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个少年不好惹(22)
庭审结束后,席涉牵着席雨的手,在周轶和邹阳等人的陪同下缓缓走出法院。看到等在门口,面容憔悴的席梦兰,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席涉”席梦兰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你你帮帮妈妈,撤诉好不好,妈妈求你”
周轶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挡在席涉前面,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可置信,“你看到了所有的证据,知道了席涉经历的所有事情,居然还能说出让他撤诉这样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
“周轶,”身旁的邹阳拽住周轶的胳膊,低声道,“冷静点,这里是法院门口。”
“席涉,”席梦兰趁机上前拽住席涉的衣摆,带着浓浓的鼻音恳求道,“就当还妈妈把你养这么大的人情帮帮妈妈,撤诉吧,妈妈没有申浩然,真的活不下去”
她过够了以前的苦日子,不想再重新跌回尘埃里,也不想再被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这些痛苦,只是想想就足够让她不寒而栗,更不要说让她再次亲身经历。
周轶还想再说什么,被邹阳和彭越一人一边按住了。
“冷静点。”邹阳说。
“席涉有分寸。”彭越补充。
他恨恨地别过头,不愿意再多施舍眼前的人一丝眼神。
“欠你的养育之恩,以后自然会还给你,”陆驰抬眼看向她,眸中有一丝淡漠,“至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也不会让你食不果腹。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种方式报答您所谓的养育之恩。”
席梦兰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席涉的意思。
“您好像忽略了一件事,”陆驰微顿了一下,轻声提醒道,“在这个案子里,不是只有申浩然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您难道不知道,在法庭上做假证,也是犯法的吗?”
席梦兰的脸色倏然变白,眼底涌出一丝慌乱的无措。几乎下意识的,她以求证的眼神看向席涉身边的周轶等人。几个人跟商量好了一样,冷漠地别过脸看向别处,丝毫没有搭理席梦兰的意思。
周轶甚至用鼻息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只是一个单音节,其中的嘲讽之意却不言而喻。
席梦兰后退了一步,心底缓缓涌出一股凉飕飕的恐慌。
对未来生活彻底无望的、扎扎实实的恐惧。
“不”席梦兰摇头,“你不会的,你怎么忍心把妈妈送进监狱”
“你都忍心帮狗男人做假证,把自己的儿子逼上绝路,”周轶瞥了她一眼,“为什么又不能接受孩子对你的反击。”
席梦兰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没办法顾及许多,她豁出去所有的面子,试图抓住席涉的手求情,却被后者迅速躲开,只堪堪抓住一截衣袖。
“席涉”席梦兰顿了一下,眼泪掉的更凶了,“你不会的对不对,你怎么会这样对待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怕到只要一想到席涉说的那个可能,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她连重新回去过苦日子都不愿意,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在黑暗冰冷的监狱里熬过几年。
“我给过您机会,”陆驰抬起手肘挣脱了席梦兰的手,声音很冷,“只要您不把事情做这么绝,这件事自然也不会牵连到您。”
席梦兰苍白的脸上泪痕斑驳,眼睛里满是不甘的绝望,“不”
“可您一再纵容申浩然肆意妄为、甚至帮他做假证诬陷自己的儿子,”陆驰缓缓地摇了摇头,眼底涌出一丝失望,“有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您咎由自取吗?”
席梦兰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所以你即便早就有铁证在手里,却还是选择一声不吭,表现出一副完全没有把握的样子。为的就是看我会不会为了申浩然对付你,是吗?”
