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冷面统领不好惹
钧天剑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日头还未高升,整个洛阳城已经沸腾起来。
不过,相较于皇宫失窃,众人更为关注盗剑的人。
十年前活跃在蜀中的双盗到洛阳城了?那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那些家中无巨款宝物的普通人家,因为蜀中双盗有个规矩,只偷富绅官吏。
而但凡家中有点钱财的,已经在悄悄转移。不仅如此,装饰华丽的高宅大院刷上泥灰,什么假山统统砸了,水池统统填了……
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一座座富丽堂皇的院子变得破败不堪。
而平素穿金戴银的姨太太们十分配合地换上粗布旧衣,与院子的萧条气氛相得益彰。
至于当官的嘛,齐刷刷地将矛头指向了洛阳府尹杨标新,在等候上朝的落剑厅里将他围住,要他尽快将双盗缉拿归案。
可怜杨标新一上了年纪的老大人,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到窒息,当堂晕了过去。
凤府,东院,水汀。
凤白梅大马金刀地坐在栏杆上,手肘靠在双膝上撑着下巴,一双剑眉紧紧地蹙着,瑞凤眼被粼粼波光衬的神采奕奕,却掩不住眸中疑惑。
她身后的矮几旁,坐着靛青劲装的唐冷凌。
水汀外,立着向来少言寡语的青锋。就在刚才,她带来了钧天剑被盗的消息。
“你先下去吧。”沉默了许久,凤白梅才出声。
青锋利索地转身而去。
“有意思……”唐冷凌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柳叶飞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是有人与你心有灵犀,还是常年打雁的人,也被雁啄瞎了眼?”
凤白梅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调侃,“菩提子呢?”
唐冷凌将翡翠菩提搁在桌上,耸了耸肩道:“没拿到剑,留下千眼菩提也没用。”
凤白梅拿起菩提出了水汀,正看到寒铁衣进院来。
一向把自己打理的光鲜亮丽的二公子,今日着一身白色的窄袖衣服,衣摆上还有污渍。
他直接掠过水汀前的凤白梅,来到唐冷凌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意思吗?”
唐冷凌莫名其妙,“你有病吗?”
寒铁衣道:“我寒二是不讨喜,但自认对你唐冷凌仁至义尽,你针对我也就算了,盗取钧天剑这么大的事,稍有差池就会打草惊蛇,若是不想干一开始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干,你们唐门接单时也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吗?”
“说够了没有?”唐冷凌脸上笑容也消失了,看向寒铁衣饿眼神陡然显出杀机,“我唐门干的是杀人的买卖,不是偷盗的营生,我不介意杀几个人给你看看我的职业操守。”
“你……”
凤白梅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截断了寒铁衣的话,“二公子,怎么了?”
寒铁衣重重地泄了一口气,气愤地道:“这小子把钧天剑放在我房门口,这要是传出去,满朝文武不得把我吃了!”
凤白梅与唐冷凌皆是一愣。
“你说钧天剑在你房门口?”凤白梅不确信地问。
寒铁衣愤愤地看着唐冷凌,见他一脸惊讶神情,冷笑道:“还搁这装呢?以为你是李邈那小子长了一副牲畜无害的嘴脸吗?”
凤白梅也将视线落在唐冷凌身上,以眼神询问他。
唐冷凌看看盛怒的寒铁衣,再看看凤白梅。他嗤笑着起身,将手中的柳叶飞刀插在矮几上,准备离去。
路过凤白梅身边时,听到女子声音低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抢在你之前盗走了钧天剑吗?”
唐冷凌停下脚步看着她,满面嘲讽,“你们夫妇两个不是不信我吗?”
“我说过不信你吗?”
唐冷凌往后看了看寒铁衣,“寒阁主这么大的官威,把我吓得不轻,你们是官我是贼,恕不奉陪了。”
直到唐冷凌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寒铁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凤白梅道:“唐冷凌到颐和宫时钧天剑已经不见了,他没拿到剑。”
寒铁衣惊得说不出话来,呆了好半晌,才木讷地瘫坐下来,“不是他,也不是李文昭,那钧天剑是谁盗出皇宫的?”
凤白梅也进水汀坐下,奇道:“这里头又有文昭公主什么事?”
