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病院休养中发生的事
警察们离开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鸣海瑛太担心地看着垂着头不发一言的妹妹,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是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只是这两天一直乖巧让人安心的妹妹忽然的情绪爆发着实出人意料。
“云云?”他试探着喊。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繁云一个猛回头,满脸惊愕。
“你——”怎么知道这个昵称?!
瑛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繁云。”
发音十分蹩脚,别扭极了,一点都不标准。
“这是你母亲在你出生前,按照她家乡的习惯给你取的名字。”青年抿唇,有些不安的模样,“妈妈希望你留下。如果要换个新名字的话,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繁云几乎感到害怕了,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过相关内容啊?!
这是什么?什么原因?是世界在修补漏洞试图将她同化吗?还是只是她想多了一切只是巧合?
名字是最重要的识别一个人的符号。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她一直借着不一样的名字来区分彼此,不可否认她还抱着有朝一日能回去的念想。
但若是改成一样的,这意味着什么?象征着什么?
她真的,能接受吗?
短短数秒内伦理道德人生哲学在繁云脑子里打了一场世界大战,最终私心占了上风。
就当做是替原主实现愿望的小利息吧,她还是想留下这个名字。
繁云同意了,只是提出保留汉字,发音改为训读。
鸣海瑛太安心了,下一秒想到了什么一样哽住:“完蛋,这好像要保密来着?”
水母打出一个问号。
“就是,抚养权的事。”瑛太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妈妈正为这事在国外,嗯……吵架。听说你出事之后……据说把舅舅揍了一顿,然后告到外祖父那边去了。”
干得漂亮啊我的姑姑!繁云眼睛都亮了,她也想揍那个不负责任的渣爹。
“妈妈想把这件事作为惊喜,等办成了再告诉你来着……”鸣海瑛太无奈,“结果被我说漏嘴了。”
繁云眯起眼,笑得特开心。
“额不对,跑题了。”瑛太正色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已经是家人了。家人之间是会相互信任的,所以,如果你愿意说,我们就愿意相信。”
“即使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会一直等你的,所以不要太难过了。”
这是什么天使吗?繁云愣愣地看着认真的青年不禁想到。
虽然刚才只是表演,但这么安慰也太犯规了吧!
“谢谢。”她干巴巴道,“我有点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吗?”
“嗯,好好休息。”瑛太给她掖了掖被子,贴心地离开了病房。
被刻意压在心底的负罪感此刻偷偷溜了出来,几乎使繁云感到窒息。
“哈?”繁云满脸不可置信的空茫,“这算什么?”
忽然接手的人生如果满是不幸也就罢了,这么幸福的话要让她怎么做才好啊。
原来那孩子知道吗?有同意吗?会后悔吗?
如果什么也不知道的话她不是就成了占用别人幸福的小偷了吗!
繁云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怨气:不到最后一刻为什么随意放弃了其他可能性啊小混蛋!
深吸一口气,她在脑内的代办事项里狠狠加上了一条:【找回原主的灵魂。】
——
整理好情绪,繁云打开脑内的待办事项列表。
那里有一份名单,标题赫然是【死亡名单】,上面整齐地罗列着姓名、日期和死因。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张表肯定会吓一跳,因为这些日期全部都是未来。
第一行的名字已经被划去,正是萩原研二。
这些都是繁云在仔细回忆那些看过的景象后列下的打算改变的意难平。
她来的时间点还算早,如果说琴酒那当头喝棒是开启柯南元年的标志的话,她现在处于柯元前七年。
多亏了来得早她才能帮萩原研二回避死亡结局,但其他人的死亡flag可没那么好拔。
在那些繁云想救的人里,死于意外的难在日期不明和随机性,死于案件的难在如何提前阻止悲剧,还有将近一半的死者的死亡都跟黑衣组织有关!
介于名单上第二个名字正是同样死于炸弹犯之手的松田阵平。接下来的计划有两个大方向:1、想办法混入黑衣组织。2、利用已有的信息找到那个该死的炸弹犯!
