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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阳和星


我和小星拎着饮料如约来到了严冬找的日租房,陶陶、阿哲、辛安已经到了,三个人坐在房间里斗地主,严冬则陪着娇小凌怜依在厨房准备午饭。

        凌怜依是武大到我们学校的交换生,第一次见到凌怜依的时候是在班主任的课上,刚上课班主任带着只有一米五多一点的女生到了教室,我们宿舍的五个总喜欢坐在后面的位置,只因为后面聊天被发现的概率小一点。

        “哥的春天到了,是我喜欢的类型。”坐在我旁边的严冬看着被班主任带进来的小只且扎着马尾辫女生。

        “喜欢就上啊,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辛安在一边小声说。

        “你如果现在就上,那中午饭我请了。”

        “不上就是怂了。”

        “换室长吧,我们不需要这么怂的室长。”我、阿哲和陶陶三个人在旁边起哄。

        严冬作为一个一米八的北方汉子,哪能忍得了“怂”这个字贴在自己的身上,于是放下狠话,“中午饭你请定了,不过一顿中午饭不够。

        “还要什么,再加晚饭就过分了。”

        “你们得加油,大声的加油。”严冬摆出一副要死大家一起死的表情看着我们四个。

        还没等我们答复,台上的凌怜依开口自我介绍到:“我叫凌怜依,请大家多多关照。”

        虽然凌怜依的个子很小只,但说话声音很大,并不空旷的教室甚至能听得见回声,说完凌怜依便背着包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严冬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沿着课桌中间的走道直奔着凌怜依走过去,直到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小只的凌怜依只到严冬的胸口的位置。

        严冬伸出手,不明所以的凌怜依也只得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手。

        “001你好,我叫007,也可以叫我邦德。”严冬握着凌怜依的手说。

        我碰了碰陶陶,陶陶碰了碰辛安,辛安碰了碰旁边的阿哲,四个人眼神交错,在做着生与死的抉择。我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大喊:“邦德,加油!”

        阿哲小声说了一句:死就死了,干。紧接着三个人同时站起来,大喊:“邦德,加油!邦德,加油!”

        如果不是在教室里,那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气氛组。

        整个教室的目光从严冬和凌怜依身上转移到我们四个身上,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但是我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异样的目光,因为站在严冬面前的凌怜依突然笑了,然后握着严冬的手快速向后撤了一步,手向下一按又向上一提,再向下一拉。在我们的笑声中,一米八的严冬在空中转了半圈后躺在了地上。

        先是惊讶,然后全班的爆笑声响起,凌怜依保持着笑容从躺在地上的严冬身边走了过去。

        我们四个自然是跟着一起被赶出了教室,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严冬都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我们几个一直认为严冬可能被摔傻了,正在讨论换寝室长的事,严冬一拍桌子一字一字的,坚定的说:“就是她了。”

        “你疯了吧,我刚打听过,凌怜依是跆拳道黑带,有好几段的那种。”辛安放下筷子吃惊的说。虽然我是不了解跆拳道的,但听起来我们可能真的要换寝室长了。

        在这之后严冬经常灰头土脸的回到寝室,不是今天被擒拿手扯断一只袖子,就是明天被过肩摔,衣服后面开了一道口子,那一段时间严冬买衣服的数量可以比得上平时一年的量。

        严冬和我们说他已经被摔出经验了,被过肩摔时只要护好头部后背弯曲顺势而下,就完全不会感觉到痛。如果是足拂的话,那一定要拉住对方,然后降低重心顺势后仰。每次严冬笑着给我们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都会毫不吝啬的给出大拇指,并且思考着要不要给严冬找个心理医生。

        一次周末,大家约着一起去游乐园玩,在严冬的盛情邀请下凌怜依也一起参加了这次活动。

        只是严冬不太适合游乐园里的各种惊险刺激项目,因为严冬有极度的恐高症,是那种在上铺坐着时,向床下看都会头晕的程度。我们经常会调侃他:如果你再长高一点,那这辈子都不会低头了,因为低下头可能会头晕到摔倒。

        大家在体验过山车的惊险与刺激的时候,严冬在下面玩旋转木马。大家在大摆锤上被甩的头晕眼花的手,严冬在下面给我们拍照。大家在跳楼机上紧握着双手闭着眼睛大声尖叫时,严冬在下面高声呐喊给我们加油。

