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楚天阔，我想采访你
挂上电话，石磊闭目沉思，他也想赌一把，简艾是个看着单纯，其实背景很复杂的女孩子，从发现她就是杂志上那个“戴翡翠项链的少女”时，石磊就无法忘记她。若非身份特殊，她是绝无可能接触到那项链的，两亿的翡翠，不是谁想戴就能戴。
至于她到底是楚天语的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人，石磊并不在乎，他只在乎结果，在乎能不能借简艾达成他的目的——结交楚天阔，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简艾那天神不守舍，上班在查资料，回到和平大饭店后也一直盯着电脑。她从未这样仔细地研究过楚天阔。
原来他真的如此低调，网上几乎搜索不到有关他的任何讯息，除了一些证监会的公开档案中有他的名字，齐楚集团的资料介绍中有寥寥几句简介。此外，没有八卦绯闻，没有新闻报道，没有照片视频。
为什么？简艾百思不得其解，有个人也许能给她答案。她看看时间，晚上九点，也许不算晚。她发消息给石磊：“明天七点到和平大饭店吃自助早餐吧，我请客。”
他很快回复：“小饭友请客，盛情难却，一定到。”
第二天，石磊准时到，简艾已拿了粥和鸡蛋，坐在醒目的位置上等他。
石磊猛吃小笼包，美味多汁，满手是油，赞不绝口，还招呼简艾也去拿一笼。
简艾心思不在事务上，开门见山：“我有个疑惑，想跟你请教。”
“你说。”
“一个年轻英俊的富豪，身处资讯爆炸的网络时代，为何可以独善其身，保有隐私？”
石磊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你在说我吗？”
简艾一瞬间很想把筷子戳到他脸上去，但她还是假笑，说：“是呀，说说看，比如你，你如果不想出名，会用什么法子隐匿？”
石磊耸耸肩：“可是我还蛮享受成名的，狗仔拍我，我还会挥手问好，给个笑脸。”
简艾气死，在桌下踢他脚。石磊居然踢回去，简艾呼痛：“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
“你不是高呼男女平等吗！”
简艾瞪他：“别跟我东拉西扯，我是认真求教的。”
石磊收起笑脸：“好，那我也认真回答你。如果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想要避开公众关注，不外乎做到两点，第一，洁身自好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第二，背景够硬，无人敢惹。比如某些红三代，人人都知道他有钱，但没有哪个记者真敢去拍他，怕半夜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符合这两点？”
简艾沉思片刻，豁然开朗，她不再多言，给石磊夹包子：“包子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石磊看简艾这样聪明，一点就通，话匣子反而打开。
“我知道天都市有那么一位公子，一向拒绝被访问。某年有个小明星，设了个局，傍其他人的光，得到跟这位公子同桌吃饭的机会。席上刻意做出亲密举止，通知娱记去偷拍，那位公子当时没发作。但那两个记者的车刚回到公司，就被一帮黑衣人围住，以某国家机关的名号，不但没收记者相机，还开出违停和超速的罚单。记者气得半死，以为老板会给他们撑腰，结果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说那个公子是绝对不能拍的，否则他们公司分分钟关门大吉。”
简艾听得愣住，真有这种奇谈？此公子，是否就是楚天阔？当然，石磊不会对她挑明，让她自行体会。
她小心地问：“这是否也算某种特权？”
“是，做媒体的，都有一份不外传的秘密名单，这些名单上的人物，他们的住所和车牌号，若是不巧被记者遇到，是绝对不能拍的，就算拍了也要删掉。某些特殊牌号的车，资深记者一看就知是谁的，哪怕停在最当红的女明星香闺楼下，他们也只能收工回家，假装没看见。记者也是一份职业，犯不着为了一个八卦砸饭碗。”
简艾明白了，怪不得从前楚天阔带她出去吃饭玩乐，从不在乎是白天还是黑夜，也根本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他是红三代，外公是大名鼎鼎的齐某，谁敢写他的花边新闻？她努力回想，他的车牌号有何特殊？
不，其实毫不特殊，既不是888也不是999，普通到简艾根本没印象，楚天阔原本就不是那种招摇的人。
吃饱了，石磊看看手表，说：“走，我带你一起去上班。”
简艾笑问：“你是否特权人物？我若坐你的车，会不会被八卦记者偷拍？”
石磊笑道：“还不至于，除非你是女明星。我长得并不英俊，也还没爬上财富榜Top10，狗仔们没兴趣跟我。”
