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沦陷
身后侍从辛未见主子并无推开女子之意,心下微诧,但很快便按耐下来,并示意其他人莫要上前。
赵钺看着眼前这女子,眉目如画,皓齿丹唇,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娘子,这般撞上来,真真是撞到人心里去了。
只是这梳起的妇人发饰,碍眼的很。
赵钺看着高盛妍,她自也盯着他瞧。是个极俊俏的郎君呢。
高盛妍睁大了眼,想要将他看的更清楚。
该怎么形容呢……
“王孙意气,春时故里“
说罢晃了晃自己本就晕乎乎的脑袋
“不对不对,应是吴钩男儿,龙章凤姿”
瞧着怀里娇软的女儿家,晃着脑袋寻词遣句来形容自己,眉梢轻挑,“原来还是个小醉鬼”,真真是惹人怜爱的紧。
调侃完后又愈加收紧了手臂,把佳人已许这档子事儿早扔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魏州出身的汉子,桀骜不驯,率性张扬,那就是林中一匹孤狼,与他讲礼法为何物,他只会哧你一脸唾沫星子。
高盛妍喝完酒,出来刚好又吹了冷风,正是冷的紧,便极力往男子怀里蹭。赵钺可不自诩什么君子,巴不得她靠的紧些,这小醉鬼倒是乖巧,喝了酒不吵不闹,就是粘人的紧。
外面风大,怕她受了凉,赵钺便想把人抱去屋里,可这男人到底还是心存了点犹豫,怕唐突了佳人,犹豫之下指节不禁盘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做事向来不计后果的信王殿下第一次陷入了两难。
高盛妍虽一直缩在他怀里,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个从小生活在盛名之下的女人,她能清晰的感知到一个男人的欲望。
而欲望这种东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若男女互通情肠那便是人间乐事,若只是一厢情愿那就是自甘下贱了。
欲望么,陈循有,她有,眼前这男人也有。
女子眼尾微红
既然这样
那就
一起沦陷吧……
高盛妍搂住男子腰间的手,缓缓向上,殷殷试探。感受到背后略带冰凉的触感,赵钺到底是笑了。
这小磨人精。
既是得了应求,便也不再客气,手伸到女子腿窝处,将人拦腰抱起,上了澧泉楼最顶层的雅间。高盛妍虽然醉了,但最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不过,她不想醒罢了。
待这娇软的人儿落了榻,还是不愿从他怀里出去,赵钺也随她,就这么抱着这姑娘,鼻尖全是她身上传来的幽香。高盛妍在他怀里拱了拱,自颈上解下一枚云纹勾玉,面色微带潮红,递给他。
身前的人不解,又见佳人耳朵上鲜红欲滴的软肉,心念微动,绕去床榻另一侧,从身后拥住她,鼻尖轻轻蹭着女子柔软的耳畔,让高盛妍的心里仿佛有根绒羽在挠,让人心痒痒的很。倒也真真算得上是耳鬓厮磨,柔情蜜意了。
赵钺接过这勾玉,低声问道,“这是做什么,给郎君的定情信物么”,男人声音醇厚,听的人心尖颤了颤。高盛妍今日才知道,原来世间不止女子娇柔起来媚人至极,这男子纠缠起来也是极其撩拨人心的。
女儿家的头已经昏昏沉沉了
女子斜睨了他一眼,眉眼中尽是高傲,扬着头软着嗓子道,“拿它去楼下找一个名唤絮儿的丫头,着青衫穿鹅黄色的外罩,告诉她今日我不回去了,明日辰时来澧泉楼接我,家里的一切便靠她张罗一二了……”
话甫一说完,又重新缩回人怀里,今日真是冷的紧呢。
赵钺听了,也勾了勾唇,伸手把人从怀里挖出来,扶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娘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这勾玉给了我,你今儿就走不了了”。男人的声音听着像劝导,细细品味之下却尽是旖旎之情,诱得人哪怕明知是错也心甘情愿陷进去。
“嗯……郎君想我走么”,小娘子面若芙蓉,薄施烟霞,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赵钺怎么会想让这好不容易撞上来的小娘子走了呢,他此刻只想把人揉碎到怀里再也不放出来才好。只辛未的影子在外徘徊了多时,想是那混小子已经到澧泉楼了。
赵钺伸手把人扶好,“娘子这般貌美,郎君怎舍得呢,那便劳娘子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又拿了迎枕供人靠着,走时放下了钩流苏玉帘,先让人歇会子。
走到门口,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掉头回去把人姑娘袖子里的帕子拿走了。
候在门外的辛未此刻也是纠结万分,主子事儿还没办完呢,就先陪人小娘子去了。崔小爷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要是让这祖宗知道向来视女人如麻烦的男人陷在温柔乡里了,那定是要好一通笑话的。
