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找春桃的家长
看着李婶远去的背影，窦包儿敛了笑：“真没想到，看着挺水灵一姑娘，干起事来一点儿也不讲究。”
“那是小娘高看她了，春桃原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子。”陆庭竹咬牙切齿道。
窦包儿被他的动作逗乐了，笑问：“春桃和李婶是什么关系？”
“邻里关系，”陆庭竹道，“这五柳村的村民大多都姓李，但大部分都没有血缘关系。”
窦包儿点头：“我知道了！”
“小娘问这个做什么？”陆庭竹凤眼中带着好奇。
“如果她们是一家人，看在李婶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不收拾她。”窦包儿脸上带笑，眼底却闪过一抹森寒。
陆庭竹微愣，随即笑道：“小娘收拾便是，李婶也不喜她！”
“哈哈哈！”窦包儿弯腰大笑起来。
看着笑得潇洒恣意的少女，陆庭竹眯了下眼睛，他真的很好奇，窦举人是如何教出这样的女儿的？或者，根本不是窦举人教的！
想到昨晚女人房中的动静，以及她那一声不甚清晰的“窦芽”，陆庭竹的一双凤眼眯成了一条缝。
窦包儿止了笑的瞬间，陆庭竹也恢复了正常。他好奇道：“小娘打算如何收拾她？”
“春桃是村长的女儿？”窦包儿反问。
陆庭竹点头：“唯一的女儿。”
“五柳村的村长是怎么选出来的？”窦包儿又问。
陆庭竹略一思索，道：“据张妈讲，村长是村中唯一识字的人，年少时在外游历多年，回来后在村中威望极高。”
“那就好办了，”窦包儿道，“庭竹，收拾一下，咱们去找他！”
陆庭竹点点头：“都听小娘的！”
两人重新回到家里洗漱一番，慢条斯理地吃过早饭，又将院中里里外外收拾整齐，真正到了日上三竿，才一同出门前往村长家。
两人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点出门，一是此时村民们都去山上干活了，他们出门不会引来太多人围观；二是，村长每天清晨都会出门锻炼，差不多太阳升起的时候才回家。
陆庭竹看向窦包儿，关切道：“小娘，虽属同村，但咱家在最东头，村长家却在最西边。咱们大约要走一刻钟，你累不累？”
窦包儿摇头：“就是再多走一刻钟也没问题。”
陆庭竹将信将疑，他这位小娘，真的与话本中的闺阁小姐相去甚远。
脚下的道路虽然是土路，但平坦宽阔，土路两边是一些窦包儿没见过的野花野草，别有一番风味。
一座座四四方方的院子或左或右，错落地排列在土路两边。
院墙基本都是由黄土筑成的，极具西北风情。
院中的房屋多是木门木窗、青瓦铺顶的土坯房，也有少数土窑。结构与陆庭竹家的十分相似，只是较之陆庭竹家的要新不少。
有些人家的大门口挂着串起来的玉米、辣椒，黄澄澄、红彤彤的十分诱人；有些人家的院外传来鸡鸣鸭叫、牛哞羊咩、孩童嬉闹的声音，十分热闹。
窦包儿感慨，看来，整个五柳村数陆庭竹家最穷。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土路尽头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其上堆放着许多草垛，四周栽种着五棵数人合抱的大柳树，树下是大片的树阴。
空地的中央有一块不规则的巨石，上面刻着“五柳村”三个大字。
空地左侧临山，一条小路蜿蜒而上直至山顶，小路两侧是黄澄澄、绿油油的梯田。
空地右侧则是一条清澈的小河，两边延伸到窦包儿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此刻，三名老翁正靠着河边那棵柳树闲聊着，数名孩童正蹲在河边玩水嬉闹着。
窦包儿叹道：“原来‘五柳村’是这么来的，这地方真漂亮！”
陆庭竹看一眼巨石，道：“这场是整个村子的中心。
“村中一旦有要事，所有人便会自发聚集在这里讨论。
“平日里老人孩童习惯在此闲聊玩耍，年轻人干活也要先到场中，再由此条小路上山。
“秋收之后所有人家的收成同样会堆放在此，等上面收够了租，余下的才能带回各自家中。”
窦包儿点头：“是个重要的地方！”
两人动静不大，河边树下的老幼并未注意到他们，仍旧各忙各的。
再转过一道弯，空地和小河全都看不到了。分布在土路两旁的，又是一座座四四方方的院子。
看着与之前所见相差无几的房屋，窦包儿了然道：“庭竹，这就是村子的西边了吧。”
陆庭竹点头：“正是，小娘。”
几分钟后，一座与众不同的院子出现在窦包儿眼中。
说其与众不同，主要是那座院子中的房屋全都修缮一新，且没有那种土窑建筑。
“小娘，那座新居便是村长家。”陆庭竹适时地解释道。
窦包儿点头：“奔小康这条路上，李村长这头带的不错嘛！”
奔小康？陆庭竹的眸光微动，这词倒是新鲜，但他敢肯定，这绝不是窦举人教的！
两人很快来到村长家的大门口，迎面出来一名戴着头巾的中年妇人。
妇人一身粗布衣衫，肤色偏黄，脸上有不少皱纹。但即便韶华不再，容貌依旧不难看。可以猜测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一个。只是她高抬着下巴，神情间的那几分高高在上，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妇人先看一眼陆庭竹，略显不满，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窦包儿。
陆庭竹上前一步挡在窦包儿身前，礼貌道：“见过花婶，不知村长可在家中？”
“哼，”花婶嗤道，“昨晚小桃三请五请请不来你。现在来干什么？我家庙小，装不下你这座大神！”
窦包儿在心中赞了一声，不愧是村长夫人，说话挺有水准。
陆庭竹神情不变，朝妇人一揖：“花婶，万分抱歉！昨日天色已晚，我们不便打扰！今天冒昧上门，是有事找村长商议！”
“哟，不愧是大少爷，讲究可真不少！”花婶哂道。
窦包儿蹙了下眉，从陆庭竹身后探出头，笑道：“花婶，春桃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出门可不安全！
“我听说，最近有个专门欺负女子的人在四处转悠。
“以后，您还是少让她晚上出门吧！万一碰到那人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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