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奉一人 屠一城
糟了！果然是凡人之躯，刚动用神脉之力便眼前一晕！这帝王命格的弱体，我要来何用？
好在这人界之内，我还能通过这镜唤来管辖搜集人界信息的衔息使。
“神使大人有何吩咐？”
这小小衔息使来的到快，怎的一个雀羽司最低的神官，神脉之中隐约感觉藏有别的神力？
“玄灯使布知，转生之体现在何处？”
见她点了点镜面，一道浮光闪过，那镜中跪着一个女子。
“玄灯布知此刻正在冉毋城。”
冉毋？
这几日呈来的加急战报里，这边城之地在持续数月的战火中，百姓已经染上了血疫。城内已断粮数日，守城之军季风营已连下四道家急军报前来王城调粮。
我这渣徒儿，怎么会在那？毕竟在她第二世转生时，才六岁的她就在一座战后废城里，因偷吃了一整桶马料，把自个给撑死了！
这要是在那冉毋城中，她还不得吃人吗？
只恨我这凡躯得靠快马疾行，倘若以最快的脚程，尚需七日。
“我这便送神使一程！”
只见一片金羽从那衔息使手中落下，平地散落的羽光结成了一道拱门。
她一个低阶神官竟有司尊金羽，还能唤出点羽移境术？
“你叫什么名字？”
“回神使，我叫踏玄。”
我拿起那图文镜揣入怀中，踏入了那扇门中。
吧唧就掉在了急行的马车里！
什么鬼法术！这么不稳！
“陛下，到了！”
马车外两个仆从打开那门帘，恭敬弯腰请我下车。
这是？季风营的驻地！所见之处，竟在大肆屠杀着战马！
马吼，刀斧，呼和之声，在这主帐外格外刺耳。
“不知陛下亲临，我这就去告知父帅！”
前来迎接的人，是季家军主帅之子季檀。
“季镧此刻在哪？”
“在……在冉毋城门外！”
片刻后，王驾抵达了那冉毋城门外。
只见一披甲战将，手持长刀，坐立在那马背上。
他面朝的城门外，十几个兵士正用篙棍用力抵着那城门。
门内的拍门之声和哭喊声并不大，偶尔会有一两声嘶嚎。
“我季镧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好好待在这城中！最晚酉时，我季风营一定会把食物送入这城内！”
那声音嘶哑，却像是用了全身的气力，盔甲和马鬃，都在微微抖动。
季檀快马上前，那人回头脸色一变，慌忙急驰过来！
“不知陛下会亲自前来，眼下这冉毋城内病疫凶险，城中接连死去的人横尸四处，您还是先去营帐等待！不知军粮是否与陛下一同抵达，这冉毋的百姓就等着这批军粮救命呢！”
“季镧，眼下战事未平，你季家军竟然敢屠杀战马为食！不过是废城的难民，眼下哪有什么活路，屠了便是！”
季镧和季檀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神色有些慌张。
“陛下，这城中尚且还有妇孺孩童，冉毋之患皆由战士而起，这一城的百姓已经付出了太多。”
我挑了挑眉，看着那城中飘出的尸丧之气，摇摇头。
“这城中未染病的你们可知还有多少？”
“封城前尚未还有三百余人未有症状！”
“封了六日，这三百人残躯恐怕早已撑不住了，若难民流出，往下这官道上的城池可不止一座，为天下人牺牲这一城，又有何不可？”
“陛下开恩，陛下我云家有粮，尚在路上，可保这一城不受饥荒。”
一个青衣女子从身后篡出，跪倒在地磕头请求。
这身影，我在那镜中见过！
布知你这个傻瓜，这一世竟活到了这么大。
“抬起头来！”
那女子虽然遮着面纱，眼里已经挂着泪，但看到我的第一眼，她愣住了。
怎么？这货是带着神识转世的吗？难道认出我了！
她拉下了遮在脸上的面纱，这下换我愣住了！
她竟然………和我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翻出来的！怪不得母后老是嘲笑我生有女像，好像这女像，是比我好看一点。
可是现场除了我和她，别人竟然都没有丝毫异样！
“你是谁？”
“回陛下，我是云家的女儿云箬卿，家父受皇命为陛下铸造天脉金！”
冥司司主真是开了眼，竟然给了她如此富贵的出生！
“王命即是军令，季镧，限你今日，烧了这封城！断了这祸源！若是做不到，你季家的人头定会悬于这城门之上！”
风中吹过些血腥气息，那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体微抖。
片刻过后，起身行礼，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神使行事，和司尊颇为相似，想必点神之迹，又将出现在您这。”
踏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旁。
遥见那城上空飘来了一丝紫云之气。
我叹了口气：
“山河司来人了！你先离去吧！”
“雀檀，你何时变得如此凶残了？”
那人自紫云之上闪息而至，落在我身边犹如一尊神佛。
“这一城百姓，求了这些天，山河司就遣你一个三阶神官来吗？”
这来人是祈愿山神，眠裕。
“你雀羽司本就下了祸讯，想不到你成了这小国帝王，竟越发凶残了，这一城百姓，可没少供奉念力。你这一城屠尽，是不是未免过分了些？”
“哦？我尚不知你们这些山海之神竟有悲悯之心？你难道瞧不见那穷神凶神的神息，早已飘在那生气之上了吗？”
眠裕竟笑了笑：“你这徒弟我好歹也算是帮过的。这情你还是要还的！这城中，尚有三十四位幼童，我的责任，就是保他们今日的平安！”
“好！”
我答应的也算干脆，毕竟我那傻徒弟第三世是个痴儿，能平安长到十五岁才栽到河里淹死，的确是家中诚心祈愿神泽庇佑的。
季镧再次出现时，兵士们推着火油车从我身边路过，那气味很是刺鼻。
“季将军！”
听到这话，季镧转身跪下。
“火油焚烧之法，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这话问出来，现场没有人敢接，甚至连季镧自己都不知，我还想说些什么。
“这城中尚有未染病的幼童，不过几十人，若是有人愿意带出来，我倒是可以给这些人一条生路。”
城门那边，围聚着挠门的百姓随时准备冲出。一城之内，怀抱着孩子死去的尸身还未凉透，废墟街市上，定有那饥民会哄抢孩童而食。
这，都是人之本性。
可若要救下我口中的孩童，又不让血疫外泄，那他便只有一条路，即刻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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