        最后我们来到了游乐场最后一个项目,蹦极。大家虽然都很爱玩,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尝试蹦极。80米的高度,从下面向上看都会感觉头晕。

        凌怜依有些鄙夷的摇了摇头,说:“一群胆小鬼,就只敢让我自己一个人上去。”

        说完凌怜依便迈着豪迈的步伐走向了蹦极塔,虽然只有一米五多一点的身高,但当时在我们眼里却是无比的高大,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大。

        严冬在我们震惊的眼神中走了出去,每一步都显得很坚定,拉住了凌怜依的胳膊。这一次,严冬没有被过肩摔,也没有被擒拿手制住,凌怜依带着震惊的表情被严冬拉着上了蹦极塔。

        蹦极绳挂在天上甩来甩去,空中回荡着001~我爱你~我爱你~。

        从昏迷中苏醒后,严冬傻笑着被凌怜依牵着手回的学校。只是恋爱后,严冬还是会经常被迫来一套全武行。

        严冬端着炒好的锅底出来,我们收起牌摆上电磁炉,再过锅底里倒上水。我们围着火锅一边吃一边聊着,凌怜依惊讶的知道陶陶竟然会铁头功后,非要与陶陶比试一下,陶陶连忙摆手拒绝说他可受不了一记过肩摔。我则趁机询问陶陶上次几只烤鸽变白鸽的魔法。又聊到小星的奶奶,知道奶奶能酿制天下第一的好酒时,大家都很有兴趣,表示想尝一尝。小星说奶奶酿的酒很少的,不过有机会还是可以带过来一点。

        给大家说道店里奇怪老板的故事时,凌怜依突然扭过头严肃看着严冬,说:“你会不会骗我?”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萧杀的气息,场面一片安静。

        严冬忙站起来,表演了一个无实物过肩摔倒地的场景,整个日租房里顿时被一片欢笑声填满。

        阿哲则对我们老板很感兴趣,吃过饭后决定和我们一起到店里看看奇怪的老板。

        “你们老板真的很奇怪啊。”阿哲坐在椅子上小声的和我说。

        老板今天确实有些奇怪的,一身黑色的袍子套在身上,脸上还带着一张千与千寻中无脸男的面具,手里面抱着一只活着的小奶猫。

        小奶猫是隔壁店里一只叫做阿花的猫生的,阿花真的很厉害,一次有了8只猫宝宝。隔壁店老板觉得照顾不过来,就决定把阿花之外的猫全都送出去,正巧老板中午路过,就顺手抱回来一只。

        小奶猫张牙舞爪的喵喵叫个不停,可能是觉得自己成为了恐怖的无脸男老板手中的食物,在向世界做着最后的祈求。

        老板拿起桌上的牛奶放到小奶猫的嘴边,小奶猫舔了两口后叫的声音更大了。

        “老板,这只小可爱叫什么啊?”小星端着一杯焦糖拿铁放到阿哲的桌上说。

        “没有名字,取了名字就要负责。”老板抱着手中张牙舞爪的小奶猫说道。

        我一阵头大,心想着老板既然不想养,为什么还要抱她回来啊。

        “老板,那我来取名字好不好?”小星显得很高兴,说:“就叫她糖糖。”

        小奶猫也很喜欢糖糖这个名字,听到之后停下了喵喵叫,只是还张牙舞爪的想要脱离老板的掌控。

        “糖糖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啊,你看她都不叫了。”小星开心的想要去伸手接过老板怀里的糖糖。

        老板闪过小星伸过来的手,把糖糖抱在怀里,说:“取什么名字随你了,不过糖糖现在是我的,要晚上我走后才能交给你。”老板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说晚上下班,那就绝不会早一分钟。

        小星顿时一脸失落,我看着糖糖,心想老板一定是为了排解今天的寂寞才会把糖糖抱回来,才不会是因为长的可爱的糖糖让老板动了恻隐之心,真的是狠心的老板。

        开着老板的旧皮卡和小星一起又来到了奶奶的“屋里”书店,虽然已经不止一次来到这里,但每一次还是会被这里的岁月沉淀的气息震撼到。

        这一次终于是见到了奶奶口中“老李头的瓶子”,老教授也可以摆脱那铁质饭盒的铁锈味。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奶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长条的避孕套硬塞到我的手里,依旧是不容拒绝的眼神和表情。我只好尴尬的把避孕套塞进口袋里。

