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028
——“医护组那个白毛的，脾气大医术高。谁惹他不开心了他就不治谁，谁给他治过他就绝不会留后伤。”
“这是那空降的新人入职一星期后，职员们给予他的一致评价。”
新人培训室内，百无聊赖的allen趴在桌子上说：“你就跟我去一趟二楼看看嘛。”
溯渊回道：“你已经吵了二十分钟了，我还是一样的话。没伤没病去那干嘛，要去你自己去，我忙。”
“你忙还不是你自己搞的。”allen叹了口大气，“内勤组的拜托别理就行，好好的月假你全拿来做向导、改试卷了。工作狂啊你？”
“在家闲着没事，赚点加班费。”
“你就一孤家寡人，管理局的薪水还不够你花啊？”
“够啊。”
再度评完一个新人的考试分数，溯渊转过身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而我有的是时间。”
allen耸耸肩：“行吧，老说不过你。”
“是说，你一个没放假的怎么比我还要悠哉？最近没任务啊？”溯渊皮笑肉不笑的问。
allen回：“当然有啊，早上刚接到的。”
“你什么时候出发？”
“嗯……大概一个小时后。”
“……”
溯渊怔住问：“这么赶？”
事前会议不用开了？
“毕竟是求救令嘛。时转部的现在在校对涡门，用好就出发。”
“求救令哪发的？”
“南北战争时期的am。追捕队说有一组特别难搞的罪犯。”
难得的正经形态只会出现在准备穿越时空的allen脸上。他又说：“他们的意思是，在期限之内光靠他们搞定不了。而最后期限……只剩五天。”
“所以黄金时段全用完了。”溯渊呢喃道。
想了想，自己刚刚似乎漏了个很重要的关键词。他睁大了眼，两手不自觉地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澈响。
他说：“等等，你说一组？莫非是犯罪集团？”
allen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去了才知道啊，谁知道追捕队的有没有手急打错字呢。”
溯渊默然道：“不太可能吧……”
“我觉得有可能。”
“嗯？”
从哪可见？
“传讯的好像是个菜鸟，他把内勤组的暗号忘了大半。”
“那你怎么接到任务的？”
人事安排、调度支援是内勤组的主要工作，把内勤组的传令暗号忘了，就等于执行任务的所有人都成了孤儿，这可比忘了情人的生日还要严重。
allen摸着下巴说：“他走了狗屎运，求救令直接打到局长那里去了。”
“……”
人才啊。
思索一番后，溯渊对allen说：“既然这样，需要我一起么？”
人多力量大。
allen拒绝他说：“不用，你忙吧你的吧。追捕队总队长带了批精英部队，还有审判官亲自随行。”
溯渊不禁扬眉道：“审判官？那大爷跟去做什么？”
“顽强不改，就地处刑。”
在管理局内，能定下罪犯刑责的只有执法部，执法部里唯有一名审判官，和局长两人被称为时空管理局的双梁柱。
而在审判官底下还有五名执法官，他们被称为“铁五人”，平时鲜少会走出执法部，成天都关在部里审问犯人。
顺道一提，追捕队是直属于执法部的，内勤组则是直属于局长。其他部门则以特勤组为首，依照程序行事。
【特勤a，如有听到呼叫请速速前往时转部——】
allen的传讯马上就来了。他笑笑说：“他们的效率提高很多啊。”
溯渊说：“走吧，我送你。”
时转部是管理局人数最多的一个部门，他们的主楼层，是从八楼往上数，直到他们的目的地十五楼。新人培训室则在大厅右手边。两人在等电梯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南北战争的历史。
电梯门开之后，有人却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喊道——“不好意思，能让让位置吗？医护组有急诊。”
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分散左右跨一大步让出入口，与此同时，一名白衣青年火急火燎的冲进电梯里。
动态视力极好的溯渊，注意到来人手速很快，过门的时候他顺道将身份识别擦上扫描区，电梯顿时摇身一变成了天梯。
门关后，“叮咚——”一声，抵达五楼诊疗区，整个过程用不着三秒。
allen指着关上的金属门，张大了嘴说：“喂……你有看到吗？”
那头标志性的发色，就算是在人种混杂的管理局内也鲜少人有，极难认错。
银发的白袍医生。
无疑是那空降的新人！
allen兴奋道：“终于见到人了，可惜我来不及看到他的脸啊！你有看到他正面么？”
溯渊说：“有。”
“你小子好样的！局里的眼力测验年年第一不是白当的。他长什么样？”
溯渊回想着他方才的惊鸿一刹，对方低着头没注意到他，可他却把那张脸看的一清二楚。
微微吊稍的丹凤眼型、银白的发色、苍白的肌肤、冷冽刻薄的气质。
还有心头忽然涌上来的熟悉感。
溯渊不确定的说：“我好像曾经见过他。”
allen诧异：“啊？你认识他？”
“不。”他摇头。
努力回想之后，他的记忆里并不存在于与那张脸任何相符合的人物。
溯渊说：“应该只是错觉吧。”
allen：“？”
他听不懂但是他很好奇。然后换来溯渊一个好脾气的白眼。
“你不是赶着出发？不按电梯门吗？”
“对齁！”
-
突然就没了个人在身边呱噪，溯渊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也庆幸如此，他才能安心的替局里做个临时培训师。
本届公开招募入选的人数比原先预期的更多，再加上最近任务也多，内勤组根本忙不过来，就托他帮新人上一些实务课。
所以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带领着新人，身处于管理局在外特别建立的训练磁场里，也就是考生们接受户外测验的地方。
只不过上回实属新人特有的狗屎运，幸运的抽中现代场景，是他们非常熟悉的环境。这回倒霉的抽中了签王，在太平洋正中央，新人们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系统直接扔进汪洋大海里。
