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辈有点皮
“不是我在哭。”寒笑笑擦擦眼泪,干巴巴回说。
“好,你没哭。”那声音温温润润的,像是熟识了多年似的,话音中还带着点无奈宠溺。
寒笑笑一怔,后知后觉:“谁?谁在说话??”
抬眼四顾,周遭除了自个儿,和已然气尽的老者,连个影子都没有,莫不是……大白天的闹鬼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后脖颈凉飕飕,四下也变得阴森诡谲起来。
“是我,”那声音在脑中响起,温温润润的并不吓人,顿了顿,“我就是你。”语气格外认真严肃。
寒笑笑:“……”
我信你个鬼,这声音分明是个男声,大约就二十来岁,只是没想到,顶着一口温柔男神音的,却是个戏精。
那人轻轻笑了笑,“其实白——”
“宗主!少宗主!”
话未说全,就教屋外的小雪打断,听语气似乎是不见了人,正着急,再喊时尾音颤颤的好似要哭。寒笑笑没多想,出声应答,一面向外走去。
脑中那声音被打断,倒没续说。
眼下对于老人家断了气这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小雪说,方才从原身的记忆中了解了,小雪也是个孤儿,被老人家从乞丐堆里捡回来,便留着与原身做个玩伴,倒也不曾薄待,在小姑娘的心中,老者与原身算是她的家人。
是以节哀顺变这种话……对着这名方十来岁的小姑娘,寒笑笑说不出口。
院中,小雪小跑着往她跟前去,身后跟着一名面貌清俊的青衣男子,正皱眉看着白宗内疮痍景象,见了寒笑笑,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便道:“白宗主在何处?快带我去。”
寒笑笑闻言,一指屋内,“爷爷就在里面,可是——”
青衣男子一点头,也不听寒笑笑说完,顾自道:“你两个留在外头,莫扰我。”便错开寒笑笑,眨眼间已然进入老人所在的房间内,房门随之关上。
小雪小跑上前,敲了敲门:“苏神医,小雪可以打下手。”
门内传出一道清冷男声:“用不着。”
小雪蔫蔫:“喔。”
“其实白老宗主还活着。”脑中的声音不疾不徐。
寒笑笑:???
脑海里说话的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紧不慢道:“那枚丹药足以保留一息,白老宗主伤重,一但入睡,便会陷入假死之状,以防心怀不轨之人折回,故作保命。”
喔,这就好似假死药,免得人折回发现没死,补刀是吧?她还以为那什么丹药根本没用呢。
那人笑答:“孺子可教。”
倒似听到了她心中自语一般。
寒笑笑警醒,警惕的,小小声询问:“你到底是谁?”
“少宗主,我是小雪呀。”
一旁小雪开口,睁着双水灵灵的杏眼,眼眶中尤有红润未褪,这般懵懂模样,活像只小兔子。
寒笑笑一愣,见她这般小兔子似的萌样,有些好笑,“嗯,我知道。”
小雪眨眨眼:“少宗主,你的眼睛怎么红彤彤的?”
寒笑笑答:“没事,刚刚沙子进了眼里,我揉红了。”
小雪眼中浮现了然之色,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一双杏仁眼闪亮:“少宗主好厉害,临危不乱!”语气甚是钦佩。
“少宗主如今心智恢复,宗主一定很高兴,苏神医的医术很厉害,一定能治好宗主,到时候……到时候宗主一定会带少宗主一起重振宗门,找出那些坏人给师兄他们报仇!”话到最后红了眼眶,有些哽咽。
其实寒笑笑对苏神医有些印象,那位苏神医名叫苏止寄,是药王宗长老,与白老宗主是至交好友,更为白晓忆医治过,当初的原身可是身娇体弱,风一吹便能生好一场大病,若非苏止寄耐心为其调养一阵,原身哪里能安然活到十八。
至于原身这痴病,苏止寄从未放弃过医治的念头,方才应当是听小雪说起她这痴病突然就不药而愈,适才眯眼打量了一阵。
脑海中继又响起那道温润话音:“吾乃游历四方的高人,偶然路过此地,见此地有异乡游魂徘徊,特来指点,你可以唤我……前辈。”
寒笑笑一惊,倒没急着回答,踌躇了片刻道:“小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譬如将将在她脑子里的那道声音,她不确定除她之外其他人是不是也能听到,否则先前那声音怎会被打断。
小雪茫然,四下望了望,试探性的开口:“少宗主说的是墙上站着的乌鸦叫声吗?”
“……”寒笑笑,“不是。”
“我落下一抹神识在你脑内,除你之外,旁人听不到,亦察觉不出。”那位前辈道。
虽然这人所说的话,像个神棍在忽悠人,寒笑笑本能的不大相信,但对于异乡游魂这四字,前辈又似乎知道很多,那有没有可能,他知道怎么让她回家?