她本人肯定不能混进组织里去。先不说这身娇体弱的组织收不收,就算进入组织也很大可能存活不下去,更何况红方这里也需要做些文章。
有萩原研二在,繁云已经基本钉死在红方了。年龄放在那里,这个身份注定不可能作为卧底加入组织。
综上所述,加入组织只能委屈水母。
水母的幻觉技能相当好用,凭空捏一个假身份也绰绰有余。这几天她用幻觉扮成不同的人,用护士姐姐们做了测试,结果显示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不妥。
只是凭空捏造的身份临时用一用还可以,想混进组织那是绝对没戏。到时候组织一查,好家伙没有任何过往经历,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吗?那琴酒的□□可要饥渴难耐了。
但一个有迹可循又不会在将来上演真假美猴王的身份对于没有官方机构支持的繁云来说着实难找,身世清白的想都别想,只能从一些黑色渠道入手。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完全不清楚这东京的里社会构成。就算借助小泉红子的手段,收集情报和从中筛查有用信息也都需要花时间。这个大工程还需从长计议,先搁置不提。
再来是那个炸弹犯的问题。也不知是她看漏了还是怎么,繁云死活想不起那个炸弹犯的姓名。她只能想起那个炸弹犯的丑恶嘴脸,连长相都在画风的影响下仅供参考。
不过这也其中能提取出的炸弹犯的信息也相当可观了:男性、身高体型正常、年龄在30到50岁左右。黑发、细眉、戴眼镜、有可能是双眼皮、鼻子很大、有眼袋和法令纹。
虽然这些都是七年后的情况,但按照这个模拟人像再调年轻一点、多少能作为参考。
除了从原作入手外从对方所使用的炸弹入手或许也可以得到些信息……
常见的炸药有tnt、□□、□□、□□、□□、c4等,其中□□和c4威力太大管控严格,民间较难入手但不排除非法渠道。
□□很少用做炸药,但可以用于治疗心绞痛,如果有医药方面渠道应该可以入手。
tnt制备方法简单但有剧毒,实验室里可以配置,同时常用于采矿等爆破工程。
□□和□□在爆破工程中也应用广泛,能通过合法渠道弄到。
如果能确定用的是哪种炸药的话,说不定可以从供应渠道这方面下手,顺藤摸瓜查到炸弹犯。
实在不行她就偷偷摸去查户籍档案!整整四年时间她就不信不能把符合条件的人都筛一遍!
如果找到的人话……还是尽量别让他落到红方手里的好……
想到日本法律中形同摆设的死刑和穿越前看到的m25剧场版预告中越狱搞事的混蛋,繁云低下头,神情阴郁狠戾。
那个炸弹犯,绝对不能活着!
——
之后的一个月繁云都在无聊地休养中度过,同时分出些精力去收集假身份相关的情报。
其中过程不多赘述,不过有件事值得一提。
在醒来一周后,她的姑姑阿芙罗拉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日本,下了飞机直接跑来了医院。
这个浑身散发着精英气场的干练女人踩着高跟鞋踏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儿子一记爆栗。
“让你照顾好妹妹就给我这么个交代?”阿芙罗拉抱着胳膊对瑛太笑得危险极了。
鸣海瑛太比自家妈妈高了将尽一头,但在气场压制下只能捂着脑袋委屈地乖乖挨批。
阿芙罗拉不愧是战斗民族出身的东欧美人,容貌绮丽身姿挺拔高挑,更重要的是性格够刚气场够大,标准的女强人。
据瑛太所说,他父亲早逝,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失去丈夫后面对如狼似虎想侵吞遗产的亲戚,阿芙罗拉二话不说全给收拾了,之后又干脆利落地带着儿子搬出主家。如今自己经营一家私人安保公司,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怎么听都是个自信张扬,活得随心所欲的厉害人物。
如今一见,大哥这话果然不假,太帅了姐姐!
“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阿芙罗拉转向繁云,表情变得心疼,“云云,你受委屈了。”
看来母子俩这段时间经常联系,估计瑛太已经把自己做的事全坦白了。
繁云这么想着,眼睛亮亮地摇摇头:“没事……姑姑。”
“乖。”阿芙罗拉摸摸小孩脑袋,“如果愿意可以直接叫我妈妈,不愿意也没事。”
繁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喊出口,只是又小声喊了一遍姑妈。
阿芙罗拉欣慰地笑了笑,没有强求。随后她反手抓住想偷偷溜走的瑛太,冲繁云温柔道:“云云你休息会,我跟你哥交代些事。”
鸣海瑛太捂着额头叹气,他刚才又挨了一记爆栗,但显然已经很习惯这种作风。
“妈妈就是这样,看起来凶其实很温柔的,习惯就好。”瑛太解释道。
“嗯。很帅,喜欢。”繁云笑得眉眼弯弯,表示自己接受良好。
听说小姑娘在医院养伤无聊,征求过当事人意见后,阿芙罗拉给繁云找了个日语老师。
雷厉风行地安排好后续各种事宜,阿芙罗拉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
不知是不是柯学世界的人都能获得体质加成,一个月下来爆炸事故中负伤的警官们已经恢复地差不多。连伤得最重的萩原研二都脱离了卧床修养的阶段,可以下地活动了。
于是一天上午,繁云的病房就迎来了难得的客人。
姑姑和哥哥都忙于工作学业,要到午饭时间才会来陪她。繁云睡醒了就盯着窗外发呆,神志控制水母在外游荡。
敲门声响起,繁云回过神来,抱着疑问,她开口:“请进。”
萩原研二推门进屋,笑着对她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克劳蒂娅小姐?”
