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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乡遇故知


夜三更再醒来后天已大亮,除了两个预料之中一刻都闲不住的和尚,自家姐弟和兔儿爷,还有颜衠,或坐或站的在屋里,夜三更睁眼看到这一幕都有种荒谬的感觉。
  这才几天,又躺下了。
  神沉气海一阵周游,感觉着体内气劲如游丝,即便夜三更沉入神识所感知到的也是微乎其微,这让使出惊天一刀的夜家三公子再度想到昏迷前那个过分一些的念头。
  这是哪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刀气,比霸道都霸道。
  左边胳膊裹缚着厚厚的纱布,整只手缠的如同一个刚出锅的馒头,反正夜三更有意用力,却也没有一点感觉。
  想来兔儿爷始终坐在跟前守着,夜三更眼珠一动他便探过手来,一只推宫过血,一只号脉。
  除了旁边夜寤寐趴在床头轻轻打鼾,一众人如此紧张,夜三更不免有些尴尬道:“都挺好啊?”
  好在这次伤的不重,夜三更破釜沉舟的一刀借由殓刀坟独有的秘法施展出来,倒真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借势退敌,说起来可真是拿着自己性命做赌注。
  好在夜三更命不错。
  显然对于自家弟弟的没话找话,惹得床榻另一端夜遐迩气骂道:“怎么不死了你。”
  夜三更瞧向一旁兔儿爷,这姐弟俩几日来的冷战自然被这位马前卒瞧在眼里,两边谁都惹不起,他打个哈哈,佯装看不见对方递过来的眼神,道:“这回除了这条胳膊算是废了,其他伤也不算个伤,看来到底还是刀好用。”
  夜三更脸都要绿了。
  “脱臼或者骨裂吧兔儿爷。”夜三更苦着脸,“不至于吧。”
  瞧瞧一众人脸色也没有什么变换,夜三更都快要掉出泪来。
  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惊醒的夜寤寐瞧见自家哥哥醒来,便是一阵晃荡,“哥你没死啊。”
  被这大力的摇晃导致身子一阵酸痛,倒吸几口凉气,夜三更急道:“疼疼疼疼…”
  只是换来夜遐迩侧“目”斜“眼”一瞧,嗤之以鼻,道:“能疼死?”
  夜三更算是说句话都是错,龇牙咧嘴再不出声。
  夜寤寐被夜思服拉开,不用说话,这两个同心同体的道门妙道师自然是心有灵犀,古灵精怪的年轻女冠朝着自己哥哥吐了吐舌头,不着痕迹的使着眼色。
  对于姐姐赌气的不搭理,了解如夜三更,只当假装看不见,苦着脸冲兔儿爷道:“我这胳膊真没法治了?”
  到底还是一家人,夜思服不忍见他那样,开口道:“兔儿爷在吓唬你。”
  见到投来的问询目光,兔儿爷呵呵笑道:“只不过是受外界巨力一击之后短暂造成经脉倒行逆施导致的不着力,加上肩头脱臼使不出劲,过几天就没事了。”
  夜三更挪了挪身子,不像前几日那次动都有些费劲,这便说明好像真就未有什么过重伤势,当下喜笑颜开道:“我这身子从小就是铁打的…”
  惹来夜遐迩一声冷哼,让自吹自擂的夜三更怏怏闭上了嘴。
  一旁颜衠瞧夜三更无事,心下稍宽,见他眼下这番自得其乐的表情,没好气道:“你小子真是不管他人苦,只念自家贫啊。”
  他们这些人提心吊胆,当事人反倒没事一样,的确是教人不爽。
  对于颜衠的玩笑权作听不懂便是听不见,夜三更撑着身子倚到床头,问道:“这次昏迷了多久?”
  对于自家这个从小就皮实的少爷,兔儿爷也是无奈,想要生气可也不知道从哪里生气,摇头嗤笑一声,叹了口气,道:“七个时辰。”
  夜三更不免有些庆幸,嘴角扯起一丝笑意,道:“殓刀坟里的刀气,好用是好用,就是太折腾人。”
  话是说给夜遐迩听的,毕竟对于那些宗门以外的人,所谓的刀气,也不过是类似于气机外放所产生的景象,其中门道自没人知晓。
  只是还在生气的夜遐迩没有理会。
  夜三更也不觉得尴尬,又道:“昨夜山中可再有无事发生?”
  不等旁人说话,夜遐迩反倒是腾地起身,即便是晃了个趔趄也是摸索着向外走,显然是对夜三更已然如此还一味的瞎操心有些生气。
  夜寤寐赶忙去扶。
  却在下一刻,夜遐迩又退回身子,坐回原处。
  她又怎么不明白,自家弟弟这次紧赶着的掺和,还不就是为了自家小弟小妹两人,即便是眼下情况并未完全指明这次道门齐聚武当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可夜三更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想把任何危害到自家人的危险苗头掐死在未起势之时。
  只是夜遐迩犹自气愤自己这个弟弟每次的拼命,胸脯起伏不定。
  屋内其他人只当看不见,怕殃及池鱼。
  夜三更对于兔儿爷的眼色装作看不见,惹来这个缺了一条腿的汉子笑骂,“你小子啊。”
  尔后又道:“要不是昨晚那般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吸引了后山不远处的九厄掌门他们,你小子现下如何还未可知啊,还这么瞎操心,不怪二小姐生气。”

  又想起自己使出那般秘术,当时情形可谓是九死一生,好在能震慑住对方使其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自己强撑做出来的纸老虎也并非没有作用。
  夜三更却是想得开,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引来夜遐迩一声重重的冷哼。
  一旁兔儿爷摇头苦笑,“三少爷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我都没得办法了。”
  夜寤寐插话道:“我姐说我三哥死了才最让我们省心。”
  只是换来夜思服一个脑瓜崩。
  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从小跟自己就没有长幼的概念,夜三更也只是佯做生气白了她一眼。
  夜三更在意的还是此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没,又要催问,颜衠先是问道:“你昨夜跑后山干嘛去了?”