终于聪明一回了。
陆驰勾了勾唇角,没有反驳。
虽然她之前对席涉和席雨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在对付申浩然的时候,陆驰依旧选择把席梦兰摘了出来。
不止因为她是生下席涉和席雨的人,更因为至少席涉人生的前几年,她也曾真心爱护过他。
虽然席涉没有跟他开口,他依旧看懂了席涉的为难。
可如果直接放过,未免又有些太便宜她了。所以陆驰才在席涉同意的前提下,用这个方法去试探。试探席梦兰的下限到底有多低,会不会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彻底放弃自己的儿女。
结果显而易见,她最终还是屈服于那些物质和精神上的追求。亲自把自己埋入坑底,再无翻身之日。
“你怎么可以”席梦兰满眼失望,声音哽咽,情绪几近失控,“我是你妈妈,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千辛万苦才生下你,就是被你算计,被你愚弄的吗”
“为什么哭呢,”一直牵着哥哥的手,站在身边沉默的席雨缓缓开口,平静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好奇,“我和哥哥都没有哭。”
明明受到欺骗和背叛的是他们。
该哭的、该绝望的,也是他们。
毕竟从她毅然决然站在申浩然那边,不顾一切把席涉往死路上逼的时候,她和哥哥,就没有妈妈了。
席梦兰怔愣了一下,明白女儿简单表达下的意思后,脸色倏然变白,瘦弱的肩膀也开始微微发抖。
没有再理会席梦兰,陆驰一行人绕过她,缓步离开了法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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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确定了席涉不会轻易答应撤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席梦兰都没有再出现在席家兄妹面前。而是改变策略,从申浩然那边动起了心思。
毕竟做了两年的高门太太,席梦兰手里有一些自己的积蓄。利用这些钱,她暗地里找了湖州最好的律师,试图把自己把责任降到最低。
律师在仔细地了解过案件所有经过以后,决定利用“家暴”这一事件做突破口。
之前席涉提供的证据里,有席梦兰被家暴过的间接证明。只要申浩然忍不住再次对她动手,她就可以利用这一情况做文章,指控所有的假证都是在申浩然的暴力胁迫下完成的。
虽然这样不一定能完全洗清罪责,但却能一定程度的减轻刑罚,甚至争取到缓刑。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席梦兰开始试探性地“挑战”申浩然。后者原本就因为席涉的事情对席梦兰多有怨怼,再加上这件事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人脉和金钱,却依旧求生无门。气急败坏下,自然不会对她手软。
所以这场蓄意为之的家暴,直接导致席梦兰肺部挫伤和全身多处骨折,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一直到二审的时候,席梦兰依旧在医院治疗,没能亲临现场。
即便席梦兰和申浩然互相推卸责任,又是找证据,又是托关系,最终宣判的时候,依旧没能达到他们的预期。
申浩然因为故意伤害罪、强制猥亵儿童罪、伪证罪和扰乱社会治安等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席梦兰则因为伪证罪、包庇罪等罪名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庭审宣判结果之后,原本厌恶值就几乎满格的两个人,很快便到达了任务线。
至于申浩然之前对席涉的起诉,也因证据不足,被法院直接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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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陆驰跟周轶他们约好,要去带着席雨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自从开始接受彭越的心理治疗之后,小姑娘越来越开朗了,大有恢复以往话痨体制的趋势。也因此,才一再缠着哥哥带她去一直向往的方特乐园玩一次。
小姑娘到现在都没有坐过云霄飞车,也没有玩过海盗船。
陆驰体贴地跟沈星烈解释:“我只是想让小丫头好好放松一次,万一以后席涉舍不得门票钱,不肯带她来怎么办。”
语气中掺杂了一分无奈,一分为难,剩下八分全是藏不住的期待。
缩在一角不敢说话的席涉:“”
沈星烈轻咳一声,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笑意,非常配合地接话道:“那你就好好陪小姑娘玩一次吧,毕竟也做了人家哥哥那么久。”
有了正当理由,再加上披着个孩子的外壳,陆驰玩着玩着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一会拽着周轶玩过山车,一会又喊着彭越上跳楼机。
一直到天边开始擦黑,还是没有一丝要停下休息的迹象。
“我从不知道,”周轶抬手擦了擦额角疯出来的汗,靠在旋转木马的外栏上跟自己的高中同学吐槽,“席涉竟然还有这么野的时候。”
邹阳捏着席雨递过来的奶茶悠哉地喝着,“人有千面嘛,你看彭越平时一本正经的,或许私下里是个喜欢穿小裙子的女装大佬也不一定。”
周轶猛地扭过头,一脸震惊:“真的吗?”
“我就那么一说,”邹阳啧了一声,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一看他那一脸的直男样,就算席涉穿小裙子,他也不会穿的。”
席涉穿小裙子?
周轶收回视线,下意识嘬了一口手里的奶茶。暗搓搓地想,席涉如果穿小裙子的话,应该比彭越那个傻大个要好看很多。
毕竟他皮肤白,长得也好看。
甜腻的奶茶被吸入口腔,过度香甜的味道直冲味蕾,激得他心跳微乱。
“你们俩愣什么呢,不会是怕了吧!”彭越站在流星锤排队区朝他们喊,“快来,上流星锤了!”
“来了,”周轶抬手将空掉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心里一闪而过的异样也随之抛到脑后,快步跑进夕阳里,“谁怕了,你怕小爷都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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