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橘子海·下
周屿走向公交车站，果然看见沈月澄。
沈月澄正靠在垃圾桶旁边的电线杆上抽烟，低着头，露出纤细的侧颈，微弱的红光明明灭灭，
周屿不说一言，慢慢朝着她踱步过去，一米八几什么也不做压迫力也极强。
太阳已经落幕，夕阳浮动，月亮已经在冒头。
沈月澄抬眼一眼看到了他，没有一点惊讶，头轻靠在电线杆上，手随意夹着烟，拿起来吸了一口，离开，手微抖，把烟灰抖掉。
全程不发一言，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一直盯着周屿。
周屿在干什么呢？
周屿看见她无比娴熟抽烟的样子，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变化。走了几步，停下，转头在离她近一点的空座里坐下。
目光收揽一切，沈月澄继续捏了第二颗爆珠，吸了两口，本来想缓缓把气吐出去，但感觉烟漫出的异常之慢。
缓了会儿，把烟在垃圾桶上烟盘里按灭，站了两秒
往周屿的方向，轻轻走了两步。
夜晚秋风不太温柔地旋转着，和温暖的室内不同，带着凉意，会让人清醒。
周屿微驼着背靠在广告牌，手搭在膝盖上，像拍画报一样。
眼睛一直跟着她，看她走了过来，也没说话，长手一伸，扯着把沈月澄带了过来，两人一起坐下。
一靠近，冷冽的海风气味夹杂在空气里过来。
就是这个气味，周屿的香水味道，一下缓和了大街上风沙的浑浊。
沈月澄还是什么也没说，周屿也是
只有落叶在路面上滚动的声音。
公交车很快来了，沈月澄先上了车，周屿安静跟在后面，可能真的跟身高有关系，就算离了一定距离，沈月澄仍然感觉自己被笼罩了，笼罩在影子里。
在两个并列的位子坐下，窗户打开了一寸，风正好钻了进来，被挤压地变得温柔了，微吹起的发丝，周屿若有若无的视线飘过，和发丝交织……两人肩膀碰在一起，什么话也没说。
回学校要坐三十分钟，在摇晃的车厢里，沈月澄感觉酒的后劲上升了一点，有点晕了，自然地把头倾斜，慢慢靠在了旁边男生的肩上，好舒服，沈月澄调整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轻闭上眼睛。
周屿闻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橘子香味，带着花香味，北方不常见的白色小花和刚剥完酸酸的橘子汁水混合在一起，最后还有淡淡的一缕烟草香。
依旧无言，直到下车，周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慢慢睁开眼睛脱离梦境，眼睛一眨一眨，重新适应隐形眼睛的位置。
“下一站下车。”
沈月澄没回答，看了看他的右肩，伸出手捏了几下,最后拍了他一下,要刷卡下车。
两个人往车门走，沈月澄刚睡醒，脚软了一下，还好周屿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扶住她。
“谢谢。”挥之不去的弯弯笑眼。周屿垂眸盯着她的脸，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长得本来就是有轮廓的脸型，不笑着垂眸，线条愈发明显。
盯着他的眉骨发呆
下车，离学校还有300米的路程，并排走着，风没有停下来，依旧在身边绕着，安静得能听见风忽大忽小的声音。
周屿说话了，太久没开口，先轻咳了一声，开口自我介绍：“我是周屿。”
这是什么开展？
沈月澄有些想笑，点点头，目视前方。
她一个人偷偷地喝了很多酒，几瓶啤酒，烧酒，后面点的米酒也喝了两碗。混合在一起，其实脑袋有点恍惚了，没醉，这点酒不至于，但是开始晃神了。礼貌还是没忘，打算礼尚往来也自我介绍，还没开口，周屿抢着说了“我知道你。沈月澄。”
沈月澄沉默了两秒，也开口“我也知道你，你是宋微的男朋友。”
沉默
周屿不自然地开口“已经分手了。”
沈月澄“啊”没再接话，走了一步，转头发现周屿已经停下来了。
周屿停下，想开口说话。
沈月澄，抬着脸。明晃晃地盯着他，心里想着，虽然周屿长得是痞帅痞帅的类型，但现在莫名看上去好乖。
呆呆地，好可爱。
还有他的眼睛，其实是比较圆一点的眼型，瞪大之后好可爱。
北京早已入秋，漫天的银杏叶，站在街头，恰好旁边就有一棵银杏树，风吹过，就带下来零落的杏黄叶。
每一次经过，都留下了痕迹。
什么也没有问
默契地没有开口
沉默不是寂静
都藏在沉默里
这微妙的时时刻刻丝丝根根的拉扯和颤动
心照不宣
沈月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眨眼的动作像放慢了倍速，一点点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有电流通过
眼神一点点涣散开来了，但又明白着一切。
周屿也一直看着她，慢慢抬起手把帽子摘下，走上前盖在她头上，想把她明亮亮的眼睛挡住。
沈月澄顺着他的动作，把帽子戴好，朝他走了一步，偏着抬了头。
脸小小的在帽檐下
把眼睛盖住了，最诱人的变成了嘴唇。
周屿眼神一路向下停住，有些全身发麻，电流通过的实感。
脚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
