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余一婉看着眼前还乖乖闭着眼的陈愿予——这么乖的一个人，怎么是他们口中那个陈阎王啊？余一婉想不通。
不过他进来那一瞬偶然一瞥的神情，却好像的确是。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两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那，余一婉将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
“总是有人找我挑事。”陈愿予言简意赅。
“为什么？”余一婉不解，明明看着就是乖小孩。
“他们看我不爽，”他实话说，“因为我吸引了他们喜欢的人的注意。”
“是这样，”余一婉恍然大悟，原来长得帅也有烦恼，“那三中的人怎么没喊你？”
“因为我后来不太打架了，他们也不相信。”
余一婉瞅着陈愿予的脸庞，心里感叹一声——是啊，自己就算看过他打了几场架也仍然是不信的。
“行吧。”余一婉沉默了会，忽然站起身来，手就被陈愿予拉住。
“你要干嘛去？”
余一婉转身揉他的头发：“放心，不会因为这个疏远你的。”
陈愿予不太放心，依然牢牢牵住她的手。
“我只是想说，”余一婉反手抓住他，“初次见面，我叫余一婉，恭喜你发现了我的另一面。”
陈愿予看着她背着光的身影，蛊惑般起身拥住了她：“我叫陈愿予，你能接受，就太好了。”
原来他们都怕彼此知道，原来他们都在装乖。
可是人哪是能装出来的。
余一婉觉得有些好笑，就毫不客气地在他怀里笑开。
陈愿予：？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很可爱。”余一婉笑盈盈地回答。
陈愿予耳根又红了。
两人回到包厢时，大家气氛还是热火朝天。
有些人看着他们两牵着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就这么不到半小时，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
看破不说破的余天：看来问题是解决了。
她看着熟悉的余一婉，想起了那天她所担心的。还好，不算难办。
他高兴地喝了杯酒，宛如看着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只是在余一婉眼神斜过来的时候被辛辣的酒呛得咳嗽不止。
时间已过得差不多，桌上的空酒瓶堆积如山，有些呼呼大睡，有的已经隐隐约约有耍酒疯的征兆了。
余一婉给余天丢了个眼神，她可不留下来收拾这种烂摊子。
余天嫌弃地摆摆手，又摆了个收拾在耳边晃了晃，示意她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余一婉敷衍地点点头匆匆忙忙就拉着陈愿予跑走了。
余天：女大不中留啊！
虽然两人都已经知道对方有另一面，但习惯装扮还是和往常一样。
毕竟在喜欢的人面前，空气都是甜蜜的。
学习也是。
顺完陈愿予给自己讲的一道数学题，余一婉舒了口气。
陈愿予的生日就在今天后，除了上午刚见面时余一婉给了他一个充满祝福的亲吻之外，就是一句生日快乐。
见他不闻不问因为那句祝福就已经很开心的样子，余一婉觉得骗他说礼物就是她一个吻，陈愿予也甘之如饴。
他的顺从只是给了自己，余一婉出神地想，一言不发地，又扣住了陈愿予的手。
他的耳朵瞬间又烧起来了。
“今晚出来看星星。”余一婉忽然没头没尾地要求。
陈愿予一如既往地顺着她答应道：“好。”
夜空如洗，又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湖边公园里，陈愿予按照约定等候在原地，用脚无聊地踢着石头。
余一婉的身影一出现，他立马端直了身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走进。
“陈愿予，闭眼！”她大老远就喊了一句，陈愿予照做。
余一婉将自己藏在背后的一大捧玫瑰捧在身前，慢慢地靠近双手负在背后的陈愿予，观察了一下他微微紧张的表情，轻声道：“可以睁眼了。”
夜晚的空气中，玫瑰的清香霎那间冲进陈愿予的脑海，她听见靠近他的耳边，唱了一段他心动的旋律，最后她说：“生日快乐，我的男友。”
“怎么了？”余一婉见他愣愣地，有些疑惑，装模做样道，“难道是不喜欢吗？”
“喜欢的。”陈愿予急忙承认。
玫瑰里还有一张红色的信封，陈愿予乍一眼没看到，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个信封？”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又有些不敢去信：“我，我现在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余一婉站在那带着柔柔的笑。
陈愿予心跳加速，抱着玫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抽出来一看，那里头只有一句话。
——你喜欢玫瑰，那我就赠与你玫瑰。
——被爱的人没有缺点，你也同样。
陈愿予心脏好像有些承受不住那么急速的跳跃了，卡片有些厚，他手指搓了一下。
一张照片盖在下面。
那是余一婉生日时她那个大胆的吻的定格。
陈愿予呆呆地抬头看了一眼余一婉。
可能在以后的每个夜晚里，自己的脑子都会是这个场面了，陈愿予怔怔地想。
“怎么了？”余一婉见他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不喜欢吗？”
