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姜，你说咱们这种人，是不是都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才沦落成了杀手。”
“姜，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死了，真没人记得我了。”
“姜，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就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女人影子，再想头就疼的要死。”
“姜，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做我家人吧。”
擂台上的狮子疯狂叫喊着，它四处追着逃窜的人群，抓住一个就咬住脖颈，直至鲜血淋漓，没有气息后才肯放开。
铁栏上此时爬满了“俘虏”，他们一个踩着一个，拼了命的往上爬，想要挣脱这困住的牢笼。
可似乎越是逃，狮子便越兴奋，它用身子撞击着铁栏，摇摇晃晃的人拼死握着铁线，哪怕手心早已流出鲜血，可仍是不敢半分懈怠。
但人在死亡面前，什么事都能做的出。
铁栏受重力有限，随着爬上的人越来越多，最高处的明显恐慌，于是他便踩着上来的人手指，稍用余力，下面的人便会摔个四脚朝天，而后被狮子拖走。
每每这时，各个楼层的看客都会拍手叫好，丝毫没有觉得这是犯罪，践踏人命。
擂台上的人从最开始的跑，到哭，最后到祈求，他们跪在地上央求着，希望站在楼层中看热闹的人给个出路，可无人理睬，回答他们的，只有狮子的叫吼和追赶。
不知是谁想出了办法，剩余的几人钻进了原本狮子的笼子里，可笼子空间有限，狮子虽咬不到，可很快也把笼中的人抓伤。
尖叫声，哭声，喝彩声，一瞬间在这个空间里肆意横生。
姜南身下攥紧的手关节逐渐发白，脑海中都是过往简里和她的点滴。
她知道今晚如果她不出手，简里必死无疑，但她也明白，即便她出手，她也没有把握能把简里带走。
可她，不能扔下简里。
这里安全系数很高，各个楼层的暗角都有身手不错的安保，且都有配枪。
姜南来的时候四周观察了一遍地形，大概盘算了可能安保布点的位置以及逃出去的路线，简单做了规划。她明白这些安保不会唐突动手，毕竟各个地方都有地位不凡的人，稍微错位，枉死遍地。
擂台上的画面越发血腥，简里刚换上的外衣也被狮子撕出了划痕，零碎的布料沾着带着鲜血的骨头，格外刺目。
此时她摇摇晃晃的趴在铁栏上，万幸，狮子转移了注意力。
于此同时，姜南快速走进二楼隔层大堂，穿过零散喝酒的人群，走到前台。
“女士，喝点什么？”前台旁的服务人员询问。
姜南没多废话，而是借着身子不适的原因，让服务人员带她去了包房。
包房里并无监控，她趁机将服务生敲晕，以防中途醒来，她甚至从包里掏出那只钢笔，给她注射了针剂。
处理好后，快速换上了服务人员的服装，从包房橱柜里拿了一只猫女郎面具。
这是每个房间必备的物品，除此之外，还有皮鞭，蜡烛，手铐等等一系列恐怖又惊愕的画面。
关上房门，姜南避开监控走到二层最外侧包间，里面此时正有一对男女发着轻喘的声音，她不适时宜的敲了敲门，男人显然被打扰到了兴致，没好气的打开房门。
还没等开口发骂，就被姜南一针注射倒了下去。
女人正要惊呼，姜南便从腰间拿出□□警告，她没有第一时间将女人敲晕，而是询问了这里的安保布点和出口。
这里的人口风十分紧，可即便再紧的嘴，在痛苦面前都不值一提。
携枪的安保主要分布在3楼，以高处远程射击为主，通常用来枪杀“俘虏”。
地下一层左右两边有两间会议室般的大型包房，每间里面有20位流动安保，不携枪，带电棍，主要是运送“俘虏”尸体。
另外，女人还说出，今天她们在开工前，临时收到了更改游戏的通知。
为何更改，无从得知。
见再没有有用信息，姜南拔出女人身上的针，她转瞬而倒。
自动□□的射程较短，这把也并没有安装肩托，所以姜南才选中了这间距包间。
将拉紧的帘子微微掀起了小小缝隙。
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擂台上仅剩下了3人，一人在笼子上方趴着，一人苟延残喘的将死人压在自己身上，躲在尸下，另一人攀登着铁栏，挂在半峰。
狮子似乎看起来也有些疲累，可仍是守在铁栏下，它没张望，似乎它知道，再等一会，那个短发女人就会掉下来。
简里早就没了力气，胳膊上的鲜血已经淌到了脚边，连带着肚子的撕裂，浑身像是扎满了尖刀，一点点撕裂着她的肉身。
她拼了命的躲避狮子，只是想再见姜南一眼，确保她平安。
简里不知道自己中了谁的计，那天刚到机场，她便发现有人跟踪她。
以她的身手，普通的人并抓不到她，只是不知谁惊动了警察，两拨人同时抓她，虽人生地不熟，可简里还是逃出了双方视线。
但就在稍稍松懈之时，她被打晕，再次醒来就到了这个会所的地下仓库。
她被绑在一个十字木梆上，对面坐着戴了面具的男人。
他直接道出了简里杀手的代号“麋鹿”，而后便是让手下对简里进行利刃折磨。
待简里即将疼晕时，他才让手下的人停手。
简里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能看出他眼睛压制不住的恨意。
直至她昏厥，她才隐约听到变声器的声音。
“四年前，你怎么杀的她，我就要怎么还回来！”
简里不知是疼晕后的梦，还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警告。