哦呀?繁云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萩原打算找她聊聊,但没想到偏偏是水母不在的时候。
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可惜,繁云歪歪头回应:“早上好,叫我繁云就可以,请坐。”
病房里有扶手椅,萩原坐下笑道:“抱歉啊,打扰你了。”
“哪里,没什么可招待的东西,委屈你和我一起喝牛奶咯。”繁云语气缓缓,“吃药的话咖啡和茶都不能喝吧?”
“是啊,多谢提醒。”萩原从善如流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牛奶,“小繁云比我想象的更……活泼一点呢,啊,可以这么叫你吗?”
繁云点了点头:“当然,萩原警官,谢谢你当时保护我。”
“职责所在罢了,没必要谢我。”萩原有些无奈,“别那么严肃,直接叫我萩原就好,现在可不是工作场合啊。”
“那……萩原哥哥?”
“嗯,这个好。”萩原满意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萩原研二的高情商稳定发挥,谈话内容轻松愉快,连社恐的繁云都忍不住多说几句。
他甚至会为了照顾我半吊子的日语水平放慢语速!繁云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这样的男人活该他受欢迎啊!
像女子高中生的聊天一样,话题一路变化,最终转移到了日本的恐怖电影和都市传说。
“日式恐怖也算是风格独特,和西方的完全不同呢。”萩原支着下巴,“你更喜欢哪一种?或者说,更害怕哪种?”
繁云思考一阵,摇摇头:“都没感觉。”她觉得中式恐怖才是永远的神。
“哦?你是不相信这些吗?”萩原笑了笑。
“不,我信。不如说正是因为相信才不会怕。”繁云神色认真,她隐隐察觉到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
“那……之前爆炸发生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不太符合常理的东西吗?”萩原收起笑容,语气有些犹豫。
两次看见奇怪的水母,对方离开时都往楼上去了,而他的病房正上方刚好是繁云的。结合繁云之前的表现和松田所说的经历,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对方一定也知道什么。
“比如?”繁云故作不解,心想:摊牌的机会来了!
“比如……水母之类的?”萩原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紧张,总觉得即将得到的回答非常重要。
如果繁云知道这个想法的话一定会高兴地告诉他:没错!你的世界观马上就要被重塑啦!
没有立刻回答,繁云盯着萩原的眼睛,眼神直勾勾地近乎冒犯。
病房一时间陷入沉默。
半晌,繁云哼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嘴角渐渐扬起弧度:“……原来如此?”
“你和那位松田哥哥是很好的亲友吧?幼驯染之类的。”女孩一手点在颊边,语气幽幽,“羁绊,相当深厚呢。”
“除了那位之外还有三条清晰的线,是其他的朋友吗?”思考了一下,繁云继续说道,“嗯……还有一位年长的同辈亲属,是姐姐吗?两位都从事了绝对不会倒闭的职业呢。”
她怎么会知道?!
萩原研二瞳孔猛地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繁云。
“别急着怀疑,没有事先调查。”比出噤声手势,繁云歪歪头,“萩原哥哥是很好的人,所以我把秘密告诉你。”
判断出对方没有恶意,萩原冷静下来,听繁云继续娓娓道来。
“松田哥哥应该都告诉你了吧?”女孩目光澄澈、态度坦然,“我可不是说谎的坏孩子哦,除了能梦见未来的事之外……”
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偶尔会在别人身上看到一些象征别人命运的线。”
“至于水母……”繁云说着看向窗外,萩原研二的目光也顺着转移。
黑红色冥河水母刚飘进窗口,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人性化地挥了挥触腕。
“这是莫比,我最好的朋友!”女孩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它在跟你打招呼哦。”
莫比,这是原主曾经给水母取的名字,繁云毫不客气地沿用了。
萩原僵硬地挥了挥手,对女孩的话已经信了八分,他只觉得自己过去这么多年都算白活了。
繁云对萩原的反应相当满意:装神弄鬼大成功!
不枉她双线操作让水母立刻赶回来。
那么……要趁现在把萩原研二原本的命运告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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