  只是不等夜三更回答,厢房大开的房门大步进来一人。
  “三公子别来无恙啊。”
  来人抱拳执手礼,言语举止颇讲究。
  夜三更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老熟人。
  他乡遇故知可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夜三更哈哈一笑,即便扯动了那条胳膊让他有些同感,他也笑得很开心。“岳青凤,怎么不再京城呆着,这是被贬到下头来了?”
  官家于京城外调,不管是升迁或是平调,大家都晓得这便是贬谪。
  皇帝老儿脚底下就算是个巡哨不入品秩的甲士,遇见外面同级别伍卒,那也是鼻孔朝天,高人一等。
  只是夜三更的话没有让当事人不高兴,反倒是夜遐迩抬起屁股使劲坐在他腿上,惹来后者又是龇牙咧嘴,一阵闪躲。
  兔儿爷起身,让开给两人,不过还是没忍住,道:“三少爷,对于官家人,这么直白的说人被贬,不太好吧。”
  那汉子还未言语,那边夜遐迩也是侧头朝着夜三更,眉心微皱,语气里有些怒意,道:“少说两句话会死?”
  被叫做岳青凤的汉子也是哈哈大笑,“无妨无妨,多大点事。”
  夜三更瞧着对面一身官服的汉子,动了动身子,找了个很是舒服的姿势侧卧,附和笑道:“就是就是,岳捕头脸皮厚,他只会觉得这特别值得骄傲。”
  来人一身官府衙役的服饰,浆洗得都掉了色,玄黑色里透出些霜白,却也显得人格外精神寡净,一双男人不常有的狭长丹凤眼,未语先笑,弯弯如月牙,带动着堪比女子的细碎春山也是一抖一抖。
  尤其是鼻子下头八字胡,修剪的一丝不苟。
  很像眉毛。
  加上这些单独拿出来就很吸引人的器官长在了那张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面庞上,白净似他,男人女人都要多看几眼。
  一笑眉目便如女子、被叫做岳青凤的捕快抱着一把牛尾腰刀,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可也比不上三公子脸皮厚,上次你打赌挖蚯蚓二十条,输我一条,可还欠下一百个跟斗啊。”
  被人当众揭了丑,夜三更显然不如对方那般好说话的性子,当即脸上笑意便没了,只是还没开口,这个捕快口中的事显然引起了夜寤寐的兴趣,喜道:“岳捕头,有时间咱俩也比啊。”
  惹来夜遐迩一声轻咳提醒,权作警告。
  夜寤寐一脸茫然。
  夜三更打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岳捕头不会真是调到均州来了吧?”
  岳青凤哈哈一笑,也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道:“换个环境嘛,毕竟在京城名声臭成啥样了。”
  夜三更正要说话,却是夜遐迩再度轻咳。
  自然也知晓这现下眼盲的女子在那座山头大宅中的地位,岳青凤不再跟当年于京城里常打交道的夜三更闲言,正色道:“昨晚这是发生了什么,山都差点让你砍平。一大早赶过来,整座山里全是在议论你的事,你可真是威风凛凛到家了。”
  刚刚也正要跟他们讲昨夜的发生,当下,夜三更便模棱两可的,将昨夜的事笼统讲了一遍,毕竟事已至此,内里凶险,也不想让旁人担心。
  虽说打斗讲的不甚详实,可眼下伤势如此,也不得不让众人为之揪心。
  一众人都在咀嚼着这忽然出现的两个人物,毕竟也只有夜遐迩与夜三更了解其中因果。
  两撇胡须如同眉毛紧贴嘴唇的岳青凤眉头微皱。
  “道门之争,怎么还牵扯到扶瀛这个弹丸小国了?”
  作为一名莫说是均州地界享有盛名的捕快,即便在京城那么大的圈子里也是数得着的精明衙役,岳青凤经手的大案小案海了去了,心思一动便想明白其中重点所在。
  扶瀛参与本土教派事务,并不是什么有违大周律法的事,恰恰相反,在大周,除了皇室极其推崇的道家,以及最为天下人提倡的儒家,自古以来便兼容并蓄的吸收着各种教派于中土着说立教。
  禅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可话说回来,倡导归倡导,只是这事情好像跟其他派系——至少现在来说还并没有其他教派的事——也没什么明面上的关系,可这牵扯到扶瀛,而且还涉及到人命官司,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也都明白官府处理这般事务的流程,不等岳青凤发问,夜三更将与九宫燕的交际一一讲明,这次倒是说的详细,关于分水岭那一日夜里与九宫燕之间所发生的种种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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