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走进地铁站，简艾心里憋的那股子劲儿，像头小兽一样不安分，有机会见到他吗？她坐下，掏出小镜子，对自己的素颜，突然各种不满。哎……还是应该好好打扮一下的。
走到齐楚集团总部，她知道有一部电梯在隐秘的角落，可以绕过前台的询问，那原是公司高层专用，一般员工不坐，撞见顶头大老板，总是很尴尬的。
趁前台低头接电话，简艾壮着胆子快速走向大厅深处，猛按电梯门，幸好，可以开。走进去一看，确实是特殊电梯，只抵达三个不同的楼层，除了底楼和车库之外，就是公司高层办公室的所在。
简艾按钮，却不亮，原来这电梯要插卡才能用的，否则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直接跑去骚扰老板？简艾急得一头汗，已有保安过来询问：“你是员工吗？请用别的电梯。”
简艾瞬间胆大，镇定地说：“我跟楚先生有约。”
“哦？几点？”
简艾胡诌：“还有五分钟，我要迟到了。”
“真的吗？你可以按电梯里面的对讲机，上面秘书室的人确认你的身份后就会放行。”保安质疑？
简艾面不改色地撒谎：“对讲机坏了，我按了好久都不通。”
她好怕保安替她按对讲机，可是他并没有怀疑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说的话，嘀咕两句，掏出他的磁卡，插进去，替她按下楼层。
电梯直升，简艾长长地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衬衫背后湿透。到达顶层，简艾镇定一下，不断给自己打气，径直走到秘书室去敲门，有个男士给她开门，惊讶地问：“您是谁？怎么闯到这里来？有预约吗？”
“我没有预约，但是我想见一见楚先生。”
小敏站起来，疑惑地问：“您是哪位？”
简艾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故意做惊讶状：“原来换了新人呀，从前陈秘书在的时候，可从来没人拦我。”#@$&
这时，有个老资格的秘书认出简艾来，忙凑在小敏身边耳语：“这位好像是楚先生从前的一个小女友，带她来过公司的，她眼睛很大，皮肤很白，我不会记错。”
小敏心想，陈秘书不在，如今这是她的地盘，她说了算，当下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笑容，说：“小姐贵姓？有何贵干？”
“免贵，我叫简艾，简单的简，艾草的艾。我并没有特别的事，不过是想来看看老朋友，叙叙旧。”简艾说着，眼睛瞟向通往楚天阔房间的大门，小敏留意到这个细节，看来这个女孩子确实来过，熟悉这里的布局。
“这样吧，您先到会客室等一等，我们查一下楚总的行程，再问下他愿不愿意见您。”
简艾说：“不会把我锁在里面两小时吧？”%&(&
小敏忙答：“简小姐真会开玩笑，喝咖啡还是茶？”
“一杯水就可以。”简艾昂首挺胸，故作镇定地跟着小敏，走入另一道门后的会客室，她坐下，小敏送上冰镇矿泉水，关门离去。
一室寂静，时钟滴答，度秒如年。三年多了，简艾第一次离楚天阔这么近，她的心跳得好快，随时会蹦出嗓子眼。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敏敲门进来，说：“不好意思，楚总今天没有时间见您。”
简艾问：“你告诉他我是简艾了吗？”
小敏避而不答，只说：“我可以替您约下个月的某天。”
简艾不想跟她兜圈子：“我想，如果楚总知道是我来，一定会见我。”
小敏凝视简艾，仿佛她是听不懂中文的外星人，她再重复一次：“楚总很忙。”说着，小敏已打开另一道通往走廊的门，送客。
简艾不想走，可不得不走，说不定这就是楚天阔的意思，不见就是不见。
她脚步踉跄，坐电梯下楼，到大厅，头昏沉沉，脚步虚浮，可心思却分外澄明，她不相信楚天阔这般无情。
一紧张，就想尿尿，简艾找到厕所，坐在小格子里，唉声叹气。她不愿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解决完内急，她忽然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太疯狂了！可是，她一定要试试看！不出奇招，怎能致胜！
她跑到前台，要一个牛皮纸信封，跑回厕所，关上门，把内裤脱下来，自言自语：“幸好我第六感灵敏，今天穿上新买的漂亮内裤。”
她把热乎乎的内裤塞进牛皮纸信封，附上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印上香吻一个，写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相思之苦，万语千言。”
她在末尾写下手机号码，折起放进信封，舔一舔，封好。在信封上写：“楚天阔亲启，Jane”
