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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Chap.48


Chap.48

        于思远爱纪峣,其中有一点,就是爱纪峣的坦诚。

        不矫情,不口是心非,不欲拒还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在床上或在日常都是,十分干脆利落。

        虽然其实是他眼瞎,纪峣跟他在一起大半都在骗他,但不得不说他直觉不错,纪峣真的是一个很有一说一的人。

        这大概很矛盾,他明明是个谎话张口就来的骗子,却很坦诚。具体表现在,被戳穿以后,他就不继续糊弄人了。

        比如温霖。比如蒋秋桐。

        他觉得他跟蒋秋桐是一对儿人渣,因此实话说得毫无压力——说真的,这种相处模式还挺轻松的诶嘿。

        他是爽了,蒋秋桐却不爽了。他手里拿着啃了半拉的苹果,莫名其妙地被对方按在病床上又亲又咬,自己越嗷嗷叫着疼对方越来劲——

        果然就是那个衣冠禽兽蒋秋桐!

        等徐叶叶推着仿佛老头子一般的张鹤回来时,一打开门,就看到蒋大佬半跪在病床上,捏着纪病号的手腕,正激烈的强吻。

        徐叶叶眼睛都看直了——这颜值,这体位,这喘息,这激烈程度,好他妈香艳刺激啊!

        张鹤的反应截然相反,他仿佛又回到了一次又一次撞见纪峣活**的恐惧,气得眼前发黑额角青筋直跳,低吼了一声:“这他妈是老子的床!”

        床上的两人这才发觉门开了,蒋秋桐松开手,直起腰,重新戴上眼镜,用拇指拭去唇边津液,又成了那个人模狗样的蒋副教。

        “你们好。”他彬彬有礼道。

        ——他居然还有脸打招呼!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轮椅二人组惊呆了。

        纪峣更是没脸没皮,他仍旧躺在床上,连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张鹤让徐叶叶推他过去,然后敲了敲床头,示意纪峣赶紧滚。

        纪峣这个平时软骨头的怂货,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跟张鹤杠上了,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身上疼,不滚。”

        张鹤气得想打他。

        纪峣依旧窝在他的床上,一脸无赖相:“你现在是个瘸子,打不到我。”

        张鹤:“……”

        他脑仁疼。

        蒋秋桐过来一趟就是听说纪峣被堵了,专门过来看看的,确认他没事,揣着一肚子内伤,表面云淡风轻地走了。

        徐叶叶也被张鹤劝回去了,他给了对方自己租房的钥匙,让她回去睡。

        当天晚上他没在医院住,而是回了家。那会儿张母正在家里,有点懒得来回折腾,就问他原因。

        张鹤斜了眼旁边正捏着奶黄包吃的纪峣,哼了一声:“那张床被跳蚤睡过,我嫌脏。”

        纪峣闻言,笑嘻嘻地捏了一下包子,直到里头的馅被挤了出来,才凑到张鹤旁边——张鹤又躺回了床上,腿被吊起来,一条胳膊正输着水,另一条正在跟老娘打电话——然后用0.5倍的慢动作,要把馅料往张鹤脸上抹。

        “卧槽!!!”张鹤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那枚奶黄要掉不掉的包子,整个人都炸毛了。他的声音绷得死死的,整个人像只粘在蜘蛛网上的蛾子一样扑腾着,却怎么也扑腾不开纪峣的魔爪。

        这种无力感简直前所未有,张鹤居然有种自己是正在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的感觉。

        ……神特么良家妇女。

        “纪峣你是活够了么!!!”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了怎么了?”那一头的张母听到动静,一下子兴奋了,带着股恨不得赶紧过来围观的激动劲儿,连声问发生了什么。

        纪峣的手停在距离张鹤面庞不过几厘米的地方,张鹤紧张地瞪着那只奶黄包,眼睛都成斗鸡眼了,愣是没想起来他完全可以把他妈的电话挂了,放下手机,然后用一只手臂diss纪峣。

        这智商啊……

        纪峣怜悯地想。

        他本来都想抽回手了——发小忽然变得这么傻,逗起来有点不落忍——结果张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眼前一亮,仰起脖子,张开嘴巴冲他的手咬去。

        纪峣淡定躲开。又把奶黄包放回对方嘴边。

        张鹤复咬。纪峣复躲。

        如此反复多次。

        直到张鹤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歪头,躲开那只手,操了一声:“你特么逗狗呢?”

        纪峣震惊了一下:“我是正儿八经在伺候爹,没想到你这么有觉悟——你说我在逗狗就是逗狗吧。”

        说完,顶着“啊,既然被你拆穿那就没办法了”的表情,笑眯眯地将馅料糊在了张鹤脸上。

        糊完以后还挺和气地问:“你要吃不?”

