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赠人玫瑰
“等一下。”
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掌柜的耳朵，成功阻止了他的欲将离去。
围观人群闻声看去，竟是一个身材苗条、容貌姣好的姑娘，丹凤眼一双，清澈如雪山之巅的湖水，似乎能照出人的灵魂。
掌柜的扭头看了一眼，轻蔑地说，“这年头，姑娘们都不读书的吗？”
“听掌柜这么说，掌柜定是博览群书的人了？”那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平静地问道。
“算不上是博览群书。不过，我每天都读书，已养成了良好的读书习惯，读书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不做的一门必修课。”
掌柜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由于受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的影响，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和二莲一样，都是爱慕虚荣之辈，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这么说，掌柜的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了？”
“如果我还知道谦逊为何物的话，我自认为我也算得半个读书人。当然，我有自知之明，人不能随便给自己戴高帽，脚踏实地，实话实说的比较好。”
围观人群都觉得掌柜的这番话很有道理，于是，门外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人人称赞掌柜做人实在。
“半个读书人，也是读书人。掌柜的，可是这个道理？”
“可以这么说。”掌柜侧着脸，不情愿地同意了这个陌生女人的说法。
“既是读书人，想必掌柜的应该听过一句老话吧！”
“什么老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穿着鲜艳的女子，柔声细语地说。
“听过又怎样？没听过又怎样？”
“还有一句，和上一句所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我担心你看过的书跟我看过的不一样。所以，我有必要说出来，与大家分享。”
“有话快说……我还要做生意呢，我这里不举行辩论赛。”掌柜仍是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死样子。
“莫欺少年穷！”
“你……”
“掌柜的，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你将要为你刚才说过的话，付出高昂的代价。”
那个女子转过身，面向大莲和二莲，微笑着说，“你们好！这是你们的钱袋子。”
“怎么会在这儿？”大莲为失而复得的钱袋子感到吃惊。
“谢谢你出手相助。”二莲笑着说。
“这个钱袋子为什么会在我手上，那就要问他了……”这个陌路相逢的女子，话锋一转，“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瘦瘦削削的年轻男子，穿着破烂，粗布麻衣，神态猥琐。
“你来替我解释一下，这位姑娘的钱袋子为什么会在我手上。”
“女侠饶命，两位姑娘饶命，这个钱袋子，是我从你腰带上偷来的……”
看戏的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哦，原来是你这可恶的小偷，偷走了我姐姐的钱袋子，让我在这个黑商面前抬不起头来，我被他侮辱得伤痕累累。”
二莲抬手就要暴打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偷，却被大莲阻止了，“小莲，想必他也是迫不得已，生计所迫，才会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放他走吧！”
“掌柜的，给我把这支簪子打包好。”二莲转头对掌柜说，并从大莲的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来，这是你要的十两银子。”
掌柜看了一眼那十两银子，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他挥手叫来一个店里伙计，说话间，同时使了个眼色，“去把这支簪子好生打包好……”
“三位姑娘，刚才是老朽有眼无珠，不识尊容。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掌柜又是作揖，又是赔笑。
二莲“哼”了一声，随即别过脸去。
“掌柜的，你千万别把刚才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是我们唐突了，冒犯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年少无知。”大莲为自家妹妹的冲动，彬彬有礼地向掌柜道歉。
“姐姐，你干嘛向他道歉？”二莲有些不爽地说。
“小莲，不要再说了！”
大莲又对那位陌生的姑娘致谢，“这位姑娘，我们素未谋面，你却见义勇为，出手相助，替我和妹妹解了围，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出手相助之恩？”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既然事情已解决，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二莲急忙拉住那个女子的手腕，热情地说，“哎，美女，别急着走，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呢？”
“小女子单名一个娇字，尊姓倒是没有。你们可以叫我：小娇。”这位名叫小娇的姑娘如是说。
“小娇，真是太感谢你了。”大莲再次感谢道。
“小娇，今日之事，多亏你出手帮助。无以为报，改日登门拜访。敢问你家在何处？”二莲道，“对了，这是我姐姐，大莲。我是她妹妹，二莲。你可以叫我小莲。”
“小莲姑娘，登门拜访就不必了，我们有缘再见。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小娇说完后，走进人群，淹没在汹涌的人海中。
这时，掌柜已将包装好的簪子，双手递到二莲的手上，“小莲姑娘，这是你的簪子，请收好！”
“呸，你也配叫我的名字？”二莲深恶痛绝地反问道。
“小莲，这等放肆！”大莲赶忙赔笑道，“实在抱歉，掌柜的，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告辞！”
大莲转身就走，却被二莲叫住，“姐姐，这个小偷还没修理呢？要不，把他移交官差？”
“不行，那样的话，他的下半生就可能要在监牢里度过了。他的家人怎么办？”
二莲也动了恻隐之心，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位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的，以后再不要做这等害人害己的勾当。”大莲真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偷，诚恳地规劝他，
“你的所作所为，不但害了别人，你所偷之人，大都是平平常常的百姓，他们的碎银子也来之不易，都是血汗钱。”
“同时，你的所作所为，还给自己的祖上蒙羞，你的爹娘，你的爷奶，甚至你的兄弟姐妹，有谁希望你做盗贼的？我绝对相信，没有谁不希望你成为国之栋梁，造福于民。”
“这些碎银子，虽能改善一时的生活，却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不过，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熬过眼前的困窘。因为，改变命运的前提是，活下去。”
“所以，这些碎银子，算是我借你的，你可还、可不还。如果有一天，你飞黄腾达了，有钱了，你再还给我；如果你一辈子庸庸碌碌，那就不用还我，你只需让自己以及你的家人好生活下去就好，就当是我帮助你度过难关的一点小心意。”
二莲插嘴道，“你个小偷，好生记住了，我姐姐刚才说的这番话，就是古人常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这话是陈梦教会大莲和二莲的。
大莲说完这长篇大论之后，弯腰扶起那个小偷，并把自己的钱袋子，放到他的手心里。
小偷瞬间就哭了，哽咽道，“恩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发愤图强，努力成材，唯有如此，方能报答恩人的再造之恩。”
首饰铺的掌柜也被感动了，有那么一两次，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心底的另一个声音打败。
门外围观的人群，掌声雷雷，人人叫好，都被大莲、二莲的诲人不倦精神给征服了。
受益最大的人，莫过于二莲。一瞬间，她打心眼儿里觉得，姐姐变了，变得愈来愈优秀了。
两姐妹回到住处后，便迫不及待地拆开礼品盒，小心翼翼地取出簪子来。二莲却发觉，这支簪子不是刚才的那只簪子。
“姐姐，我们的簪子，被那个黑心掌柜给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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