简艾把信封交给前台，笑得很甜：“请把这封信一起送到楚总办公室，是很要紧的急件哦。”
简艾就这么潇洒地离开齐楚集团，没穿内裤的感觉有点奇怪，凉凉的，她不后悔，因为楚天阔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比这个更离谱的事都干过——她不但穿着秋裤，还打酒嗝呢。
最坏的时候已过去，她无所畏惧。
楚天阔的秘书室在临近中午时很快就收到了那封信，快递信件的分拣和拆阅，一向都是秘书们负责的，难道让日理万机的CEO自己看不成？简艾如果想得细一点，打死都不会搞这种恶作剧。
天不绝她，正当小敏拿起拆信刀，要对“香艳小内裤宅急送”下手，楚天阔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说：“取消我一点钟的会面，我另有安排，叫司机备车。”
小敏忙放下信件，恭敬地说：“是的，楚总。”另一个秘书马上抓起电话通知司机。
他一边穿西服，从桌前走过，余光瞥见那个信封，那行急匆匆写的字映入他眼帘，有点孩子气的、朝一边倾斜的手写字，落款Jane。
他忽然抓住了那个信封，看清楚，问：“谁送来的信？”
“传达室跟别的信件一起送上来的。”
楚天阔又问：“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小敏和另外三个秘书偷偷交换一个眼色，不敢撒谎，说：“是有个没有预约就闯进来的女孩，叫简艾，我把她拦住了。”
楚天阔挑眉：“你没有通报？”
“楚总您正在跟德国方开视频会议，我们不想有闲杂人等打扰您，所以就打发她走了。”
是，他不可能责备这些尽职尽责的秘书。他拿起信封塞进西服口袋，平静地说：“下次这个简艾再来，不论我在做什么，都要通报。”
“明白。”小敏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楚天阔坐进车里，掏出信封，掂量一下，很轻，他慢慢地撕开封口，抖一抖，里面掉出一张纸，和，一条小小三角内裤，乳白丝质，蕾丝花边。内裤团得很皱，仿佛还带着体温。
他愣住，又把纸条看一遍，确实是简艾的字，他不会认错。回过神来，楚天阔爆笑，笑得眼泪都迸出。
真可爱，可爱得他想要按住她狠狠打屁股。这是一种发泄吧，因为秘书阻挠，她就要搞恶作剧捣乱。唔……他想象简艾在女厕所里笨拙地脱下内裤的囧样……真是……受不了……
离开齐楚集团后，简艾没回办公室，她可不是暴露狂，真敢不穿内裤坐一天。她回到和平大饭店，浑身虚脱，默默倒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咬着枕头，暗骂自己——女神经！暴露狂！
此刻后悔也无法挽救，简艾冲个澡，换身干爽衣服，打算还是去上班干活，总要吃饭的，如果采访做不成，活儿也没干完，说不定Lily姐会毫不留情地炒掉她。
正在擦干头发，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漫不经心地接起来，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声问：“小艾，是我。”
“啊！啊！啊！”简艾尖叫三声，捂住嘴巴，大喘气。三年多了，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她的胸腔被狂喜涨满，仿佛要爆炸。
那边轻笑：“我快聋了。”
简艾的大脑死机，曾经在心里，在纸上，编撰过那么多深深浅浅云飞雪落的情话，此刻却一句也憋不出来。他是她的鬼迷心窍，是她的死穴，也是她的骄傲。
她忍住眼泪，颤抖着说：“我想你，好想你。”
楚天阔沉默三秒，轻声说：“送上你的内裤，是一种另类的表达方式吗？”
简艾的脑子终于缓冲结束，她冒出一句俏皮话：“怎样，你喜欢吗？”
“嗯……这样保守的款式，我并不觉得有何特别。”
简艾挑眉：“哦？你喜欢哪种？”
楚天阔轻咳一声：“也许，你可以穿黑色蕾丝丁字裤，小小的一片。”
简艾猛掐自己的大腿，掐到淤青，却还装出拽拽的样子：“我就是我，才不会为了讨好你而改变。”
楚天阔大笑：“很好，做你自己。说吧，你找我想做什么？”
想做~爱呀！简艾脑子里有个色迷迷的小恶魔在呐喊，她嘴里却说：“一定要有事才找你吗？我回来了，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你可以去我家，也可以请天语替你安排，你实在没必要硬闯我的办公室，那并不是私人会面的场所。”
简艾脱口而出：“苏管家不会给我机会见到你的，而我也不想总是麻烦天语姐姐，好像我还是三岁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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