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试炼
拖延甚的，傅衡之倒是说的实话。
寒笑笑老脸一红，握握拳，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寒笑笑原以为傅衡之会就在望舒城中寻个宽敞地教她剑法，就一家客栈后的小树林便甚好，然非是如此。
大抵是身为尊主身家本就厚实，哪里瞧得上一片小林子，是以，当下开口念了道法诀，当空出现一道光圈，傅衡之就立在光圈之前，见寒笑笑懵懵然的模样，伸手相邀：“来。”
望着跟前修长白皙的手，她下意识牵上，傅衡之一愣，随即领着她一道踏入其中，白光过后，入目是一派世外桃源之景，天蓝蓝的，白云在其中因着清风不时变化着形状，之下是一片无垠花草，碧草生得尤其好，间还夹着些说不出名字的花朵，似这般鸟语花香的格外怡人。
寒笑笑眼前一亮，率先撒开手去，奔上青草地就地一趴，再一滚，全无形象可言。
傅衡之无怪，只是那只方才牵过寒笑笑的手有些发烫，就势悄然藏于袖中，寒笑笑在地上滚了两圈，半坐起身吐出口中的草叶，自觉失礼，当下挠挠头憨憨一笑，傻乎乎的。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上滚的草叶，开口询问：“衡之，这里是哪里？”
傅衡之缓步行来：“此为乾元秘境。”将藏在寒笑笑发上的草叶取了下来。
乾元秘境，这倒是听过。
秘境么，大抵是自发行成的小空间，与此界无关，听说某些宗门或是某些大能手中就握有秘境，修为高至飞升的，还能随随便便造个秘境出来玩玩。
似玄幻修真这一流，主角一般都是靠天运，去到秘境寻宝，一寻一个准，之后就开了挂，一路刷小怪打boss，美人在怀小弟随后，走上人生巅峰。
那是主角，寒笑笑自觉自家这倒霉运气是不可能了，不过傅衡之说的乾元秘境……不是归清虚剑宗现任掌门，也就是男主傅清风管的么？
……难道，自家便宜徒弟已经和男主好到随随便便就能开启秘境这种东西了？
那她还同傅衡之说傅清风挺渣，这……
思至此，寒笑笑偷瞄傅衡之，倒见不知哪里飞来的青鸟，就歇在傅衡之的肩头，冲着他欢快歌唱，而傅衡之微侧了首，抬起身来，由青鸟飞身停于指尖，笑容温润雅致。
君子世无双，温如玉，不过如此。
傅衡之侧首：“在看什么？”有些疑惑。
寒笑笑还未回神，喃喃道：“是个美人。”
傅衡之闻言一愣，未觉恼意，倒是坦荡笑答：“多谢夸赞。”
说罢，便放飞了青鸟，又做介绍，大致是将秘境是个什么东西说了清楚，之后便说，此后这就是寒笑笑用来练剑的地方，秘境之中有个好处，执掌之人可以管控时间，如此，他能将此间时间延长，而相教之下外界之时便教段，只是如此较为消耗灵力，这却没言明。
傅衡之还道，待得寒笑笑将他所教授的剑法招式熟记于心，且能够一套连招下来，便开启小试炼地，小试炼地，也就是着用灵力凝成的小怪，刷刷小怪总能涨涨经验，之后若达成，在寻常修者之前，自保无虞。
末了，便问寒笑笑的意见，后者自然点头，磨掌擦拳的兴致尤其盎然，傅衡之见状还算满意，以灵力凝形幻出把剑来，便当着寒笑笑的面将剑招演示了一回。
就像傅衡之早前所言，剑招其实并不复杂，也不华丽，不过一袭白衣翩然，剑光凌凌，矫若游龙，实在赏心悦目，便是再朴实无华的剑招也惹眼万分。
傅衡之将剑招演示了一回，见寒笑笑未生退意，便又放慢了动作再演示一回，之后，方才一招招教授，这人极其有耐心，声音也是温润雅致的，倒让她生不起打从读书上学开始就对老师带出的惧意来。
这剑招习了一日，基本全部记下，身在乾元秘境之中，只要傅衡之想，便可将秘境时空永远停在白天，这一日的时辰也只是寒笑笑的猜测，最后累得不行，得了傅衡之准许，便倒头躺在青草地上。
傅衡之行过来，坐在一旁，看空中云卷云舒，眉目温润。
寒笑笑就看着他，侧面依然无瑕，脸红了一瞬，便移开目光，同样看着天边流云。
她道：“我在书中看的，说乾元秘境是清虚剑宗宗主傅清风的东西呢。”怎会在你这里？