寒铁衣头疼地抓了一把头发,“就在昨夜,李文昭买通了御膳房的人对颐和宫的金武卫下药,要盗走钧天剑,结果因为力气太小没打开密道的门,被金武卫给发现了。也正因为如此,盗走钧天剑的人才会如此顺利。”
凤白梅先是惊讶,而后觉着有趣,“这么说来,昨夜盗剑的还有第三人?若说文昭公主是巧合,那这第三个人出现在颐和宫,又是什么原因呢?他盗走钧天剑,却扔到了你的房门口,摆明了是想嫁祸你!”
她好笑地看着寒铁衣,“二公子,看来你人缘确实不怎么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寒铁衣嗔着她。
凤白梅收了笑声,冷静下来分析道:“除了文昭公主和唐冷凌之外,昨夜到颐和宫的还有第三人。此人熟悉宫中的路线,更能在寒府来去自如,甚至知道我们盗剑的计划。”
“会不会是唐是非另外找了人?”寒铁衣问。
“不是,我已经向唐冷凌确认过,唐是非并没有找其他人,也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盗剑的事。”
寒铁衣想了想,又问:“那个卖鱼的小子呢?他不是替唐是非传递过纸条吗?”
“是唐是非收养的孤儿。”凤白梅道,“他并不知情。”
日上中天,凉风四起,带着水车转动起来,带起的水洒在凉亭上,在四面洒下一层雨帘。
“文昭公主那里呢?”凤白梅的声音盖过雨声,仍旧沉稳,“那人会不会是知道文昭公主要盗取剑,才会黄雀在后?”
“我会让十三查的。”寒铁衣道。
之前因为认定是唐冷凌盗剑,他没有细想,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那人竟然能悄无声息地出入宫里和寒府,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凤白梅点点头,“不管怎样,事情也算按照计划进行,现在就等叶开颜现身。”她说着话,将那枚翡翠菩提递到寒铁衣面前,“要抓活的。”
寒铁衣将菩提子收好,便听绿绮在外头说:“将军,白统领来了。”
凤白梅早做了准备,“让他进来。”
绿绮为难道:“白统领说让将军到府门口跪接圣谕。”
凤白梅乐了,随口一句:“怎么,这位白统领还去御前告状了?”
寒铁衣抽着嘴角一笑,“白珏这种人,只会在乎事实,不会在乎脸面的。”
凤府门口,金武卫精神抖擞地簇拥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银甲长剑的白统领立在门下,正抬眼看着上方龙飞凤舞的‘凤府’二字。
看到黛衣女子负手而出,白珏眼神更冷了,等她到了近前,才冷漠地道:“凤白梅接旨。”
凤白梅依着规矩跪下听旨。
白珏道:“文昭公主夜闯颐和宫,导致钧天剑为贼人所盗,罪在不赦。今暂剥夺其公主称号,贬为官奴,交由凤白梅教导,直至其悔悟为止。”
凤白梅设想过白珏会伺机报复,但没想到心这么狠!
文昭公主被先帝宠的无法无天,就连正则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只能将她关在昭化宫里,还为了她把白珏这么个大才拘在宫里。
他把这样一团大麻烦塞到她身边来,是觉得她应付全家和饿廉亲王太清闲了吗?
见她不说话,白珏道:“要嘛接旨,要嘛抗旨,很难选吗?”
虽然只是一道口谕,但也是圣旨,抗旨是重罪,可接了今后就是无限的麻烦。
她抬眼看着白珏,笑了,“白统领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你以为本统领在报复你?”白珏冷漠地道,“凤白梅,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迟早会吃大亏的。”
不是报复,凤白梅很难理解皇帝为何把李文昭塞到他身边来。
“凤白梅接旨。”白珏再次提醒道。
“是,臣女领旨。”
白珏这才吩咐人把文昭公主从马车上带下来。
金尊玉贵长大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早春刚刚绽放的鲜花。但李文昭这朵鲜花,一身麻灰的粗布衣衫,长发披散不簪一饰,被金武卫左右挟制着,就差在衣服上刷一个‘囚’字了。
她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本来是恶狠狠地瞪着白珏,一看到凤白梅,立刻喊道:“凤姐姐救我,白眼狼要害我。他自己失职没能看守好钧天剑,就蛊惑皇兄,里间我们兄妹……他让皇兄把我放到你身边,就是想看着我犯错,然后来惩罚你!”
她嗓音沙哑,显然是在来的路上没少骂人。
凤白梅抚了抚额,“我为我昨天的无知向白统领道歉还来得及吗?”
白珏的视线缓缓地扫过李文昭,而后看向了凤白梅,“教不严,师之惰。李文昭若是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你这个当老师的没教导好,会一并责罚。”
凤白梅无语。
她突然觉得,招惹白珏,是个错误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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