“没，没有。”陈愿予结巴了，上前猛地拥住她，像是要让她与自己长在一起，“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余一婉答应了一声，陈愿予忽然退开，他想起藏身后的东西，转身去取了捧到身前来。
赫然也是一束玫瑰。
两人不约而同，想要赠予对方一场浪漫。
“送给你，”陈愿予有些紧张，“我的玫瑰。”
余一婉有些诧异地接过，忽然笑了。
她从自己的玫瑰花束上摘了一朵花瓣塞进陈愿予，抹了一下他的嘴唇，又摘下他的一片花瓣塞在嘴里。
余一婉诱哄似地盯着陈愿予，压住他的头倾身覆上去。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花香的吻，青涩而甜蜜。
他们的爱在没有星星的夜晚中同样张扬而热烈。
一吻毕，余一婉掏出一罐啤酒，她打开喝了一口，又递给陈愿予，笑着看他：“十八岁了，小朋友，可以喝酒了。”
一个间接接吻也会让陈愿予脸红。
或者说，只有余一婉这个人，只要做出点什么，那股热气就会不争气地跑到耳朵。
陈愿予接过，牵着她坐到了花坛旁边。
他们坐在无人的台阶上，交换着一口一口地喝着。
无言却默契。
微风吹过，陈愿予忽然一把抱住余一婉：“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看着满脸通红撒娇的陈愿予，余一婉心里一动：“知道啦，我也喜欢你。”
“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你。”陈愿予执着地宣告着。
余一婉看着开始争论谁更喜欢谁问题的陈愿予，捧着他的脸凑近他：“知道啦，你最喜欢我，好不好？”
“嗯，”陈愿予低低应了声，小声要求道，“那可以给我个奖励吗？”
余一婉亲昵地蹭了蹭他地鼻子，答应了一声，交换了一个充满酒气的吻。
喝醉了，余一婉心想。
她抱着怀里粘人的陈愿予，抵挡着他撒娇：“喝醉啦？”
“没有，”陈愿予这倒是不结巴，“我没有喝醉。”
好，百分百喝醉了，余一婉无奈地摇头。
陈愿予开始在抱着自己无理取闹，余一婉妥协地亲亲他，又拍拍他的头：“好好好，没有喝醉好不好？”
“好，”陈愿予答应，并且安静了下来，就那么抱着她，蹭蹭她的头发，又强调了一遍，“我没有喝醉。”
余一婉被可爱到了，陈愿予抱着自己撒娇，实在很像一只蠢蠢的大狗狗。
虽然他本来就是。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都踩在自己的点上蹦迪了，余一婉罪恶地上手搓着他的脸蛋，将他的脸揉圆搓扁，摆出各种表情。
“唔。”陈愿予也不挣扎，就这么看着她，眼睛亮亮的。
“你好像一只大狗狗，”余一婉贴着他的脸，见他似乎听懂了有些不乐意，又补充道，“好可爱，想亲你。”
陈愿予看了她一会，嘴里轻轻吐出一句：“汪。”
余一婉眼睛微微睁圆，接着不可控制地笑了出来。她捂着自己的心，感觉最近陈愿予引起自己心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怎么办？没办法。
陈愿予太会了。
有些晚了，余一婉没能料到陈愿予酒量这么差，一点啤酒和她分着喝都能醉倒。
怎么将他送回去呢？话说回来，余一婉还没有去过陈愿予的家。
她只能试探着问陈愿予：“你家在哪里？”
“家？”陈愿予懵了一会，摇摇头，不太清醒，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又埋到她的肩上。
“家的地址在哪里呢？”余一婉试图跟一个醉鬼套信息，可是一无所获。
她想起柯填来，伸手摸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柯填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余一婉不应该在跟陈愿予过生日吗，打给自己做什么，“怎么了？”
“陈愿予喝醉了，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我把他送回去。”
柯填在电话那头喝水，不妨地被呛到：“他今天第一次喝酒吧？这是喝了多少啊？”
余一婉不好告诉他喝了只有半瓶不到，照顾着他的颜面：“几瓶吧。”
柯填怕她不安全，忙道：“你们在哪里，要不我现在过去找你们帮着把他送回去？”
“不用了，”余一婉看着身边一声不吭的陈愿予，解释道，“没发酒疯，呆呆的，你发个地址给我就行了，谢谢你啊。”
柯填听他这么说，也只能回答：“好。”
挂断了电话，余一婉根据柯填提供的地址打了辆车。
她轻掰着陈愿予的胳膊，想起身，陈愿予却不舍得放手。
车已经接到单，得去路边等着，也就几步路。
余一婉温声劝着陈愿予：“好啦，起来。”
陈愿予看着她，不动。
“车快到了，再不起来我就不理你了。”
陈愿予还听得懂人话，乖乖地放开了她。
余一婉站起身拽着他，用了点力，硬是拽不动。
想了想，她凑到陈愿予耳边，问了声：“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陈愿予猛地抬头，接着就站起身来。
把余一婉给吓了一跳。
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
“那我们回家？”余一婉试探问。
陈愿予一言不发地牵住了她的手。
风掩盖住了他轻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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