        “奶奶又给你拿了什么?”小星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就……一些小礼物。”我更尴尬了,手放在口袋里,生怕它们露出头来。

        “奶奶真的很喜欢你哎!”小星关上车门,说:“很少会看到奶奶送人东西。”

        “小星,你有给奶奶拍过照片吗?”我忙转移话题说道,避免安全小手册和放在口袋里的避孕套会暴露出来。

        “没有啊。”小星摇了摇头说。

        “找时间给奶奶拍一组照片。”我把车子发动,接着说:“奶奶特别有气质,拍下来说不定会得奖的。”

        路上小星在宠物店给糖糖精心挑选了一个小窝和猫粮。回到店里后,老教授已经在店里等着。小星拿了一只咖啡杯贴上标签,给老教授到了半杯酒,便找了位置坐下。

        老教授端起杯子享受般深吸口气闻着酒香,小小的喝了一口,稍显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啪的一声,醒木拍在了桌上。

        在北宋时期,有个小镇,名叫三合镇,这镇山的刘员外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只是这刘员外已经是年过三十五,娶了四房老婆,生下了五个丫头,家里是一个男娃没有。终是又过了一年,这刘员外家终是生下一个男婴,刘员外全家是乐的合不拢嘴,更是给全镇的百姓大发钱粮。刘员外找了算命先生测字,给宝贝儿子取名刘六。

        这刘六每次出门都有一帮的丫鬟家丁跟着,生怕这小公子出现什么意外,可一大帮人跟着,离得老远就把街上的小娃娃吓跑了,又哪有人愿意跟刘六去玩。于是在这刘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自己避开家丁丫鬟,偷偷跑出府外去玩,一个人正开心的在巷子里晃悠,就看见前边一条大黑狗冲他疯叫。

        这刘六从小就在家人的保护下长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被大黑狗吓的动都不敢动。就在大黑狗冲过来的时候,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大喊一声挡在了刘六身前。

        可这发了疯的黑狗哪里又会被还没自己高的小女孩吓到,一下扑到了小女孩。大黑狗被赶来的大人赶跑了,小女孩的脸上满是鲜血,一道狰狞的伤口横穿半张脸。

        这刘六虽然年纪小,却从小聪慧的很,从父亲刘员外那打听到当时救下自己的女孩叫莫然,父亲被抓走充军,母亲在镇子西边的街边卖菜维持生计,这莫然从小便跟着母亲一起卖菜。那一日自己被黑狗拦住,正巧被赶去找母亲的莫然撞见,这才救下了自己。

        从这之后,小小年纪的刘六每隔个两三日,便带着家丁去到卖菜的街上,找到莫然爹娘的菜摊,有人闹事便让家丁出手解决,菜卖的剩下了,就让家丁把剩下的菜全都买回府里。

        这一晃便是10年过去了,刘六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莫然呢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脸上一道恐怖的疤痕,让人看见了都会绕着走。莫然的母亲两年前去世,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街边卖菜,刘六也从每两三日过去菜摊一次,变成了每天都去。

        这一日,刘六照常带着一帮家丁过去莫然的菜摊,离得不远就看见一个男的借着挑菜的机会摸莫然的手。

        刘六看了勃然大怒,当即吩咐家丁过去把那人痛打一顿。

        莫然看着菜摊前被打翻在地的男子,大喊:“别打了,住手!”

        这是刘六走过来看着地上趴着的男子,对着家丁摆了摆手,说:“停手吧,今天看在莫然姑娘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手给你砍下来。”

        趴在地上的男子连忙起身灰溜溜的跑了。

        莫然看着眼前的刘六,问:“你要干什么?”

        刘六摊开双手,说:“保护你啊,这都看不出来吗”

        莫然指着男人跑掉的方向,说:“他是来买菜的,又不是来抢劫的,用你保护吗?”