傅衡之垂眸，“是我的。”这般作答。
寒笑笑眨眨眼，书上有纰漏么？不是……也是，书上就没说有傅衡之此人，而且还是这样厉害的，应是不比傅清风差的。
心中突然生出担忧，她坐起身来，道：“衡之，你得当心点，我觉得如果真是你仇家针对你而来的，你恐怕有危险，千万要小心。”
傅衡之闻言，目光柔和，含笑作答：“这是自然。”
他望着天上的云彩，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道：“吾断不会比他先丧命。”
寒笑笑听得一脸茫然，“他？谁？”
傅衡之摇摇头，未打算言说。
之后，倒是似乎开口，他道：“笑笑，我与你讲个故事？”
寒笑笑愣了愣，随即一笑，道：“好呀。”随即撑着脑袋，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巧模样。
傅衡之思绪放远，便开始说起，“我曾……我有一名好友，他与一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好友，不知他所指是不是傅清风，寒笑笑认真听着，将疑惑压在心中，未曾开口。
后来就很狗血，那人的青梅和另一人越走越近，立下了生死不离的誓言，为了放出同族，青梅骗来了那人，将那人擒下，逼迫那人的亲人解除所掌的一方封印，封印事大，即便丢下性命也不能答应，但是那人的亲人也断不会轻易放弃那人，之后那人的亲人为救下那人，死在了青梅的剑下，那人失去作用，也被青梅当心口给了一剑，侥幸活命。
后来在灵堂上，青梅和那名天降来了，青梅似乎不知事情的经过，不曾认下她就是杀害亲人的凶手，央求着让竹马肯信她。
傅衡之说到此处，目光沉沉，无心再继续。
听完这些话的寒笑笑，感觉自己不太好。
她抽抽嘴角，笑不出来便放弃了，扒扒头发道：“你说的这个好友，是傅清风吧？”
傅衡之面上有一丝诧异，随即淡然颔首：“是他。”
“那……那个青梅，起傅梦临，对吧？”寒笑笑又道。
傅衡之坐得端正，点头道：“是。”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探究。
果然，寒笑笑按按额头，那么那个天降猜都不用猜了，铁定是萧承夜，每每一说到萧承夜，傅衡之的态度变化就尤其他，血海深仇似的……这么一说，他将傅清风当朋友，算是一家人，照他话的意思，傅梦临是被萧承夜怂恿着解开封印，这才杀了傅鸿，还险些杀了傅清风，也亏得傅清风命大没死，这么算下来，可不就是血海深仇么。
那封印所指，此界的封印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上古魔族的分印，虽然那封印原是由苍澜阵守，但若要破除封印单是杀了苍澜还远远不够，阵法的关键还由清虚无为两宗保管。
傅梦临不是魔族，这个毋庸置疑，这般，萧承夜是魔族？不应当吧，但若不是魔族，又怎么需要解开封印呢。
除非……
“这些都是傅清风告诉你的？”寒笑笑问。
傅衡之迟疑片刻，到底一颔首：“是。”顿一顿，“是我亲眼得见，亲耳所闻。”
“哦，”寒笑笑有些恍惚，“原来他们中间还有这么一出，也难怪我看见的傅清风他恨傅梦临了，搁谁都恨，那么好一亲爷爷呢。”除非缺心眼。
寒笑笑起身，抖了抖草叶，又理了理衣上褶皱，道：“衡之，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可以幻化成他人样子的丹药或者什么术法的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傅衡之有些恍惚，“自然有，不过是些邪修手段。”他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多谢笑笑提醒。”
