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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5 秦皇宝甲


  不论是当初的气蒸云梦泽也好,还是曾被自己一刀破去即将成型的呵气种青莲也罢,依仗自己媲美山巅武道巨擘的气机感应,离旋流转的剑气始终是有法可依有迹可循。

  兵家圣人孙武常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单是行军作战的至理名言,对于武道交锋来说同样是金科玉律,琢磨透了对方招式之间衔接的跟脚,换气的间隙,破敌杀敌自然也是有法可依了。

  几个月以前太阿剑气灵韵归灵韵,却是离乡千百里的流官,官位再高即使坐上了边疆州牧始终是无根浮萍。

  而这一剑递出,相比较过去的五丈之内尽是剑气,稀松平常了许多,从一位边疆高官贬谪为一县胥吏。

  难缠程度却是一日千里的提升,胥吏虽说小到不入品秩,但父传子子传孙不知在这个位置上延续了多少辈,根基厚实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阎王好哄小鬼难缠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捉摸不透这一剑的跟脚,也没强到像老酒鬼那样家事国事天下事皆是一剑了事,刘辩只能放弃切入脖颈,迅速仰下身躯躲过了太阿剑。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翻身又是一剑。

  “咣!”

  二皇子刘协终究是迈过龙门两只脚站在山顶俯瞰天下豪杰的一品金刚,二品与一品之间只是一线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眼前这人是谁?不同戴天的杀母仇人!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杀母仇人,每逢除夕守岁别人都是其乐融融的在父母膝下撒娇承欢,自己每每总是孤零零一人守在娘亲坟前,沉默不语,烧掉自己为娘亲手制的衣物华服。

  其中的悲怆,岂是一篇祭文几滴眼泪所能罄竹难书的。

  所以自己从不流泪。

  只想流血。

  “嘭!”二皇子刘协死死的盯着化作一道黑影来回奔腾的刘辩,脚尖轻点地面,剑气太过浓郁,直接炸开了一道深坑,整个人苍鹰扑食一般从半空直刺刘辩的后心。

  刘辩始终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随着象龙冲阵平静出刀,反倒是有点信步闲庭的高手风范,没有因为这里是时不待我的战场,息刻必争的拔出霸业剑一招定胜负。

  而是抽出较为灵便的锟刀迂回游走,正是体现了他信步闲庭的心境和击败二皇子刘协的对策。

  遛狗。

  先借助象龙的神骏遛一遛刘协,多消耗一些他体内的气机,等到拉平甚至说拉大自己和他之间的气机,直接一剑了事。

  二皇子刘协何尝不知道眼前该死这人的打算,也不知是锦衣玉食大手大脚惯了,又小小年纪的入了一品,剑气如山涧大溪,丝毫不在意这些。

  金刚,究竟是取自佛门的金身不败,还是佛门金身不败借用了金刚一说,不从得知。

  但不论是佛门的坐缸奄然肉身不腐成就肉身佛,还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老子是金钟罩铁布衫,砍我一下崩断你的刀。

  其实就是步入一品金刚有了一层金刚体魄,而这层金刚体魄便是心境、脉络间的劲气、以及对于武道武术上的感悟等等许多方面,因缘际会所成。

  所以但凡进入一品金刚的武道高人,水涨船高,体内的气机就像是一座池塘挖掘了许久,终于挖出了一道泉眼。

  这下池塘也深了水也多了,内力即使达不到传说中的生生不息,通过汩汩流淌的泉眼补充,耗过一名二品宗师还是轻而易举的。

  当年大汉第一力士巨毋霸一人与云台二十八将中的八位进行车轮战,非但没有力竭而死,反倒是把八位天下顶尖武将累的像条狗一样,根源便在这里。

  一品金刚是道泉眼,那么大金刚就是一条地下河。

  关于这一点刘辩从老酒鬼那张能够吹破大天的嘴里了解过,现在还打算着要耗死二皇子刘协,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消磨了半柱香时辰,刘辩精神有点萎靡,二皇子刘协反而龙精虎猛相比较刚才精神头更加旺盛了一成,似是不耐烦了泥鳅戏蛟龙的投壶嬉戏,奋力追赶刘辩的二皇子骤然顿住了脚步,目光冰冷道:“到此为止了。”

  乍然间。

  一道金光闪过。

  极为纤细轻薄,却又恢弘浩大。

  劈开了灰尘,劈开了战场,劈开了这方天地。

  金线过后,两人视线之间开一线。

  上方是浑浊的,下方也是浑浊的,唯有中间出现了一条微薄的中空。

  就像谪仙人持玉剑,划开了一线。

  神色平静的刘辩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不是惊惧,而是一种如释重负,促狭的笑道:“收。”

  紫色披风一卷,瞬息而至刺向眉心的金光,消失不见。

  “你!”脸上的表情从大喜到诧异再到恼羞成怒的二皇子刘协,气急败坏的大骂道:“该死的刘辩,还我的虎兕。”

  兜起来的紫色披风内有一道金灿灿如黄金的三寸小剑四处疯狂游走,就像一条进入渔网的金鱼,怎么也挣不脱这条由蜀锦、楚绢、吴绫......等等名贵又普通的布匹织造的紫色披风。

  “呵。”刘辩看白痴一样瞥了二皇子刘协一眼,嗤笑道:“还你?你当我傻,还是你傻。”

  “老子陪你玩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柄灵犀小剑,除非老子疯了,才有可能还给你。”

  气急败坏的二皇子刘协从屡战屡败中缓过劲来以后,明显对于挫败感的承受力提升很多,努力平缓了胸中的怒气,又平添了许多困惑,这柄小剑可是自己雪藏很久的胜负手,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内侍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蓦地想到了一个名字,牙齿一咬,高举太阿剑重重劈向了正在竭力压制金色小剑的刘辩:“好啊,没想到太常寺的渗透力这么强,居然连这都能查出来。”

  豢养灵犀小剑一事,他自己的内侍都不知道,太常寺自然也查不出来,而是算定人心第一人郭嘉从他最近的一些细枝末叶不易察觉的行为,推算出来的。

  在这些稷下大才眼里什么武道巨擘剑道奇才,不过是一些能用士卒堆死的‘普通人’而已,并不在意二皇子豢养了几柄灵犀小剑武道修为是几品,真正在意的是他招揽了几名稷下大才,除非武道修为达到了王老剑尊那个地步,才会让郭嘉重视并且慎重。

  刘辩能够知晓这条秘闻,是因为郭嘉在与徐庶的飞鸽传书中稍微提及了一句,生性谨慎到有些迂腐的徐庶第一时间便告诉了主公。

  嘴角噙着讥笑的刘辩,按住躁动的象龙,一边不断收紧紫色披风兜起的口袋,一边双眸平静的望向剑气狂暴的二皇子刘协。

  好像在等死。

  待到剑气吹乱了鬓发,吹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眯眼呢喃道:“我身上的青铜宝甲,可是秦始皇的战甲呐。”

  刹那间。

  紫气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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