        “可是他趁机摸你的手啊。”

        莫然沉默了一会,捡起掉在地上的菜放进筐子里,说:“你不是不知道街上都叫我什么,叫我铁寡妇,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他摸我一下,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刘六蹲到地上,帮忙捡菜,说:“我不管他们叫你什么铁寡妇铜寡妇的,在我心里你是仙女啊,我肯定是非你不娶的。”

        这句话,这些年刘六几乎每天都说,只是莫然从来都不同意,刘员外当然也不同意。

        当时正值乱世,宋朝与元朝打的不可开交,一天一个官兵骑着马来到镇子上,在街上大喊:“元兵打过来了,大家快走吧。”喊了两圈便骑马离开这镇子。

        顿时小镇上人心惶惶,大家都准备离开小镇,刘员外准备带着全家去江南的亲戚家避难,慌忙收拾好金银细软后,刘员外带着家人来到了镇口。

        “爹,您先走,我忘了点东西,等下就回来。”刘六牵着一匹马站在刘员外的车前。”

        “你真要回去?”刘员外看着面前的儿子,眼泪差不点掉下来,这么多年看着儿子长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回去是干什么的,刘员外也知道这儿子长大了,自己不可能一直管得住他。

        “真要回去,您不用担心,不出天亮,我就能赶上您。”刘六眼神坚定的说。

        “拿着吧,快去快回!”刘员外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到刘六手里。

        刘六骑着马,飞快的往会赶,他怎么能自己走啊,这莫然还在镇子里呢。

        莫然的院子里,一个男子一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正抓住漠然的胳膊往屋里去,嘴里说着:“现在没人帮你了吧,这刘员外一家早已出了镇子了。”这男子正是那日在街上被刘六暴打一顿的人,今天听闻刘员外一家都已离开,便趁乱动了这色心了。

        “住手!”这一幕正巧被赶来的刘六看到。

        这男子看到刘六满脸杀气的走过来,连忙跪下道歉:“刘公子我错了,放我一马吧。”

        “没受伤吧。”刘六跑到莫然身旁,上下仔细打量,生怕莫然受伤了。

        “刘公子,今天没带仆人来啊。”这跪在地上的男子看半天都没人过来打自己,于是抬起头看,就只有刘六一人,便拿着刀站了起来,说:“平时你打我打的很过瘾啊,今天你又坏我好事,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提刀便向刘六砍去。

        小时候的一幕再次呈现在自己眼前,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伸出双手挡在了自己身前,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刘六的脸上。一股悲怒从心中燃起,刘六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身前的男子便扎了过去,正中胸膛。

        “你护我十年,如今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也算是两清了,现在……你可以娶我了。”莫然躺在刘六的怀里,眼泪流过脸上狰狞的伤口。

        刘六抱着莫然失声痛哭,嘴里喊着:“我娶你!我娶你!你醒醒啊!”

        当天夜里,刘六找了两根香烛插在桌上,抱着莫然来到桌前,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啪的一声醒木拍在桌上。

        老教授离开后不久,阿哲喝掉了杯中已经凉了的咖啡,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不知是有什么心事,整天不离手的手机和发不完的消息在今天下午在阿哲手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晚上店里快要关门,老板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星才从老板手里接过糖糖,开心的抱着糖糖转了好几圈。锁好店门,小星抱着糖糖,我则拿着猫粮和猫窝。今天手中没有咖啡,小清姐在我下班前给我发了消息,陆沐馨今天依旧没有去图书馆,整个人兴致全无。

        “这个老家属楼附近真应该多装点路灯,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嘛,住的大多都是老人家,晚上怎么出门啊。”我看着路边隔着好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老家属楼修建了很多年了,附近的基础设施很差,特别是原本就不多的路灯,每隔几个就有一盏闪烁不定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不过这样的环境倒是比较符合老老家属楼陈旧的气质。

        汪、汪、汪,我们在走到小星家楼下的时候,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大狗的叫声。我刚要拉着小星快走,想要远离狗叫声,一条带着项圈的黑背狼狗出现在了我和小星面前,在距离我们大概10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龇着牙对着我们低吼着。

        童年的阴影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腿开始控制不住的打颤,手中抓着的胳膊也在颤抖,我侧过头看到小星脸色有些苍白,紧张害怕的厉害,把怀中的糖糖抱得更紧了。糖糖好像也受到了惊吓,或许是感受到了大狗身上的天生被压制的气息,开始疯狂的喵喵叫着。

        听到糖糖的叫声,大狗好像受到刺激一样,开始像我们冲过来。我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勇气,头脑瞬间变得特别清醒,一下把小星拉到我身后,扔下手里的猫窝猫粮扔下,然后捡起地上的树枝。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口中大喊着“滚开!”,手里拿着树枝弯下腰准备和大狗决一死战。

        大狗好像是被我的喊声吓到了,站在我们前面5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嘴里依旧低吼着,像是在寻找时机向我们攻过来。我则手里拿着树枝和大狗对峙,嘴里大喊着“滚开!滚开!”