        张鹤:“……”

        他真的很想打死纪峣,真的。

        晚上他回了家,躺床上跟徐叶叶聊了会天,就准备睡觉了,结果正迷迷糊糊时,忽然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就看到门口杵着个黑影,棒槌似的,正幽幽看着他。

        张鹤险些没背过气去——气得。他压低了嗓子喝道:“你又要做什么妖?”

        纪峣抱着一个枕头,面不改色地回:“臣妾过来侍寝。”

        你他娘的可省省吧!!!!

        张鹤想也不想:“朕有皇后了,不要妖艳**,滚!”

        纪峣眨了眨眼睛:“臣妾也能清纯不做作的。”

        张鹤:“……”

        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张鹤的战斗力明显下降,几乎成了个弱鸡。面对平时他张张嘴、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掉的纪峣,现在居然有心无力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要被这糟心玩意儿气出脑梗。

        纪峣已经熟练地关了门,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床上,然后整个人跟蛆似的爬了上来。倒是还没有彻底丧心病狂,知道睡张鹤没伤着的那边。

        他成功爬床以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性地把发小往旁边推了推,又推了推,再推了推,直到位置够宽敞了,他才满意地收回手。

        “……”

        张鹤忍了又忍,好险没掐死这货。

        等他终于折腾完,张鹤才顶着一脸认命似的生不如死,问:“你特么又有什么情感问题了?”

        从今天温霖走后,纪峣一反常态一直作死开始,张鹤就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会来这么一出——这不,晚上进屋以后他连门都没锁。

        每回遇到事了也不说,就闷着,死也不说,只知道笑眯眯地可劲折腾他,跟逗猫逗狗似的,晚上再抱着枕头,从后院溜进他屋子里要陪睡,然而仍然屁都不放一个,就是不说——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他也从当初的惊悚抓狂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都看淡了,心累,真的。

        毕竟赶也赶不走,把他扔出去,他就乖乖地出去,然后蜷成一团睡在你的门口,第二天大清早被父母发现以后还得挨顿批——张鹤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结果出乎意料的,纪峣这次居然不按以往的套路来了——这糟心玩意儿,以前进来以后,铺了枕头屁话不说,对他笑一下以后,就规规矩矩跟个尸体似的躺那,一动不动直到睡着。

        这次不是。

        张鹤惊讶地看着发小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环住他,然后像个小奶狗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们兄弟俩很多年没有这么亲密的拥抱过了,自打他撞见纪峣跟男人亲嘴以后——那会儿张鹤暗自纠结了很久,作为一个情商不高智商不低的直男,他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亲爱的基佬朋友。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把纪峣当他妹子。即,男女授受不亲,他最好得避个嫌。

        纪峣一向心思玲珑又很体贴人,这些事,他没说,纪峣就懂了。

        好像是为了“避嫌”,纪峣再没像他们从幼年到少年时那样打闹,似乎是用行动证明,他纪峣是那只绝对不吃窝边草的兔子。

        那会儿张鹤为纪峣的识趣松了口气,长大以后回想起来,他却觉得心疼。

        今天纪峣这么一蹭,不禁让张鹤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倒不是顾忌对方是个基佬,而是在纠结两人都大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可笑——到底还是伸出手,把纪峣环住,像小时候安慰纪峣那样,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熟悉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纪峣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

        “怎么了?”他听到发小轻声问。

        这种口吻语气,对于张鹤开始,已经是温柔max了。

        纪峣搂住张鹤的脖子,又跟只小奶狗似的蹭了蹭对方的手臂。他闭着眼睛,声音低低的。

        “阿鹤哥哥,我好难受。”

        脑洞。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皇上还是小太子,张国公还是小世子,出于种种政治考量,他们被放在了一块,从小一块长大。

        有一天忽然发生了一场宫变,两人一路逃窜,他们躲进了一个偏殿,希冀禁军平叛后找到他们。

        那一夜仿佛长得可怕。

        小太子蜷着身子,靠着小世子,问:“你猜谁会先找到我们?”

        小世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小孩沉默了一会,小太子忽然又推了推小世子:“你走吧。”

        小世子拧眉看他。

        小太子低头掰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你不是愿意陪我玩,才进宫的。你是奉我父皇,还有国公大人的命令,被逼着照看我的。我们等了那么久,却还没有等到人,大概凶多吉少了。趁现在的机会,赶紧逃吧,你自由了。”

        小世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你呢。”

        小太子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似乎要把手指玩出个花:“我是太子,不能走的。”

        他等了半天,四下寂静无声。他有点伤心地想,对方大概是走了。于是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起了头。

        冷不防的,他被股粗鲁的力道,直接带进了一个稚嫩的怀抱里。小世子不慎熟练地把他按在怀里,像是在抱一条不配合的狗。

        小太子懵了,刚想说什么,却被粗鲁地拍了下脑袋。

        “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小世子哂道,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赶紧睡吧,醒来天就亮了。”说完,却把他搂得更紧了点。

        大概是终于定了心,于是长夜也显得没那么可怕。

        那个充满血和火的晚上,他窝在小世子的怀里,甜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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