正当人一脸纠结的时候,赵钺已轻声开门出来了,并抬手示意外面的人动静轻些。辛未看着这动作,带了那么点子陪小心的味道,想主子应是顶喜欢那小娘子了。这么多年来,从京城到魏州,赵钺见过的美人也不知凡几了,这么上心还是头一回。
辛未揖手,压低声道,“崔小爷到了”。
半晌,未见自个儿主子有什么反应,确是手里直摩梭着枚勾玉,倒是漂亮。
“殿下”,辛未不得已只得再提醒一次。
赵钺好歹是看了他一眼,把玉搁帕子上包好,递给辛未,吩咐人把这事儿给办了,这才施施然的去见那混小子。
话说絮儿那边,自接到辛未的递话后便有些焦躁不安,她怕夫人喝了酒让人哄骗了。但她心里是清楚的,这枚勾玉是高氏老大人在夫人出生时令人打造的,配了独有的暗结,以玉养人,轻易是不会解下的,只怕是夫人自己不愿意回去才摘了给她的。
这般想着,略平复了下心情,才乘车面色如常的回了府,着人封了整个东院。
澧泉楼
东稍间
一男子翘腿仰躺在坐榻上,身着玄色衣袍,玉冠束发,面容俊朗,端的那叫一个风流不羁,干净利落。男子似是等的有些烦了,瞅见辛午腰佩长刀,面上无甚表情,便有些来劲。拿了桌上圆盘中的蜜橙,作势要去探辛未的腰间。面前人似在他动身前一刻便料到他要做什么,立时左手按住刀,后又反手擒住来人手肘。
崔霁那个悔啊
他想他为什么要手贱……
“那个……那个,松手松手,我就是想削个皮,嘿……就削个皮”,崔霁使劲揉着自己的右手,都抓秃噜皮了。
然后
他就这么看着
那个凶残的侍卫
如何一刀给他把橙子削秃噜了
崔霁:……
吱呀……
门突然开了,待看见来人是赵钺后,崔霁就更激动了。抹了两把泪捂着手就凑上去,“哎呦喂,大哥啊,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小弟了啊……啊”。说完还掏出了不知道哪个姑娘塞的帕子,假意抹了抹泪。
赵钺就这么看着这祖宗搁这儿演,也没理他,直往椅子上坐去。而后辛午拿出新茶煮上,便把门带上退出去了。
崔霁装了许久,见人没甚反应,顿觉没趣,扔了帕子也坐前去,十分自觉地烫了杯子给他哥斟茶,要是他有个尾巴,恐怕此刻已经摇上天了。
崔霁抿了口茶,收起了方才的耍宝形状,正色道:“近来太子多有插手地方官员变动,用的都是些无甚背景的寒门,那位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赵钺闻言,捏着杯耳的手微顿,又复吹拂开了上浮的茶叶,看着杯中的沉浮,说到:“中枢的位子那几家占着,他短时间内动不了,便只能先从地方下手了。”
“可是,哥,他马上就会腾出手来对付你的,你手里有兵”,崔霁低着头,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眼底的阴翳。他说的是事实,赵家掌兵已三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今上哪怕是先放着这些氏族,都会首先解决了赵家。
“别急,他还不敢”,赵钺放下手中的杯子,指节敲打着桌面,“李奕年纪大了,守成之君,最忌讳贸然行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动手的。”
崔霁抬头,“他前需制约氏族,后要提防边军,很难说他会不会提前动手”,崔霁的担忧不无道理,咱们这位圣上,前半生倒确实是位开明贤良的君主,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猜疑之心倒是愈发重了。
“好了,别想这些了,我自有分寸”,赵钺想着那边还有只小醉猫,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手里的板纸,该回去了。
崔霁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心不在焉,正好奇要问,忽嗅到一股沁人的幽香,脑中骤然闪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念头。崔霁还怕自己离得太远,嗅错了,特意站起身凑前去,用力吸了口气。
崔霁肯定,他没嗅错,女子的脂粉香。
崔霁大为震惊
赵钺拂开眼前这人的脑袋,沉声道,“我该走了”。
崔霁哪能就这么放人走,这么稀奇的事儿让他发现了,可不得刨根问底给挖个底朝天,随即满怀深意笑道:“哥,你这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哪天让弟弟我也见见,稀奇啊……哎别走啊”
赵钺哪管他耍什么宝,站起身直接走了。
崔霁:……
路上,赵钺想着那小娘子怕是等的久了,不知有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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