        正在我和大黑狗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高喊“大黑!”,一个50岁左右的大妈晃动着一身赘肉跑了过来。和我对峙的大狗听到了喊声,立马放下了准备进攻的姿势,摇着尾巴向着大妈跑过去。大妈用手里的链子拴好大狗,隔着很远向我们道歉后牵着她的大黑离开了。

        我和小星却因为惊吓过度,站在原地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哪怕是对那个满身赘肉的大妈抱怨几句也没有。送小星到家一直到回到宿舍,我手里还攥着那根树枝。

        严冬陪着凌怜依在日租房过夜,陶陶去找美术专业的女朋友去寻找灵感,辛安则是去陪一直交往着的学姐。宿舍里就只剩下阿哲一个人,而平时手机不离手的阿哲今天静静地在椅子上坐着,好像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一样,因为阿哲桌上放了两提啤酒,桌上躺倒着两罐已经空了的啤酒罐。

        我把手里的树枝随手扔在了墙角,接过阿哲扔过来的啤酒,打开大灌了一口,从舌尖直达胃里,啤酒气泡炸连续开的的感觉让我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谢了,我现在正好需要。”我打了个嗝,举着易拉罐对阿哲说。

        阿哲打开一罐啤酒,抬头喝了一大口,把手里的啤酒放在桌上,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慕颜,糖糖怎么样了?确定叫糖糖了吗?”阿哲问道。

        “当然是叫糖糖了,很甜吧。”我又喝了口啤酒说道。“我刚把小星和糖糖送回家,老板原本就不是会养宠物的人。”

        我又接着说了一大堆回来路上碰到一条叫大黑的大狗和一身赘肉的大妈的故事,想想当时最少也要和那个大妈抱怨一下,结果什么也没说出口。

        阿哲静静的听着我的抱怨,一直到我讲完,阿哲已经又打开了一罐啤酒。

        “慕颜,这次我直接一点问,你喜欢小星吗?”阿哲喝了一口啤酒,有些紧张但很认真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有喜欢的人啊,你知道的。”我笑着对阿哲说,不知为什么心里沉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才发现酒已经空了。阿哲看到又扔给我一罐,我打开灌了一大口。

        阿哲继续喝酒,一直到把手里的一整灌啤酒喝光才说道:我知道,陆学姐我是见过的,人长的漂亮,又有气质,就好像是天上的太阳,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小星则像是天上的星星,虽然也会发光,但却并不明显,你对它许愿,它就会闪烁一下,就这样你会慢慢的习惯它的存在。

        也许现在你的眼里只有陆师姐那颗耀眼的太阳,是因为你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下,并且在追逐太阳,太阳刺眼的光芒让你忽视了哪怕是在白天也会落在身上的星光,而我喜欢上了那颗明亮的星星。

        “你是在说小星?”我有些震惊,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手里的易拉罐却已经被捏的有些变形。

        “所以有些话我要提前跟你讲,我怕等到太阳落山,等到你真正的注意到那颗只为你闪烁的星星时会来不及。”阿哲继续说。

        “什么太阳星星的,我和小星只是朋友,是非常好的朋友,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的。”我哈哈大笑着,并尽可能的压下心里突然出现的莫名情绪,突然开始想念严冬陶陶他们几个,为什么这种时候偏要留下我们两个在这讨论这种话题。

        “这样我就放心了,提前讲出来免得破坏到我们的朋友关系。”阿哲放松了下了,喝了一大口手里的啤酒。

        “阿哲,如果你要是把小星拉到你暧昧的人群中,从而伤害到她,那我一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我也喝了口啤酒对阿哲笑着说。

        “怎么会,为了小星我可以放弃之前所有的暧昧对象,已经不需要了,因为真正的喜欢是不需要暧昧的。”阿哲扔给我一罐啤酒,自己又开了一罐,说:“你说我明天去你们店面试怎么样?”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于阿哲的脑回路。

        “当然是近水楼台啊!”阿哲嘻嘻的笑着,好像已经成功的和小星在一起了一样。

        喝光手里的啤酒静静的想了想,才发现那种莫名情绪的来源。我和小星认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一起在店里打工,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一起去奶奶那里打酒,一起下班到三哥家吃宵夜。如果阿哲真的和小星在一起了,那么我和小星之间就要保持距离了吧,可是我不能阻止小星的缘分,也同样没有质疑阿哲选择的权利,所以就随缘吧。