“在你们接到任务的时候，虽然内勤组都会提前通知你们要去的地方和年代，可是涡门的降落地点却是随机的，而这堂课的目的就是要考你们的临场反应能力。”
站在观测台上的溯渊语调冰冷的说。
其中有个平头的少年顶嘴回道：“一开始公开招募的时候明明有说，局里只要出任务都会配上好的装备啊！问题是，啊我们现在双手空空，唯一的装备就只有一个破烂背包，是能应变出个什么？！”
一个浪涌袭来，话才说完的他张着嘴，被迫吞了好几口咸水，呛的不行。
其他新人胆子没他大，只敢暗自附和，身体还在默默地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袭击，努力不要让自己那么快就沉入海底。
溯渊听完只说了句：“你不服是吧？”
少年硬着头皮点点头。
“行，那我亲自下场带你们演练一次。”溯渊举起一根食指说。
他按下控制面板，新人们从大海里被一团球体光晕送了上来。脚底板安稳的踩在观测台上时，许多人不禁喘口大气。
紧接着，溯渊背起和他们相同的急救包，以极其标准的姿势，从观测台垂直跃入底下那一大片汪洋。
“扑通——”一声，高空落水，没激起什么水花就算了，人还很安稳的探出头来，完全不受大浪影响。
他打开已经湿透了的急救包，从最上层抽出一片防水布，布旁边有个绳头，拉下之后扁布便自动充气成一艘小型救生船，溯渊手脚麻利的爬了上去，尔后他一股脑儿的将包里所有东西给倒在船上。
包里有几瓶包装水、一大包干粮、拆了就即可食用的热压缩食物、一个旧式指南针、和一只需要自行组装的划桨，当前的所有物品足够他找到一个好的着陆点。
头顶上的新人都看入迷了。溯渊用他们听得到的声音，在浪潮的拍打声中，语调风凉的说：“第一课，检查手边的所有东西；第二课，物尽其用；第三课，随时保持冷静。”
他指着一开始不服气的少年又说：“诶，就你。面板上的有个红色的钮，帮我按一下。”
少年手抖的照着溯渊的指示去做。
场景一转，一行人再度回到训练场内，每个人身上那湿透了的衣服也已被系统自动烘干。
久久都没人敢开口。
直到有人小声咕哝了句：“能做特勤的果然不简单。”
“嗯？”
溯渊瞬间找到说话的源头，是名少女，她在被他发现之后怯生生的低下头，生怕被他责备。
他微笑说：“特勤能做的事不只有这样。可这样的小事，局里所有的前辈都一定会做。”
新人们：“……”
小事！？
从高空中跳进太平洋算是小事！？
在各种的严峻环境下存活下来算是小事！？
偏偏眼前这名大他们不到十岁的青年确实做到了……
而且还做的十分轻松……
看着新人们的眼神从不敢置信，至崇拜，再到自我思索、自我放弃、自我安慰，联想到刚刚顶嘴少年说的话，溯渊冷哼一声。
这群傢伙似乎没有清楚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我说这是小事并不是在吹牛，也不是在打击你们，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用觉得自己做不到，只要在这里的时间内用心去学，再结合实际的经验，两相积累下来一定会有收获。”
“还有刚刚你们提到的上好装备，局里是一定会给的没有错，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我们是穿越时空，是从科技便利的现代回到生活不便的历史中。只会一昧的依靠装备，万一装备坏了，能修吗？要是你们人不幸被原居民抓了，能靠空手自保吗？”
“31世纪了，用点脑子做事行不行？每个场景的急救包，发下去必然有他的用意，可你们却连打开它都不愿意。”
“所以你们当管理局的工作只是玩玩而已吗？穿越时空真的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吗？别傻了。”
“如果有不想吃苦的，现在提也来得及，我立刻送你离开这里。”
一席话教训下来，鸦雀无声，可却没有人敢说放弃。
耗尽所有的心思和时间，挥洒过无数的血汗泪，就是梦想着要进来时空管理局工作，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以上，我只说一次，以后我不会说了，你们也听不到，毕竟我们一定不同部门。”
溯渊无所谓的耸着肩说：“休息时间够了，我的演示也做了，轮到你们实操下一个场景。”
他按下控制板，磁场内的场景又变了。
这次又是签王——庞贝古城的末日。
活火山爆发，人间炼狱。
新人们听天由命的叹了口气，每个人都已经预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是怎样度过的了。
在滚滚炙热的岩浆当中，逃出生天——
-
经过三天的魔鬼训练之后，看着全都瘫软在地的新人们，溯渊拨通了内勤组的专线。
那头很快就接了电话，半透明的电子视讯屏幕漂浮在溯渊面前，显现出一个年龄看着有三十好几、黑瞳黑发的男人，他和溯渊的长相一样都属于标准的东方脸孔。
溯渊说：“休息时间，派人来接我们回去吧。”
名字叫于纪寻的男人笑说：“三天，你可真行。我们的雏鸟还活着吗？”
转了个方向，溯渊用大拇指指向身后说：“喏，活得好好的。”
“我这就派船过去。”
掐断电话之后，溯渊把奄奄一息的新人们叫起，速速整顿好队伍，可这次等了大半天的时间，局里新人专用的特快飞船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他再次拨通于纪寻的电话。
“喂！？”
对方这次接电话的声音匆匆忙忙的，说话中夹杂着奔跑的喘气声。溯渊立刻察觉不对劲，问：“出事了？”
于纪寻说：“医护组突然发生难民大暴动，局里剩下来能调用的打手又几乎全跟allen他们走了，其他的人都下去支援了。我现在亲自去替你开个涡门，你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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