了,她对她这个父亲也再无半点感情,她不介意林佑宗活得好否,所以她可以好意提醒林佑宗,但她介意这府里伤害她的人活得很好。
林佑宗心里惊喜万分,他是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有这番见解,若是肯花些心思在选秀上,林家何愁不出一个贵妃?他道:“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林佑宗看着自己的棋势一片大好,心情也愉悦起来。“九月十六你随你四姐儿一齐去选秀。”林佑宗觉得这局棋他必然胜了。
林挽卿手上动作一顿,棋子随意落了下去,她疑惑地看向林佑宗,假作不解道:“父亲何意”
“为父为你求得一个名额,你和你四姐一道参加选秀去,她有的为父必不少你。”林佑宗似乎要落下最后一子定了胜负。
“呵”林挽卿轻蔑地笑了出来,不紧不慢的也落下一子,棋盘的棋局立马变成了死局。她的苦心算是白费了,她本想着提醒一下林佑宗把重心放在秋闱上,没想到林佑宗还是想着从新帝的后宫上做文章。
“父亲可有问过祖母的意思”
林佑宗看着棋局,他以为他赢了,却没有想到林挽卿只一子便让它变成了死局,眼下手上的棋子再也落不下去了。
“此事不用你操心。”林佑宗看了一下林挽卿想到她之前轻蔑的笑声,他道:“莫不是你不想去”
“不想去。”林挽卿语气干脆。
“为什么”林佑宗没想到林挽卿是这样的回答,他把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冷眼看着林挽卿。
“这与林家来说未必是好路,而且女儿自知自命不合适。”
林挽卿总算明白林佑宗今日一反常态的目的了,怕是哄她参加选秀罢,但转念想一下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回敬一下林老夫人,毕竟不到最后不知谁输呢,不就和今日这盘棋一样
“为父说合适就合适,为父明白你为林家的心,为父希望你的聪明能真正为林家带来益处。”林佑宗站起身来,狠狠地盯着石桌上棋局。
林挽卿神色平静的递了一杯茶给林佑宗道:“如果是父亲希望的,那女儿听父亲的便是了。”她没有让林佑宗看到她勾起的唇角。
又下了几盘棋,林佑宗很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说要解除林挽卿的禁足,林挽卿却拒绝了。
……
倾淮楼
在一间奢靡非常的房间里,徐北柠慵懒地歪靠在一软椅上正拿着一册卷宗看,门外传来女子如黄莺般清脆婉转的声音禀道:“主子,韩大人来了。”
“请进来。”徐北柠丢下卷宗揉了揉眉头。
少顷韩为当推门进来,给坐着的徐北柠行礼道:“见过王爷。”
徐北柠摆摆手道:“罢了,私下不必那么多礼数,你且坐回话,林家与史家的的事可妥办了”
“王爷拿出的东西自然能让此事妥帖。”韩为当笑了笑随便找凳子坐了。
“嗯。”了一声徐北柠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去。
“王爷怎么这会管起来闲事”韩为当是指林家与史家结亲一事。
徐北柠闭眼开口道:“修文你不知,这可是一件趣事。”说着把手边的卷宗丢给了韩为当。
韩为当当即接过卷宗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皱起来,徐北柠不用睁眼看他便也知道他的表情。
“十分有趣罢你莫要小瞧了这个丫头,就算昨日没有屠家这出戏她也能全身而退。”徐北柠眼前浮现林挽卿明明着人算计了性子却还是肆意张狂的样。
“若这卷宗不是王爷给我看的,我是万不信一个小女子也能做出这番事业来,就是一个男子在那个环境下也未必有这个小女子如此魄力。”韩为当只觉手里的卷宗是一个烫手山芋。
“是啊,这个丫头才及笈不久未满十六呢,可比谢家那个丫头厉害得多。”徐北柠看了一眼韩为当手里捏着的卷宗若有所思。
韩为当笑了,他道:“王爷怕忘了您在十六岁时独自偷入敌营连取对方三员大将首级并火烧敌营连破六座敌城之事了罢。”
“我是男子,况且我还有父王留给我的东西,自然必比不得她一个白手起家的女儿家。”徐北柠也笑了一声。
但只一瞬徐北柠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声音不似之前轻漫,他对韩为当道:“她手底下的人都不简单,却也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可见她的本事,她原不该呆在林府那个地方,她要走我便助她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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