        第二天阿哲果然到了“方圆几里”店里准备应聘,结果遭到了老板的无情拒绝,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两句对话。

        “请问这里还招人吗?”阿哲问。

        “不招。”老板抬起头看过阿哲一眼说。

        阿哲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不过还是要到了小星的联系方式。

        老板是靠什么标准招人的一直是个谜,从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白,再到小星,老板都只是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好像无论答案是什么都ok的。我一直觉得老板随口问出的这两个问题,完全就只是在被迫履行作为一个老板的职责,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敷衍了。

        问题本身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答案,在提出问题之前好像答案就已经确定好了。

        就这件事我还私下问过教我和小星煮咖啡的师姐。师姐只是笑笑说,老板招的是人,而不是员工。

        这句话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通,可能老板唯一的招人标准就只是看自己喜欢。

        阿哲不愧是“高手”,不是今天买了两张电影票被人放鸽子了,就是发现了一家宝藏小店,最绝的是阿哲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消息,山城正在举办一场私人的摄影展会,特地托门路搞了两个名额。小星自然是都没拒绝啊,所以经常会提早下班或者晚到一些。我倒是没关系了,老板对这些也是不关心,就算是有些客人点过咖啡,我端过去一杯不伦不类的东西然后赔礼道歉进行免单,老板也是从不理会,只是有些苦了客人了,还好大部分的客人我还应付的过来,也还好小星大部分的时间都还在店里。

        我依旧是每天晚上拎着小星帮忙准备的咖啡和甜点到图书馆啊,因为陆沐馨一只手扶着头,嘴里咬着笔努力思考的样子,真是看上一眼晚上做梦都会梦得到。

        慢慢的我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晚上经常会做梦,梦到一半醒了看看时间发现才晚上3点半,然后打开手机看看陆沐馨的动态,关上手机继续做梦。然后早上醒了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自己梦里出现的人发来的消息。心中好像有些期待,但又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我赶忙拿起,结果是小星打来的电话。

        “慕颜,起床了,今天要去福利院!”小星在电话那头喊道。

        我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今天是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日子,昨晚在图书馆和陆沐馨、小清姐还有大头一起聊的太晚,忘了这事了。

        我忙下了床穿好衣服,抬头发现阿哲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我穿上鞋子,说:“要不一起去,院长应该会很高兴你去的。”

        “还是算了吧,小星没有叫我,应该是不想让我去吧,迟早小星会带我去的。”阿哲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洗漱好忙跑到了店里,小星已经在店里等了。我和小星拿着老板的相机,一起打车到了阳光福利院。

        “三哥三嫂今天应该会来吧?”在路上我问小星。

        “我打过电话了,三哥信心满满的说今天三嫂心情很好,没有问题。”小星笑着说。

        “那福利院的孩子们有口福了。”我笑着说。

        在阳光福利院的厨房里,小星拍下了三哥三嫂正在与八爪鱼进行搏斗的画面,和整天冷着脸的张叔泪流满面的祭奠案板上被分尸的洋葱的搞笑场面。福利院的草坪上,院长带着满脸写着开心的孩子们做游戏的画面。

        小星带着我拍下了福利院里所有的笑脸,当然里面也有我拿着拖把的战斗景象。最后大家围在一起,开心的享受着三哥三嫂精心准备的大餐。坐在我旁边的楠楠悄悄的跟我说:“大哥哥,跟你说个秘密呦,阿奇啊要同你抢小星姐姐,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抢不走的,因为小星姐姐喜欢大哥哥你啊。”说完还用手指着正在啃着鸡腿的阿奇给我看。

        我夹了一块八爪鱼脚放到楠楠的碗里,揉着她的头说:“你这个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我和你小星姐姐是很好的朋友啊,才不是男女朋友呢。”

        “不系吧,带锅锅,偶椅子以为侬和小星佳佳系男女朋友嘞。”楠楠嘴里咬着鱼脚嘟囔着,用力把鱼脚咽下去接着说:“大哥哥,你真的很笨啊,这么长时间都没追到小星姐姐,不过我是支持大哥哥你的,阿奇如果要和你抢小星姐姐,我就揍他一顿。”

        我只好笑了笑,又揉了揉楠楠的头。

        吃过午饭后,三哥开车送我和小星去到店里,在路上三哥对小星说:“小星,今天的照片洗出来要记得给我拿一份。”

        “当然不会忘了,我给三哥三嫂拍的很漂亮!”小星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说。

        把小星送到店里后,我这是继续蹭车让三哥把我送回学校,因为下午有一节凶巴巴的班主任的课,自从逃过两次课被逮到后,班主任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去他的课,期末的考试一定是不及格。

        “我很好奇啊,都已经两年多了,你们为什么还没在一起啊?”三嫂回过头问我,三哥也表示很好奇,要回过头看我回答,结果被三嫂把头掰了回去。“看路啊!”