简艾哦一声，就顺水推舟坐石磊的车。他今天倒是自己开车的，一部奥迪A8。在车上，简艾说：“其实，叫我去采访那个人，是你的意思吧。”
“何以见得？”
“Lily姐虽然不讨厌我，但绝不至于刻意来栽培我，这种奇葩的馊主意，肯定是你想出来折磨我的。”
石磊大笑：“在你眼里，我这么可恶哦？”
“也不叫可恶，唐僧取经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你给我一点考验，完全合理。”
石磊想，简艾倒是比他想象中坚韧，换做别的姑娘，恐怕要哭鼻子不干了。
“我想，这个任务并不太难，你可以向楚天语小姐求助，走个后门，采访么，在任何时间地点都可以做，若能在私宅进行，更是理想。”
简艾反问：“你这么肯定，我认得楚小姐？”
明人不说暗话，石磊坦荡荡：“你们不止认识那么简单吧，应该交情不浅？我看见过她开车载你，楚小姐开一辆很帅气的敞篷法拉利，天都市许多人都认得那部车。”
简艾扶额哀叹，果然，到处都有眼睛，出来玩就要做好被人观赏的准备。她闭嘴不语，石磊轻笑：“看来你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心里有许多小秘密。”
“不然呢？你原本指望从我这里听见什么奇闻轶事？”
石磊的城府深沉，比简艾这样的小女孩高出不知多少段数，慢悠悠地说：“时尚名媛楚天语，那也许是你下一个采访人物，眼下，我对齐楚集团的太子爷更感兴趣。”
说话间已到达公司的停车场。简艾心里有点怒气，说声谢谢，用力甩上车门，坐电梯上楼去。石磊坐在车里，抽一支烟，坐了一会儿，才到办公室。
Lily姐在办公室等着简艾，她敲门进去，没有废话，说：“这采访我做，大纲我已列好，请您批评指教。”
Lily姐快速浏览一下，点头说：“写得不错，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你就约个时间吧，摄影记者随传随到，总有人待命的。”
“我来约？采访对象身份高贵，是否由您或者更高层出面，以示尊重？”
Lily说：“如果我们约得到，早就约了。不如出奇兵，让你试一试。”
简艾自嘲：“反正我是卒子，被拒绝也不丢公司的脸哦。”
Lily也笑：“是，我上了年纪，脸皮比较薄，怕被人拒绝。”
简艾叹口气，这火坑，他们明摆着要推她跳下去。
“好，我试一试，不一定能成。”
Lily再补一刀：“不成功便成仁，想想你的试用期。”
简艾真想骂脏话，不过她还是保持微笑：“谢谢Lily姐鼓励，我这就去办事。”
她回到格子间，抱头沉思一会儿，打开手机，好几年过去，她还留着陈秘书的电话，是个办公室的专线，不对外公布的。真要打那种114查号台给的总机，等人转接，不如撞墙算了，知道专线，好歹有个捷径可走。
简艾理一理思绪，拨通电话。响了三声就有人接，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您好，楚总办公室。”接电话的是男士，简艾想起来，楚天阔的秘书室有四个人。
“您好，我想跟陈秘书说话。”
“陈秘书已离职。”对方说。
“啊！那……现在楚先生的私人秘书是哪位？”
对方怎么可能在电话里透露这种细节，先问清楚：“这位小姐，请问您代表哪家公司，有何贵干？”
简艾耐着性子说：“我代表顽石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想要……”
她还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不好意思，楚总不接受任何采访。”
“我是……”她着急，还没机会说她的名字，那边已挂断电话。
简艾很想摔电话，又不敢弄出声响，只好拿起圆珠笔，在一叠稿纸上疯狂乱画，猛戳，也不知在气谁。其实是气自己，无名小卒，处处碰壁。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她完全可以直接到楚家去，当面揪住楚天阔：“嘿，我是简艾，我回来了，我现在是个小编，要采访你。”
简艾苦笑，那是行不通的，今非昔比，她已不是他心爱的女孩。
她收拾好包包，敲门，对Lily姐说：“我要早退，到齐楚集团去。”
Lily姐明白情况，皮笑肉不笑地说：“很好，打电话没用的，亲自去一趟，也许能达成目的。你想带摄像一起吗？”
简艾苦笑：“还不知能不能约到时间呢，带摄像只会被挡在大门口。我先上门去探探路，说不定人家能给我十分钟说话的机会。”
“那也很了不起，哪怕你能搞到三分钟的视频，都是业界第一，前所未有！”
简艾吐吐舌头，Lily姐大手一挥：“你去吧，今天搞不定，就明天，你可以天天去，直到他答应接受采访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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