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法术了
所谓考试，古今情形是相通的，结果从来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方蓝衣捧着考卷唉声叹气，若真是题目刁钻古怪也罢了，好些错误是平时念过，没记清楚的，与正确擦肩而过让人还更难受些。
也有对自己考的挺满意的，比如白姓少年。
“不错不错，进步神速。”
他想着红尾鱼不让捉了，百相峰上的黑纹鱼也很好吃，今天捉上几尾犒劳一下自己。完全没看到霍玄瞧见他卷面后摇头叹气的样子。
如今，小考过了，命灯已成，终于能如愿学法术。
盼了那么许久，所有人的热情都空前高涨。
“此为验灵璧，输入灵气其中，能显现你体内灵力是何种属性最盛。”
百相峰的陈思长老将那验灵璧放在桌上，让他们挨个触碰。
“我还以为和话本里说的一样，修仙有什么天灵根火灵根的。”
“对对，我以前也以为有。”
吴悠和方蓝衣颇显失望。
陈思笑道:“很遗憾，我们修道之人并无什么灵根慧根，灵力通过周身修炼，自丹田气海而出，五行平衡轮转，缺一不可。而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决定你修出的仙灵之力是何种属性最佳最多，每个人的体质都略有不同。”
第一个测的是沈清辉，灵璧现蓝光，是水属。
到白水测试时，方蓝衣和他开玩笑，“白兄，我赌你是水行的，一斤云樱花，如何？”
白水一道灵气打入灵璧:“行啊，我要是水行的你吃一斤。”
刚说完，蓝光。
大笑声挤满了课堂。
“方兄，赌不赌，你要也是水属性，再吃一斤云樱花。”
所谓生命不息，赌花不止，就是这么回事了。
“去去去，少捣乱，我肯定是……”
灵璧再次现出蓝光。
这倒有趣，陈思瞧着，九个人里已经有三个人是水属了，很特别的巧合。
人的属行大多数是随机的，看似有规律，细究又发现全无道理，比如方蓝衣是南离岛人，从小住在海边，确实江河湖海边定居的人，水属居多，但也只是总体偏多，其实各种属行的都有。
还有很多人认为，水属中是女多男少，单看这次，会发现情况相反。
至于名字和属行有关联的也很多，却又不完全准确，比如夏橘名中有木，却是火行的。
“你们觉得霍玄是什么属行？”
猜金火土的都有，但是，验灵璧冒出蓝光。
“咦？怎么又是水行？”
“这么巧的吗？”
“不会我们都是水属吧？哈哈哈哈”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霍玄看着蓝光不置可否，退下来让下一个人继续验。
终于出现了其他颜色，伍磊是土属性，赵舟舟是木属，吴悠和沈傲乾则是火属。
最后是姜好测试。
她似乎有点迟疑，打了一道灵气上去。
验灵璧显示出了紫色光芒。
这是什么属行？
陈思有些惊讶，看向姜好，问道:“你家里有长辈修行吗？这是雷属，火与金在体内达到平衡，会呈现少见的混合属行，亲人之间更可能出现相同的体质。”
“…嗯，是。”姜好回答了，她不想说更多。
见她不说，其他人不好追问。
所有人测完属行，陈思引他们到外面的道场空地，“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的属行，再修习新的术法，要试着注意五行的平衡，调整灵力分布。我今天传授你们第一个秘法，也是修行的基础，三垣诀。”
口诀和结印要比寻常的法术长很多。
记到“中外之官，百有二十四”的时候，霍玄寻思这是《灵宪》的内容。
“诀念完时你们会感知到周身环境中的灵力波动，印能引导他们进入体内，让灵力顺着经脉走，别着急，如果没到手臂就散了，重新来过即可，一直到灵力可以游走到指尖。切记不可对着人激发灵气。”
三垣诀是基础法术，却格外巧妙，能引动天地间的灵气，根据使用者的灵力属行不同，效果也不同。初次使用的时候，灵力不见得听使唤，长老嘱咐他们按照自己最舒服的状态感知灵力的波动。
所以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还有人爬树上。
上树的那个是白水。
默念了几遍口诀，以前他不会特意分辨体内的灵力，因为境界不够，做不到内视，凭识海去分，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灵力生成时的差别，五行对应五脏，灵力通过经脉流过五脏，属性也会发生变化，以此调节平衡。
试了几次，灵力总是散而不聚，总差那么一口气。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忍着经脉疼痛，有多少灵力全压进去。
结完最后一个印，以道指对准空靶心，水光在他的指尖两寸处微闪，就在以为术没有成功时，水光骤然强烈，形成激荡水柱冲出，朝着草靶而去，击中后草靶瞬间消失大半。
