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暑假快结束的那几天，余天约又一次对余一婉说——带上你的小男友出来吃个饭认识认识。
余一婉和陈愿予也在一起快半年了，余天一直在约吃饭，说要给她庆祝一下脱单。
但是碍于学习时间紧凑，一直定不下时间，终于在暑假的最后几天，约好了地点。
余一婉这次特意没睡午觉，想起自己之前一觉到七点的行为，她摇摇头。
这次约的是一家火锅，就只有余天和几个比较熟悉的颇有些见娘家的姿态。
想起柯填也在那个群组里边后，余一婉把他也叫了出来，美名活跃气氛。
“来了？”余天看着余一婉身后那个与印象里全然不同的男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感叹真是爱情大改造啊。
余一婉点点头，轻轻拉了一把陈愿予：“这是我男朋友，陈愿予。”
陈愿予礼貌地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嗯，学习特好长得帅还当我老师的程度。”余一婉补充道，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题砸来，余一婉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友善地微笑：“一个一个，慢慢来。”
说着拉着陈愿予入座，妥妥护短的动作。
大家起哄，余一婉毫不在意地全盘接受。
“对了，”余天好奇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陈愿予看了一眼消息，自动忽略掉他“买个苹果”的信息，回应道：“他堵车了，也不远了，现在正在走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敲了几下，柯填傻愣愣地啃着苹果推门进来。
柯填看着一大桌子人都盯着他手里的那颗苹果，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忽然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生很凶地站起来，一把上来抢了他的苹果。
柯填：？
他一把将柯填搂住，大着嗓门：“余姐新认识的兄弟就是你吧，吃什么苹果，别吃了，吃火锅。”
然后将他按在座位上，大把大把地夹肉给他。
被又凶又盛情款待的柯填求救般地扫过余一婉和陈愿予两人。
余一婉：
陈愿予：
“来，吃。”余一婉错开眼神，好笑地摆过陈愿予的脸。
柯填：你不厚道。
只不过大家都是好意，也就很快熟悉了起来。
柯填甚至跟他们一群聊到了祖宗十八代，差点拜把子。
陈愿予看着嗨上头的柯填朝火锅里下了一团菜，还骂骂咧咧怪那个锅不够大，丢脸地底下了头。
余一婉和余天好笑地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闲谈了起来。
“对了，听说你成绩突飞猛进啊？”
陈愿予一听尾巴好像要翘起来，装作不在意地竖起耳朵听着。
“是啊，”余一婉自豪地拍拍陈愿予，“我数学多拉，他给我拯救回来了，特别厉害。”
“那的却，”余天想起余一婉之前做数学题那暴躁样，很欣慰地看了一眼陈愿予，随意问道，“听说你们那里改的那个什么互补方式，挺有效的，我们也准备改了。”
余一婉毫不意外，毕竟提升成绩是每个学校也是每个学生的需求，她吃了一口牛肚，听余天好奇着问：“那你能教他什么？”
余一婉白他一眼：“还能什么，就英语呗，我不就这个挺在行的吗？”
“我不是听说你之前国外长大的吗？”余天疑惑地望向陈愿予，忽地看见他僵住的神情。
余天奇怪地看着他的反应，思考着这或许是陈愿予的恋爱小伎俩，如今不小心让自己戳穿了，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盘着身边另外的人吹水去了。
余一婉歪头疑惑地盯着他，见陈愿予闪躲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想起地中海说完的时候，陈愿予还要问一遍自己最擅长的科目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余一婉没有半点觉得陈愿予在用自己方式撩他的喜悦感，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烦躁感。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照旧地吃着菜，照旧地和余天唠嗑，照旧地给陈愿予夹菜。
慢慢地，夜深了。
在送走了最后一个余天时，她还开着玩笑指着陈愿予说：“我们不安全？你怕什么，你都没有他能打。”
“说的也是。”余天乐呵呵地挥挥手，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只剩他们两人，余一婉才卸下所有表情，转身直勾勾地盯着陈愿予：“为什么要压分？为什么骗我？”
“因为我喜欢你。”
余一婉像是没听到，换了个话题：“我上次问你，想考哪个学校，你跟我说的是，以我们两的成绩考虑。”
“我看你的分数，英语就是你摆在面上的短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目前最好的方向确实是c大。”
“可你不是，”余一婉靠近陈愿予，逼近他的眼睛，“如果的英语不错，那么本来a大绰绰有余，是吗？”