只是后来的几天，她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留给她的是每天插进身体却不伤要害的刀伤。
简里只当他是过往杀过人的报复，眼下她逃不出去，便也认了。
可直到看见姜南，她才明白，或许背后的人早就发现了她和姜南的关系。
这场瓮中捉鳖的游戏，背后的人，就是要杀了她。
直至此刻，简里无比后悔，不该来找姜南。
组织私下是有规矩的，不准杀手之间有单线联系，毕竟每个人任务不同，身份也不同。
大多时出去也需“易容，忽地想到那日自己明明是男装，在机场是女装，他又如何发现的呢？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在找她。
想到这里，简里的心便跟着后怕，她没有亲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姜南。
那个人要做的，不仅是要她的命，还要她最在乎人的命。
这是预谋已久！这是报复！！！
忽地，简里抬头，看向三楼，那里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举起手，向简里比了一个打枪的动作。
简里心下意识像悬空一般，惶恐的看着四周。
她一直没有看到姜南，她知道以姜南的性格不会抛下她一个人，只是现在，她不能再让姜南冒险。
没有任何犹豫，简里闭上眼，松开手上的铁栏，身子快速下降。
与此同时，姜南瞄准角度，“砰”一声，击中狮子头部。
凶猛动物的痛觉神经比较少，姜南怕它会伤到简里，紧接着“砰砰”接连两枪，狮子毙命倒地。
人群中并没有枪声而紧张，甚至拍手叫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来临。
姜南明白，需要把恐慌制造给人群中央，瞄准欢呼声最大的那个人心脏，开了一枪。
再闻枪响，楼层之间的人再也没有之前的稳如泰山，都纷纷躲进了包间。在保安的掩护中逐一撤退。
很快，一楼的安保手持电棍开始楼层巡逻，吵吵闹闹的人群大都失了分寸。
姜南又往三楼随便开了一枪，此刻，她需要人群来混淆视听。
跟着惊慌失措的人群走出包间，转拐到一层。
此时一层擂台只留了4个安保，其他人都在护送重要人物和排查凶手。
姜南快速撂倒一个安保后拖进会议室，抽出他身后的电棍，将另外三个放倒，拿出钥匙打开锁门。
简里因从高处摔下已经不省人事，姜南轻叫了几声仍是没有反应。
她焦急的握起简里脉搏，幸好，还活着。
正准备将简里托起，一道变声器后的粗音由上而下传来。
“麋鹿！”
跟着他的还有一声枪响。他故意打偏，射中姜南右肩。
猛然的痛觉让右肩失去了力气，简里再次摔到地上。
姜南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从白少问她的那句话开始，她就明白今晚注定有来无回。
只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姜南将简里放平，起身张开双手，做出投降动作。
男人笑了，像是没想到姜南会如此，“你很识趣嘛。倒是比她聪明一点。”
“不过可惜了，原本你不用死的。”
“所以，你要杀的不是我？”姜南边拖延着时间，边用余光四处搜寻着。
他在暗处，各个楼层内早已没了惊恐的人，偌大的土楼，她目光所及的只有简里，还有地下死去的“俘虏”。
眼下四周再无可躲藏的地方，她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简里盖到尸下，躲避枪击。
只是，一时而已。
还没想出良策，男人便开口答道。
“说不好，万一你的真实身份是我仇人呢。”
他讥笑了两句，又道“她是麋鹿你是谁？”
姜南初步判断对方知道简里是杀手，并且与简里有仇怨，原本的目标只是简里一人，只是查出了简里和她的关系，便也猜出了她的身份，但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代号。
由此，还算好办。
起码，对方的身份，姜南已了然于胸。
只是，眼下，她没有条件去谈判，如果贸然拆穿，恐怕更是死路一条。
于是开口说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你在考验我的耐力！”
他刚说完，姜南身子便因枪的惯力向后退了一步，左肩转瞬也流出了鲜红色的血。
姜南摸不准对方的性子，只是看着病态不仅人性的做法，和她这种杀手一般无二。
对待凶猛的猛兽，或许不需要比他更凶猛，但一定要比他更豁得出去。
姜南思虑了一会，摘下面具随手扔到地上，而后不屑地反问：“我来这里，你猜为何！”
暗处中，男人看着没了面具的女人，狰狞大笑。
“果然是你！”
说罢，他对着她的胸口比了一个打枪的动作。身旁的男人持枪瞄准，未等按下。
门口传来紧凑又整齐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高定西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身后跟着二三十位保镖，训练有素的走到一层擂台。
“听说我太太在这里，我来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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