陈思眼前一亮，称赞道:“不错，就是如此。”
其他人看所谓的基础法术有这样的威力，一个个摩拳擦掌。
“白水，有没有什么诀窍，快说说。”方蓝衣也爬上树，询问道。
“怎么不舒服怎么来？”
？？刚才陈思长老说按照舒适的状态引导灵力，怎么到他这儿反过来了。
修行中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矛盾的事，无法一概而论。
陈思见他们逐渐上道，嘱咐几句就飘然离开，也不怕他们损伤了什么，这个术的杀伤力在几个练气筑基手里相当有限，不用挂心。
要是能用三垣诀炸了房子，倒是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成功一次，灵力少了一半，”白水甩甩手，指尖发麻的感觉不太好受，“你们谁想喝补益饮回回灵，加了蜂蜜的，休息一下呗。”
取出分装好的药饮，摆了一排。
大家也没客气，拿了竹筒往嘴里灌。
“噫，你这补益饮怎么调的这么难喝！”吴悠差点咽不下去，这玩意不光苦甜掺半，还有点黏嗓子。
太难喝了喝不完所以分给你们。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参须分量下重了点，不过效果好，凑合喝吧。”
最近炼丹不顺利，他就先调补剂练练手。
正想着下个药饮调些什么，有人惊呼:“霍玄，你怎么了？”
白水立即朝那边奔去。
只见霍玄原地盘腿坐下，双目紧闭。
“他这是在，进阶？”
伍磊不解，进阶的话，表情不会如此不适。想到应该立刻找长老或者师兄的时候，白水人已经不见了。
大家没想到，白水直接把宗主找来了。细想也对，宗主就在天心，找他最快。
“你们站开一些，我看看。”
全正走到霍玄身边，灵识外放，并未有什么灵力波动的异常，不能轻易输入灵力到霍玄体内，于是先给他把个脉。
半晌，宗主松开他的手腕，说道:“无妨，就是在进阶，马上就是筑基后期了，是因为灵力用空了，进阶会慢些。”
不少人都语塞了。
没事当然好，只是被霍玄的修为境界惊到了。他们不少人在原地踏步，之前也只有沈清辉升了一个小境界。伍磊停在练气大圆满数月，本以为离筑基之期不远，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这种落差在各人心里是不同滋味。
白水没太在意这些，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宗主没说实话。
此次进阶时间格外长，日落时分还没结束，白水让大家都先回去，他在这儿等着。
全正看他们师兄弟感情好，等其他人都走后，问道:“你们从前就相识，可知道他有什么心结吗？”
少年本来看着霍玄，听到宗主这样问，心里打了个突，不明所以的看向全正。
“你不用紧张，我无意探听你们的私事，只是他的心结很可能会阻碍他修行，不解开于他有害无益。”
“他一直所有事都拿得稳，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白水此时觉得自己对霍玄的关注不够。
“我们都是家里捡来的，但他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在意，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的心结。”
全正大概能勾勒出一个心思深不喜言表的少年样子，只是，仅仅是非父母亲生就会如此吗？
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和白水多说，免得徒增烦恼。
一直到月上中天，霍玄缓缓睁眼。
白水差点蹦起来，“你……你没事了？”
“进阶很顺利，当然没事。”
语气平稳，像是一切尽在把握。
即使到了现在的年岁和修为，见惯风雨，全正看了霍玄这样还是差点没绷住宗主体面，又好笑又气吧。
小小年纪不看重性命。
此刻责骂也没什么用，只能徐徐图之。
“行了，都先回去吧。霍玄你好好调息，休整两天稳固境界，再去上课。”
“多谢宗主为我护法。”
霍玄双手做子午诀抱拳，向其致谢。
待两个少年离去，全正唤了符摇来。
“你去查查霍玄和白水在望江郡的往事。”
“怎么，身份有问题？”
全正摇头，“通常金丹后期才有心魔劫，霍玄小小年纪，已生心魔，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今天小境界提升，已经在渡心魔劫了。”
符摇面露惊讶之色，“才十五就有心魔？”
许多修为高的人，只要没做什么亏心事或者遭遇重大变故导致心境巨变的，一些心思清正的人到元婴化神才会有心魔劫。
霍玄这种情况实数少见。
今晚上很多人难安此夜。