陈愿予下意识移开眼神摇摇头，余一婉将他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睛：“老实告诉我。”
陈愿予这才委屈地点头：“可是我想跟你一个学校。”
余一婉叹气，沉默良久：“陈愿予，你要明白，未来不是你当下一直想的这样。”
“可我现在想的就是这样。”陈愿予辩驳。
“你明明可以去更高的地方。”余一婉淡淡陈述，“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放弃你原本的东西。”
陈愿予还想说什么，听余一婉似乎有些难过地问他：“当未来褪去热情，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
她抬头看着陈愿予，那双桃花眼里好像有盈盈水光，眨眼又没有了：“我可以在你的青春留下痕迹，但如果没有给你带来正增长的影响，那么这段痕迹就是错的。”
陈愿予心里不好受，还是整理好情绪，一直陈述着自己最初的观点：“我不会对你褪去热情，永远不会。”
余一婉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陈愿予，你是不相信我？”
陈愿予一时回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
余一婉的脸上露出了她在那晚在包厢里头耀眼又不可一世的神情，可她此时却是嘲讽的，她说：“你是不相信我也能考a大？”
陈愿予结巴了，他下意识反驳道：“没，没有”
余一婉心里的怒气到达顶峰。
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陈愿予为了心动而去放弃另一些东西。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生气，甚至快要爆炸了。
没办法再忍住情绪，余一婉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陈愿予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又被甩开。
余一婉终于忍不住开口：“就因为喜欢我吗？可是喜欢算什么。”
她似乎情绪有些拉不住了，开始患得患失。
陈愿予愣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还是不认可我的喜欢。
他难过地看了余一婉一眼，垂下了头，数秒后，他一言不发地，转头便走。
余一婉回过神，看着陈愿予有些孤独和悲伤的背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举起手，又开不了口。
陈愿予越走越远，头也不回，余一婉气还喘着，望着望着，她缓缓将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她的光被她赶走了。
黑夜过去，天亮了。
余一婉一觉睡到了十二点，昨天晚上辗转一夜没睡着，心里乱糟糟的，直到窗外蒙蒙亮了才晕晕沉沉地睡过去。
余梅中午回来时看到桌上一成不变的早餐，疑惑地顿了一秒，放下包走到余一婉门口轻轻地敲了敲。
“起来了吗？”
屋内没动静，余梅感觉奇怪，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余一婉半梦半醒地应了一声，她睁开眼有些迷糊地望着天花板，脑袋有些痛。
余梅推开房门，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有些难受的样子：“怎么了？”
她伸手去探余一婉的头，与自己的对比了一下，是正常的温度。
“没事，”余一婉沙哑着嗓子，刚睡醒的眼镜有些睁不开，“就是有点头痛，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看着她明显的黑眼圈，余梅帮她揉了揉头，又给她倒了杯水，接着起身叮嘱道：“我先去做饭，你等会舒服点起来洗漱，吃完再补觉。”
走出房门的前一刻，余梅又补充般道：“如果今天不舒服，图书馆也不要去了。”
“嗯。”余一婉躺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
本来今天也不想去了。
她想起陈愿予的背影，有些烦躁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对于感情，她还是考虑太多了。
跟自己谈恋爱，会不会太累了？
余一婉反思了一遍自己。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子的人。
手机铃声响起，她猛地趴起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余一婉接通电话，有些失落。
“小鱼，”夏辉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终于松口道，“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余一婉听着他期盼的语气，还是狠不下心，她将话在嘴里顺了一圈，最后完完全全吐出来：“嗯。”
“那就好。”
夏辉轻笑的声响透过听筒传过来，余一婉正莫名其妙，就听他把电话给挂了。
余一婉：？
夏辉这是搞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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