这般,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中燃起希望,不至于无措。
然正当她要开口问询,便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苏止寄从屋中走出,招手唤来她二人,道苏老宗主已无大碍,而床上躺着的老者面色已不似当初惨白,稍有些红润。
小丫头蹲在床前,一个劲的夸苏止寄医术精湛,一向有些冷淡的苏神医被夸得脸红,抬手低咳了声:“晓忆,你做的很好。”
寒笑笑闻言低下头,踌躇着要不要老实交待自己并不是原主这事。
她这情况不好说,原身魂魄不知道哪去了,若是被认为她夺了原身的舍,那就糟了,夺舍甚的,在修界中算是禁忌,无论魔修道修皆恶夺舍之人,通常会被魔道两修所不容,通常……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她记得苏止寄往日除了为原身医治外,还会与白老宗主切磋武艺,白宗虽然是个小宗门,但白老宗主的修为却是不差的,起码每回宗门比试的时候,在同修为的修者前算得翘楚,而身为医者的苏止寄,武艺切磋却是比白老宗主还胜一筹。
之于寒笑笑的沉默不安,苏止寄只当眼前这姑娘方才恢复心智,又遭逢如此变故,有所不适在所难免,便未计较,抬手摸摸寒笑笑的头,算作安慰。
这时,床上沉睡的老宗主醒来,将寒笑笑唤到床前,便又说起了让她带着梨花木匣往清虚剑宗去,寻傅清风,对于她突然从个痴儿变成正常人这事,白老宗主只字未提。
苏止寄出声:“清虚剑宗乃当世第一大宗,傅清风为人不差,我稍后书信一封,傅清风应当愿承我药王宗人情,庇护晓忆。”
于是,就这么给她敲定了。
再之后,苏止寄帮忙将宗门内故去的弟子尸身收敛安葬,直忙到第二日傍晚才算完,为白老宗主换了伤药,留与寒笑笑一份前往清虚剑宗的地图便走了,说是白老宗主的内伤尚还需要几味珍稀药材,他得亲自去寻,找到了就回。
走之时为防万一,在屋中设了法阵,又布了道法罩,一但有人触动,他可立即察觉,寻药的地方不会太远,又有困阵拖延,当能及时赶来。
又嘱托寒笑笑这几日尽快动身,清虚剑宗这月里会招收弟子,他与老宗主商量过,不若就让寒笑笑拜入清虚剑宗,待老宗主伤好之后,寻个好时机再将她接回。
对于拜入清虚剑宗,寒笑笑是千百个不乐意,她可不想像仙魔诀里面的原身那样,被傅清风身边那个满肚子黑水的妹子折腾死,然眼下二人这话,便不是与她商量的。
是以,苏止寄走后,寒笑笑对于清虚剑宗一行,抱持的态度是能拖多久是多久,夜里抱着被子,盯着床头忽闪忽闪的烛火还是不大习惯,再次问住在她脑海中的那个前辈,她怎么才能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中去。
这话在她穿来的头天夜里便已经问过了,前辈也不恼,耐心回道:“万事问因果,尔既来此世,便当了却此身所背负的因果,因果消尽之时,当归。”
“那是不是我将木匣子交给傅清风,我就可以回家了?”
那人笑笑:“或许罢。”
寒笑笑压下心底不安,自动将前辈的回答换成了肯定。
只要将木匣子交给傅清风,了了因果,她一定能回去的。
然一想到傅清风,自自然然就想到了仙魔诀里傅清风身边的妹子是怎么整死白晓忆的,就觉得脑阔疼。
“前辈,除了这条,还有别的法子让我回家吗?”
男子沉吟一息,“有。”
寒笑笑一喜。
男子不紧不慢续道:“修得大成,撕裂虚空。”
大成真仙,那是主角都还没达到的等级。
打扰了,告辞。
寒笑笑默默翻身吹了烛火,抱着被子睡了,睡梦里并不安稳,净是第一日的血腥场景,到后头便是一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妹子,提着把剑追在她身后,硬是要她小命。
是以,寒笑笑拧着眉头翻来覆去的踢踢蹬蹬,原本抱在怀中的被子教她踢下了床。
方至初夏的天气到了夜间还有些凉,暮色里一道白色身影显现,负手站在她床前,微微俯身拾起床下的被子,轻轻拭去灰尘为床上那人盖上,再细细掖好被角,之后伸手点在她额间,修长指尖盈着温润的灵光,一息后,寒笑笑舒展了眉宇,唇边扬起一抹笑。
那人抽手,转而虚虚抚上寒笑笑脸颊,簿唇勾起一抹姣好的弧度,便化作荧光淡去。
原本寒笑笑第二日仍旧打算再拖一拖,可万万没想到,生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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