“喂，宗主说你有心结，你怎么回事啊。”
白水藏不住话，回去路上就发问。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我不信，那点事能让你耿耿于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看不上那些人，没把他们放眼里。”
白水承认，他自己是有些计较被人排挤捉弄，不过长大有能力反抗之后，情况就好很多，自从来了这里，他都不太记起以前的事。
但他记得霍玄的眼神，看那些人的眼神，就和看一棵树一株草一样，不生气也不愤怒。
“没骗你。”
简单三个字让人有点泄气。
问不出来算了，反正命是自己的，他也管不着。
“把这都喝了。”
一排竹筒出现在桌子上。
“生气也没必要这么整我吧。”霍玄很无奈，“好吧，我会全喝掉的，明早你检查？”
这还差不多。
白水满意的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一早，白水是被方蓝衣吵起来的。
“大清早的爬两座山过来，今天又没早课，你闲的啊。”
“霍玄都筑基后期了你丫不着急的吗？都没点紧迫感？”
方蓝衣昨天被刺激一下，整晚睡不着，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全宗门就是他修为最低，人是要面子的，必须快点提升啊。
“你怎么不找伍磊沈傲乾他们。”白水一脸我懂的得意表情。
一定是他人缘太好了。
因为你最闲，他们都在自闭冥想。
方蓝衣正色，“当然是因为白二师兄最靠谱了！”
去道场之前，白水还特地到霍玄房间看一眼，见他在打坐，桌子上的补益剂都喝完了，不由点点头，又掏了五瓶放下。
完全没看见榻上的人眉毛微微抽动。
“不过你也太着急了，师兄不是总说欲速则不达。”
他看方蓝衣修炼热情空前，担心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操之过急是不行，但是完全没压力也不行啊，你比我高一个大境界呢。”
两□□来脚往的打了几十个回合热身，这是第一次，方蓝衣一声疼都没喊的。
练武这种事，一向他是不会丝毫手下留情的，拳脚都重的很，没挡好的话身上就是一块淤青，除了霍玄能和他斗上百回合，其他人都坚持不下来要叫饶认输，今天方蓝衣倒是让人有点刮目相看了。
“不错嘛今天。”
“必须的。”
毕竟他也是有些觉悟的人了。
两人运气回灵准备修法术时，一道女声忽然传来。
“你们天市宗的弟子真是勤勉，小小年纪这么早起来用功。”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身着淡紫色法衣的女子，身边还有海棠长老，崇信长老和顾璟师兄。
“这是紫微宫的凝冰真人，你们过来见个礼吧。”海棠招呼他们过来。
既称真人，那就至少是金丹修为以上了。
“海棠你可真是精啊，这见礼了，我就得给见面礼，过来拿你一点蜜，这么快就惦记让我还礼。”
凝冰和海棠多年好友，说话间也总是玩笑。
“那是自然，给你的都是年份好的蜜，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可不要时刻惦记着。”
等这些长辈走了，两人打开手里的雕花木盒子。
金光闪闪的差点没拿稳盒子。
“我的妈呀这是灵石？”
方蓝衣顿时觉得盒子十分烫手，他长这么大连大锭的官银都没见过，何况是实打实的灵石。
“还真是。”白水左看右看，拿起一颗在掌心，吸收里面的灵气，非常顺畅，很快补满丹田。
这玩意在修仙界可以当钱用，也可以直接吸收灵气，比回灵丹好用太多，可是就是贵，一颗下品灵石能买一瓶回灵丹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果然我努力就有回报！”方蓝衣被意外横财感动的不知所以。想当初他还为来天市宗的路费发愁，要不是村里乡里募捐，还有邓爷爷为他筹集，买了张渡海方舟的票，单凭徒步，他走三年都到不了天市宗。
“紫微宫的人这么有钱的吗？”
“你不知道？”
方蓝衣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紫微宫诶，天上的帝星也叫紫薇星，他们能叫紫微宫那肯定是不一般的，中州这么多的仙道宗门，紫微宫的名头那也是叫得响的。”
总算这段时间书没白读，他知道不少关于中州修仙界的事。
“反正我听说，紫微宫有好多弟子都是命格富贵，出身不凡，气运非同一般，挺玄乎的。”
白水点点头，看那位真人散财童子的样子，是挺玄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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