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静在跟岳父岳母打电话祝福除夕。儿子吵着要出去看烟花，过年对于他来说，好吃好玩，我笑着牵起儿子出去看烟花。望着烟花，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顿觉自己好失败，三十出头，没有事业，没有找到自己的活法，蝇营狗苟。希望不负来年吧，不自觉的哼起张国荣的《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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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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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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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开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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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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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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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眉紧锁，泪眼朦胧。拉着儿子，大声对他说，儿子，希望你开心快乐一辈子，找到让你钟爱一生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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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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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去亲戚家拜年，现李勋来一条微信，问我在哪儿，说他约了两个朋友，准备大家一起打场麻将。我才知道，过年他没有回老家，他老爸春节必须坚守岗位，避免节假日突事件，没有领导处理，也挺不容易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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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白天走亲戚，晚上吧。下午，我来到芭提雅的茶楼，几个人已经开战了，李勋、高建设，还有个交通局副局长。李勋手气不错，已经赢了八千多，让我买马，我说自己不沾赌运，十打九输，都不信。我端着茶杯，从牌桌最后拿了张牌捏在手里。第一把，买在副局长那儿，跟着他，输了一千六，连续三把，就输了两千多。满桌都盯着我，笑说你娃还真是不沾赌运，按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的说法，你娃肯定妻妾成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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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对打牌没有丝毫兴趣，一坐下基本半天就没了，浪费时间。不得已才陪人打打，凑人数而已，自己是从来不会起牌局的。十一点左右，副局长输了八千，完全没有心情继续了，大家决定结束。李勋赢了一万五，我买马输了四千，纯粹属于看热闹被溅了一身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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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心情很好，非要拉着我和高建设去吃宵夜。找到一家烤羊排坐下，高建设从后备箱拿出两瓶五粮液，三个人在等羊排的时候，李勋打了几个电话。不多久，桌子坐的满满的，都是他老乡，坐镇本县各个领导岗位，没有回老家过年的。他一一介绍，我惊讶，原来本县有那么多外地领导，几十万本地人，就这么被几个外地人领导了？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位置和权力的力量，端的很是强大。席间也深切感受到他乡故知的那份老乡情，为官他乡，团结真诚，互相扶持。我知道通过李勋，以后可以很多方面都很方便，但是我并没有很焦急地越过他，去跟各位领导拉关系，而是由他介绍我，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一个道理，人抬人，一个不错的人说你不错，其他人就会认可你，而自己跟人攀亲近，只会适得其反，让人觉得你没有身段。就是俗话说的别人夸一朵花，自己夸，烂冬瓜。跟各位领导一一敬酒之后，算是认识了，但我知道，自己不擅长记人，明天就会忘掉大部分，而他们，今晚下桌子就会忘记我这个外人。无需牵强，在他们之中，只认李勋就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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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刚刚上班，各方业主都催着要成果，忙的焦头烂额。张小庆倒好，下午四点，问我晚上有没有空，他请两个美女吃饭，其中一个是他的目标，另一个，希望我拿下，江湖救急，我哭笑不得。帮他或者说跟他干这种事，不止一次两次了，彼此有高度的默契，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刚当上科长那会儿，张小庆不买我老板的帐，说以前是普通科员的时候，老板眼睛往上看，从来不鸟他。我老板尊重的是张科长那个位置，不是他张小庆这个人。在得知我和张小庆私交不错以后，有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让财务给我2万元，晚上吃饭送礼，务必搞定张小庆。那晚酒足饭饱之后，张小庆没去唱歌，因为不爱好，说看到那些陪酒美女任人挑选，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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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收红包，末了对我说，回去告诉你老板，让他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公司，董乐，他该庆幸有你这么优秀的员工，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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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把剩下的钱退还财务，再后来的项目，张小庆还真就没有为难过我们公司，而老板也从来没有表扬或奖励过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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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已是晚上七点，张小庆一个又一个电话催，说再不去，他就被俩女的灌醉了，赶紧来，别忘了身份证，等下开房用。进到包间，两女一男已经拿下一瓶五粮液，个个面颊绯红，眼神迷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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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庆介绍道:二位美女，这是董乐，跟我一样，做点小生意，言毕紧握了一下拉着我的那只手。我即刻明白，今晚我们扮演的是生意人。早习惯他这种突袭了，每次跟他出来，我不是设计，他不是科长，相逢何必曾相识，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具体要演什么角色，那要看他在聊天软件上怎么跟人家掰的，最离谱的那次，我演海归博士，他演妇科主治医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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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两个姑娘分别叫小丽和小茹，小茹是他今晚的目标，小鸟依人，皮肤倒是不错，没怎么喝酒，而小丽身高165左右，凹凸有致，是我的菜，她是今晚的障碍，需要我清除。有时候想想，这些女人也挺累，明明要跟男人生点事，还非要假装找个闺蜜一起，考验这个男人，显得自己不是随便就跟人单独出来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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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我先罚酒一杯，二两下肚，我也找到了点奔放的感觉，荤段子如泉涌。时间和酒精都还剩有很多，我就建议大家猜拳。结果小丽说猜拳有什么意思，来，你猜我内衣什么颜色，猜错你喝，猜对你说咋整就咋整。我和张小庆相视一笑，看来今晚不用转台，可以直接开房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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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已是凌晨两点，看着枕边沉睡的小丽，想起带着孩子独守在家的程静，我内心涌起深深的愧疚。匆匆穿好衣服，下楼打车回家。似梦似醒，我这是怎样一种生活状态？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须臾片刻的激情过后，总伴随无尽的空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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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小庆，会不会受到老天的惩罚？如果有一天，两个家庭因我们而毁，我们会不会后悔？而我，到时候跟程静说，为了跟业主搞好关系，我只是帮张小庆，属于从犯，她会不会原谅我？收音机里响起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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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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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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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变的眼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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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双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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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再去苦苦强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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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追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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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看到了等在客厅沙上打盹的程静，便催促司机快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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