        “三嫂,你们今天是不是串通好的啊?”我问。

        “我们?还有谁啊?”三嫂说。

        “还有楠楠那个小丫头啊?”我说。

        “可能大家都觉得你们应该是一对啊。”三嫂用很坚定的语气说。

        “我和小星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况且小星也有人追。”我有些无奈的说,心里想女人果然无论什么年纪都对八卦有很重的好奇心。

        下午熬过班主任的课,飞快的跑回宿舍把电脑装到背包里然后赶过去店里。一直到晚上,我带着咖啡和甜点去到图书馆继续我的逐梦之路,小星则是被阿哲拉着去看刚上映的电影。

        “谢了,咖啡来的正是时候。”小清姐端着咖啡打了个哈欠对我说,陆沐馨也端着咖啡表示感谢。我和大头坐小清姐和陆沐馨的对面,三个人都做好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准备,我也只好找了一本英文书看单词,避免破坏气氛。

        “慕颜,醒醒,醒醒。”我抬起头,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大头在旁边用手摇着我的肩膀,小声叫着我的名字。

        “干什么啊?”我坐直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被压麻了的手。

        “已经早上了,人都已经走了!”大头说道。

        这我才发现对面的陆沐馨已经离开了,叫醒我之后,大头和小清姐也一起离开了,清晨图书馆还趴着许多彻夜苦读的师哥师姐们。

        我清醒了之后,在校门口找了家早餐店,准备吃口饭再回宿舍睡觉。刚进店里就看见阿哲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大口的啃着包子。

        我要了一碗粥两个包子,在阿哲对面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在小星那里修了一整晚的照片吧。”我喝了一口粥,瞬间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的?小星给你打电话了?”阿哲一脸惊讶的问。

        “不难猜啊,看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你整晚没睡了。”我吃了口包子接着说:“小星昨天跟三嫂约定好要把三嫂拍的漂亮的,小星又问我借了电脑,那一定是一整晚在修照片了。”

        “虽然是修了一整晚的照片,我还是很开心,毕竟是我们独处的时光嘛。”阿哲喝了口粥,叹了叹气,说:“只是小星一整晚都在提起你啊。”

        “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久嘛,这很正常,别想太多了。”我突然被触动了一下,安慰着阿哲,让他不要多心。

        回宿舍的路上,阿哲跟我说:慕颜,你知道的,我认识很多很多的女生,并且和很多女生有过暧昧,但是却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你们问过我的,我说是因为我喜欢暧昧的感觉,其实不是的。刚开始可能是因为喜欢上了暧昧的感觉,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认识的女生越来越多。同她们吃的每一顿饭,看的每一场电影都让我觉得疲惫乏味。千篇一律的笑容,千篇一律的对话,每个人好像都带着同一张面具令人看不出真假。

        突然发现我所有的暧昧对象好像都是一个人,一个让我觉得乏味无趣的人。一直到我遇到了小星,在小星身上我看到了以前从没看到过的东西,真挚的笑容,令人温暖的真诚和善良,所以我喜欢上了她。

        我对他说:虽然我们是朋友,可我还是觉的你很渣啊。

        阿哲显然也并不反对这种说法。

        躺在寝室的床上,回想起路上阿哲说的话,第一次感觉到阿哲是一个令人悲伤的高手。阿哲有着许多的暧昧对象,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暧昧中逐渐的迷失了自己,这种迷失仿佛使他掉进了深渊苦海之中寻找不到出路,所以他在找一个可以救自己脱离深渊苦海的人。

        而小星是一个善良且真挚的人,善良的这让所有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觉的很自然,很舒服。真挚则是让自己不需要有虚假的面具来伪装自己。这种感觉让处于深渊中的阿哲看到了一束可以照亮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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