月亮出来了，已经高高挂在星空，偶尔一两颗星星在闪烁。
欲啊，这难以割舍的东西
周屿往下压住沈月澄，沈月澄又开始她的笑容，也或许是他醉了，她根本没有在笑，是她的眼睛自己在笑，欲语还休，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
周屿完全没办法从她的眼睛里脱离出来，眼睛真的太迷人了，弯弯的，所谓的桃花眼，从第一眼开始就没法移开的眼睛。
后面的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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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唇开始，沈月澄自然地把手搂上周屿的脖子，微微用力，两个人更加不可分离，最后分开，两人都有些气喘，沈月澄还喘着气，又凑了上去，慢慢用力，牙齿咬了咬周屿的嘴唇下缘，左右缓缓地移动，磨着。
一阵电流穿过，轻轻地麻痹感，微颤。
周屿的手掐住她的腰，一点点轻触地往上。
沈月澄被他弄得很痒，也没恼，脖子微微用力抬起，靠近周屿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手在纹身突起的地方停住，周屿挑眉看她，她眼睛有些迷离，没有回答。
一遍一遍摸过突起的字母，晦涩不明的意义。
泪水无法抑制地一颗颗往外冒出，眼睛充满了雾气，沈月澄把早已把隐形取掉，原本在视线里不太清晰的视线在液体的折射下再度恢复原样。
比如他的眼神、他的鼻尖的立体形状，他脖子上的小痣
周屿一遍遍亲着她的眼角、鼻尖、嘴角、嘴唇、又回到眼睛。
他对眼睛有着痴迷。
沈月澄要开始骂人了，周屿又开始亲她，退回了她要骂出口的话，背上的突起、凹陷，一节一节都清晰展现在指尖下。
安慰着，转唇之间，沈月澄逐渐适应起来，缓过来许多，头上冒了很多汗，周屿给她擦去，捏捏她的耳朵，仔细眯眼一看，心里默数。
“你打了几个耳洞？”
打了很久的样子，就放着，没有任何装饰。就在大家最常打的地方简单地戴了两个耳钉。仔细看，才能发现。
沈月澄回忆了一下“7个吧。”也不是很确实的样子。
耳垂
耳骨
耳蜗
“还差了一个，是在哪里？”手捏上了耳朵，一个个找寻着，轻点着。
此情此景，任何的触碰，都是添加了催化剂，手指尖和耳骨的相触，柔软。
红浪一阵阵走过沈月澄的肌肤，白红渐变。
沈月澄微微撇头，不让手指继续在耳朵上游离，盯着周屿轻声说：
“seeuinthemoon”
没头没尾
但周屿懂了
是大腿根部上的纹身。
她的话语，她的表情，都像是在责怪他。
周屿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心思，但他想和沈月澄说说话。然而一看到了沈月澄的表情，她的眼睛，感觉刚刚极力的忍耐，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淡淡的香水味蔓延开来，海浪的激荡起伏反反复复，橘子一片一片慢慢剥开，渗出汁水，海洋的盐风和橘子的清香交织在了一起。
耳边的情话，不停地起伏，一同升高的体温，碎零飘出的音节，同频率急促的呼吸。
牙齿咬上了周屿的肩膀。
夜晚车正在入库，星星一颗颗在摇晃，树上的花悄悄地开了，树叶起舞至掉落，最后到底还是归于平静。
牙印
和
一片橘子海
最后是周屿抱着她去洗了一遍澡，洗澡洗了两个小时，沈月澄只来得及把自己的隐形眼镜丢掉，本来就喝了挺多酒，再经刚刚，困都困死了，不管不顾地由着周屿了。
后来周屿把沈月澄搂抱在怀里，沈月澄脸小小的，没什么肉，看上去很瘦的样子，但身上并不只是骨头，身材很好，肉也软软的。
沈月澄已经入睡了，感受到身上的压感，哼了两声，翻身，也伸手抱住周屿的腰，像抱抱枕一样的姿势，还往怀里拱了拱，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又睡过去了。
周屿也困，看了看她靠着自己，闭眼睡着的样子，心脏像海面一样起伏不停。
慢慢开口出声：“沈月澄。”
沈月澄累极了，已经熟睡，但睡梦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轻轻地蹭了蹭周屿作为回应。
周屿看到沈月澄靠在自己胸口乖乖地睡着的样子，一阵恍惚虚拟与现实交错，意识还没有赶上凑近又亲了亲沈月澄的额角，无法抑制地亲了好几下，又继续往下亲到了耳朵，停顿，克制住了自己，又圈紧了手臂，下巴放在沈月澄头上，一个完全拥有的姿势，闭上眼睡觉了。
………
天还没有亮
沈月澄睁开眼睛，愣了两秒，看了看周屿的睡颜，感叹，帅哥就是帅哥，睡颜也是能打的。
从怀抱里脱离，起身时怎样都无法忽略的僵硬，她捏捏自己的腰，悄悄地起身。
昨晚没有喝醉，连微醺都没有，一秒都没有丢失地展开在回忆里。
疯了疯了！
美色误人。
没时间消化现状，她连脸上懊恼的表情都在控制，轻手轻脚地找到自己的包和衣服，穿上，关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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