“谢什么，”寒笑笑摆摆手，“我就是猜猜，左右傅梦临是决计不可能是魔族的，也不会杀了清虚剑宗老宗主，她又不是白眼狼，还有傅清风，我看的是她可喜欢傅清风了，又怎么会杀了他，至于你说的生死不离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就她看来，男二对女主是有生死不离这打算，后来……后来不是也做到了么。
总觉得这世界对她这个才看一丢剧情的人满满的恶意，就很难受。
要是她有全部剧情，犯得着跟着纠结么。
听得傅衡之出神，细细回忆起当初所发生之事。
“我休息好了，”寒笑笑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我想去试试刷怪，嗯……就是你说的给我开个小试炼让我锻炼那个。”
“不再多休息片刻？”傅衡之回神，温和道，“不急的。”
“不不不，”寒笑笑道，“都说打铁要趁热，我觉得招式我都记下来了，还练了一天了吧，你也没说有什么不对，我想去试试，我觉得我能行。”
要是实在不行，不是傅衡之还在身边么，即便傅衡之不出口，简单的小怪，她就算用描魂笔也能刷过去。
对自家迷之自信的寒笑笑搓搓手手，嬉皮笑脸的看着傅衡之，“大佬，让我试让我试！”双眼闪亮。
傅衡之无奈，“好罢，若是不想试炼，你必要及时告知我。”
寒笑笑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连连应是。
随后，傅衡之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长袖一挥，周遭景像倏变，枯枝寒鸦，血流遍地，四周还爬行着似人非人的东西，一双双没有眼白的眸子盯得人直胆寒，端的一副修罗炼狱般森寒模样。
傅衡之在一旁缓缓开口，“此地便是我所言的试炼之地。”
寒笑笑：“……”不能怂，就是上！
傅衡之道：“这些便是些低等的魔物，皆是由灵力幻化而成，无需担忧，如今上古魔族仍旧封印着。”
“哦……”寒笑笑答，她看见其中一头魔物冲着她呲牙嘶吼，一口尖牙之上，似乎还挂着肉沫。
傅衡之道：“我爹娘在生下我之后，便因封印上古魔族而牺牲性命，师尊料想封印非权宜之计，总归有封印淡去魔族卷土从来的那一日，便幻出低等魔物在此，自幼由我适应。”
自幼！寒笑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心说好狠一人，怎么能把个小娃娃扔进这么可怖的地方来，傅衡之如今生得这样好看，儿时铁定像个瓷娃娃，就同梦中的一样。
不过倒也正因当初严苛对待，现如今方才是一方尊主，便连多数渡劫修者都得敬其三分，才有她现在的大腿给抱嘛。
眼下一走神，再回神，她听见傅衡之温声道：“笑笑莫怕，幻化而成的虚幻之物而已，有我在此，不需畏惧。”
话音温温传入耳中，寒笑笑便不怕了，当下深吸口气，提着剑便往上冲，傅衡之在一旁守着，只消一察觉寒笑笑有危险，他便打算出手，虽这些魔物是由灵力幻化而成，若是被其所伤，虽不会致命，但伤也是真的伤，绝非幻境虚假。
到底不舍得，等了多年的人又匆匆诀别。
低等魔物并无智力，加之是由灵力所幻化，便不如寒笑笑预想之中艰难，招式运用也愈发熟练，即便如此，傅衡之也未大意，仍是守在寒笑笑身边，起初会出手为她防防背后偷袭的魔物，之后寒笑笑愈渐熟悉，便不须他出手。
若非是白晓忆自幼丢魂成痴，眼下寒笑笑也不会只是初入基的修为。
此回试炼，直到寒笑笑气空力尽，方才对着一旁守着的傅衡之开口要求出去，傅衡之点头应下，夸赞了她一句，将人夸得十分得意，而后抬袖，起初进入乾元秘境的光圈复现，这回寒笑笑没等傅衡之伸手相邀，率先拉了人手，似这种传送的，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半途掉下去就不知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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