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异变
酒,是上好的烧刀子,香醇。
更烈,更易醉人。
真正懂喝酒的人都喜欢喝烧刀子。
酒肆里卖得最多的,就是这种酒,因为江湖侠客都好这口,竹叶青和女儿红,只有那些自喻风雅倜傥的文人儒士才会喝。
喝得快,喝得急,就容易醉。
陆曜并没有娇情做作,只因他太饿了,酒是用大碗大口大口的灌,桌上的菜肴半刻间便被他囫囵吃掉一半。
这坛五斤装的酒,也被陆曜喝掉了一半。
可陆矅依然清醒着,没有半分醉意。
那魁梧壮汉当然能看出陆曜铁定是饿极了。
他好客,亦同情落魄的人,因为他也试过为了乞讨一顿饭,被人当作狗一样来玩耍。
陆曜比他年少时更有骨气,宁饿也不去求人。
“哈哈,小兄弟,好酒量,好酒量。”壮汉豪爽地说道,接着又拿起一个装满酒的大碗,将其一口喝尽,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倒进肚子里。
“先干为敬,段某敬你的。”壮汉说道。
陆曜也是血性方刚的男儿,当即也给自己倒满一碗,学着那壮汉,一口将酒倒进了肚子里。
酒入肠胃,火辣辣一片。
“咳咳。”
陆曜咽喉噎了一下,猛地拍了几下胸腔,这才发现,以前喝的竹叶青就像喝水一样。
“这位大哥,大恩不言谢,小弟铭记于心,以后只要大哥有何吩咐,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小弟也在所不辞。”
陆曜神情肃穆,有模有样地学着江湖豪客的措辞,当真有几分侠客风范。
“哈哈,你有这心,老哥我就先记下了,万一哪天落难了,说不定真的会有求于你。”壮汉说道。
陆曜暗中发誓,如若真有这一天,他定会竭尽全力。
这才细细打量壮汉,观其除了高大魁梧外,右颊上还有一道如蜈蚣般的疤痕,两腮间长满了青黪黪的胡渣。
他的一双手掌很白,光滑,指甲修整得很齐,像是少女的皓𤾂一般。
“敢问大哥名讳?”陆曜问道。
“姓段,名长卿。”壮汉揖手说道:“老哥又该怎么样称呼小兄弟呢?”
“我叫陆曜,以前是个小混混。”陆曜看着段长卿,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不过现在我已改过自身,不做小混混了。”
段长卿饶有兴致,问道:“不做小混混,陆兄弟又想做什么呢?”
陆曜不假思索地道:“侠盗,劫富济贫的侠盗!”
“好,好男儿当该如此,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老哥我现在已经想到,十几年后,陆兄弟的大名必定名扬天下。”
“哈哈,当浮一大白。”
段长卿又想倒酒,才发现酒樽已空。
“掌柜的,再上两坛烧刀子。”
段长卿单脚箕踞在板凳上,声音高吭嘹亮,将酒肆中客人的语音都压了下去。
掌柜很快就抬了两坛酒过来,段长卿熟练地拍开用泥封口的瓦盖。
“陆兄弟,你我一见如故,看你也是海量之人,不如咱俩比比看,看谁喝得多,看谁醉得快。”
段长卿豪气干云,竟是好酒之人,如若换作其他人,两碗下肚,早已酩酊大醉了。
“好!定当与段大哥奉陪到底。”
陆曜也被段长卿的豪气感染了,要是在平常,喝这种烈酒,他两碗下肚,就分不出南北西东了。
他暗忖,圣贤留下的金句,酒逢知己千杯少,当真是有道理的。
“来,干。”
段长卿撷起酒坛就往嘴里灌去,如若黄牛喝水,令人瞠目结舌,同时又令人钦佩不已。
“干。”
陆曜也被激起了万丈豪情,虽喝得慢,但很稳。
段长卿怎都没想到,陆曜的酒量竟如此的好,到如今为止,陆曜是他见过酒量最好的人。
咕噜咕噜的,俩人都已半坛下肚,陆曜更是后来居上,越喝越快,除了肚子膨胀起来,竟无半分醉意。
反观段长卿,脸如红云火烧般,越喝越慢了,到最后不得不放下酒坛,缓一缓气,就在他停顿的时候,陆曜也放下酒坛,其内早已空空如也。
陆曜打了个酒噎,将酒坛倒转,只见酒坛中仅滴出几滴酒。
“段大哥,你输给小弟啦。”陆曜说道。
这时段长卿已有六七分醉意,但心悦诚服,朗朗说道:“陆兄弟海量,老哥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其实陆曜也是被自己吓倒了,他确信喝的是烈酒,不是假酒,更不可能是水。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喝水一般,除了胀肚外,毫无酒意。
“段大哥,我感觉身体怪怪的,喝的明明是烈酒,但进了肚子后,却无疑像喝水一般。”陆曜将心中的疑窦说了出来,心忖段长卿见多识广,或许会看出问题来。
段长卿皱眉,诧异地盯着陆曜。
“陆兄弟怕是以内力将酒精逼出了体内吧!哼,胜之不武,我段某人不屑与你交往,反而为耻。”
段长卿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心中暗忖,难怪这臭小子酒量出奇的好,原来竟已深厚内力将酒精逼出体内,真是卑鄙之极。
陆曜见状,慌忙解释,说道:“段大哥,你误会了,小弟从未习武,哪里懂什么外功,内功的,最多就在淮阳城戚老头的武馆,只偷学了几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他生怕段长卿还不相信,便举起右手,食指扣着拇指,三指朝天,说道:“我陆曜发誓,如有半字谎话,教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段长卿还是半信半疑,说道:“我要试探一下你身体,就知真与假。”
陆曜不敢迟疑,走到段长卿身旁。
而段长卿则运起体内真气,伸出右掌去攥紧陆曜的左掌。
怎知道。
就在段长卿触碰到陆曜的手掌时,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便从陆曜的身体发出,当段长卿想要松开手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段长卿只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如洪水决堤一般,飞快流逝。他目眦欲离,双眸睁得宛若铜铃,死死地盯着陆曜。
“你,你竟然修炼魔功,恨,可恨啊!”段长卿悲愤欲绝,想不到自己一时好心,竟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陆曜也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当下心急如焚,想甩开段长卿的手,却怎也甩不开。
只觉一股暖流蹿进了他的体内,却又感觉像无数条小蛇在他体内蠕动乱撞。
过了几个呼吸间,俩人紧攥的手掌才松了开来。此时陆曜的脸像是被烈火烧红的烙铁,还冒出缕缕隐约的白气。
再看段长卿,已跌倒在地,整个人萎靡不振,令人惊恐的是,此时的段长卿已不复人样,壮如老虎般的躯体变得干瘪,变得如若百岁老翁一样,叫人心痛惋惜。
他气若游丝,倦伏在地,用变得灰白的眼睛盯着陆矅,喃喃道:“恨,恨,恨。”
陆曜见此,眸子里顿时涔出泪珠,跪倒在地抱偎着段长卿,哭着道:“段大哥,段大哥,我真的不会武功,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两行泪珠滚滚而下,沾湿了衣襟,悲怆道:“段大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又哭着对四周的食客乞求道:“求求你们,快来救救段大哥吧。”
酒肆中虽然大多是江湖中人,但他们何时见过这等恐怖的手段,吸人精血,这恐怕是妖魔鬼怪行为。见此,他们怎还敢逗留,都纷纷逃离这里,只有掌柜和几个胆大又好奇之人停留在酒肆几丈外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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