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老板试探我：听说李副县长推荐你做交通局的设计，是不是真的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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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前辈”又胡诌了一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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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放了句狠话：在本县，你那位前辈想做设计，不可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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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前辈”，触动老板的根本利益了，他后面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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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也明白，这次，真得离开老板了。而且，一旦开口，绝对是撕破脸，彻底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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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李勋，来到“四合院”茶楼。把今天遇到的人和事，尤其是王科长和老板的反应，详细分析了一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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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说了两家话：第一，既然老爷子开口了，那他肯定知道可能的后果。你前老板那儿，别怕他；第二，至于王科长，公职人员居然敢参股公司，如果他敢轻举妄动，我让纪委找他谈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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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想，主要是不知道老板和王科长会使什么绊子，所以心里没底。担心多了也没用，让付伟把设计人员安排好，再把评分办法给王科长，一切按程序进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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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长始终是一块心病，只要他还在负责合同和招投标，那么我们的合同和标书，他就了如指掌。一方面，会卡我们评分办法，另一方面，我们拿的什么牌，老板完全知道，很容易对付我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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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一周，老板没有找我谈话，像没有生任何事一样，只是基本不来公司。估计还在继续摸底，还没有摸清我和“前辈”的背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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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科长打电话，让我尽快去他办公室一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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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又有两个明年的项目，让我设计，投资都是一两千万。先做汇报的ppT，等县领导定了内容和投资以后，就进行详细设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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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我可能会挖老板接近两百万设计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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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班，就上的心猿意马了。具体设计工作完全交给几个新人做，自己只负责协调和安排，甩手掌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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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伟让我找找张局长，项目都做完了，王科长也不挂网招标，也不安排我们跟代理对接，只甩下一句话：等着。让经营人员无可奈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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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意料中的情况，作为老板公司股东，我们相当于也断了王科长的财路，他配合我们才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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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那天，一大早大家约在“四合院”喝茶，李勋让我们先去，他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快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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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上老爷子把他叫去谈话，李勋说今年想做交通局和投资公司三分之二项目的设计，老爷子沉吟片刻，回他一句：看你们的能力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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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项目，同时，李勋告诉我，尽快把我自己的资质和公司办理好，他有多少钱，就给设计公司投多少钱。咱们的项目，付伟也好，其他人也好，没资格分一杯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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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两个意思，第一，俗话说，利不分三，参与的人越少，能分的利润就越多；第二，越少人知道背后的李副县长，风险就越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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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给我提出了难题，如果马上抛开付伟，那意味着我要有自己的公司资质，不说多，就按两个行业资质，都得花六十万。如今，我连六万都没有。况且，付伟知道我和李勋之间的关系，如果被撇开，他难保不会和老板联手，对付我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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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说：如今我们刚开始接项目，我准备过完年，先安排两人，坐镇分公司。等有大项目出来，立马着手办理资质。需要个过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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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微微点头，没有反对，他也知道，我没什么存款，需要项目过渡和积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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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最后一天，高建设约了交通局张局长，在一栋郊区别墅玩，让我去作陪。跟高建设拿的施工项目比，我们做的设计，是小巫见大巫。这些年，张局长没有少帮他“打招呼”，两人也走的比较近。如今，李副县长推荐了我，但县官不如现管，我还是应该拜会张局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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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高建设把地址给我，我取了一万元，买了两瓶国窖，按导航朝别墅驶去。沿途阳光明媚，暖人心胸，一切，在这个冬日，仿佛有种勃勃生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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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院里，有四个人在打麻将，除了高建设和张局长，其他两位五十出头，我都不认识。见我进来，高建设忙介绍：张局，董乐说无论如何，今天要过来陪您喝杯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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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长看了我一眼，叫我随便坐。我笑着掏出烟，给每个人递上，然后在高建设旁边坐下。接过服务员递给我的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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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的是五十起底，八百封顶，输赢应该在一万左右，不算大。四点，有个人说他有事得离开，让我继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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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将打的很烂，想推辞，但张局长和高建设都叫我坐下，三缺一，我没理由不上。果不其然，两个小时，我输了六千。不是打业务牌，也不是运气差，而是真的打不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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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服务员说晚饭准备好了。张局长乐呵呵说不打了，吃饭。他赢了一万二，另一个他的朋友赢了三千，我和高建设两家输，皆大欢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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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简单，四菜一汤。我让服务员把国窖打开，张局长和那位朋友，执意不喝。我还是自己打开了一瓶，结果高建设说：不喝就不喝吧，吃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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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把酒放回去，张局长说：这就对了，都是兄弟，客气啥。我心里暖乎乎的，不知道他几分真，几分客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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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地闲扯了一番，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张局长问我：董乐，你是跟哪个老板一起合作，还是自己在做设计？连李副县长都推荐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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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牵扯李勋，只是说：我自己跟成都一家公司合作，在本县也有分公司，牵头还是我。其他也不会，只会做工程设计，请张局长以后多帮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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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基本符合情况，只是隐去了李勋。张局长肯定想不明白，我和李副县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推荐的是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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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未到，我暂时只能说这么多。张局长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家里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挂了电话对我们说：都回去吧，也不早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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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设在前台买单，我提着酒追上张局长，跟到他车旁，说：张局，酒拿都拿来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您慢慢喝。他笑着说：你小子，随你去吧。我顺势把酒塞进后备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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