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028
暴动？
医护组出事了？
溯渊脑海中顿时浮现那人的面容。他对所有人说：“等等我会先离开，你们再自行回去自己的部门。想先回家休息的可以打假条发给我，我晚点再批准。我的通讯暗号应该记着吧？”
新人们回：“是的前辈。”
“可是前辈，我们要如何回去啊？”
“本来是要坐飞船的，奈何现在没人有空来接我们，只能破例让你们在训练课还没完成之前接触｛涡门｝了。”
听到｛涡门｝二字，新人们纷纷表示兴奋的嘀嘀咕咕起来。
溯渊却说：“别高兴太早啊。”
他指着放在地上离他最近的一个急救包道：“赶紧找找看里面有没有止晕药，有的话一人直接吞三片，过涡门可没你们想的快活。”
在众人慌慌张张依他的话照做的时候，溯渊打了条急令给于纪寻说：‘我的不用太稳定，能过就好。新人们的你校准一点，他们累坏了。’
所谓急令，只要对方的通讯号就可以发送，并不需要接收人手动点开也能自动播报信息内容，对于正忙活着的于纪寻可是太便利了。
吞下味道不是很友善的药片后，刚刚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举起手问：“前辈，其实我们都听到了。请问……局里出了什么事吗？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溯渊回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
“我叫日西，是空管部的新人。
“空管部啊……这是你以后的工作范畴没有错。我可以告诉你，但现在时间不太够，就简单解释吧。”
在管理局，｛难民｝这词，是对时空难民的简称。特别指那些在遭受时间错乱之后，产生严重的后遗症，只好被空管部从过去带回现代治疗的古人类们。
他们的身份过于特殊，管理局并不能随意将他们交给外面的医院，只能留在医护组让他们接受治疗，等到康复后再抹去他们的记忆，将他们带回原本的时空里去。
也因此，医护组常年挤满了难民，局里吸收不了那么多的伤者。可既然不能让难民出去，管理局还是得想办法消化病患，而方法就是把自家员工交给外面的医院治疗，有保密协议做前提存在，完全不用操心。
这才会有管理局和外面医院秘密合作的情形出现。
只是难民安置的风险处理好了，仍然有另一个更大的危机——
一种电流通过的噼啪滋滋声随着溯渊的解释愈发愈大，尔后，一个深蓝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一米处。狂风不停在涡门四周呼啸着，像是要把人吞噬那样强劲。
溯渊说：“剩下的有机会再提。我离开之后，你们千万别跟着我进来，等到能安稳通过时，内勤组会另外通知你们。”
他迈着大步转过身去，在踏入涡门之前，依稀能听见日西和其他新人们此起彼落的对他说：“前辈你要注意安全！”
其实偶尔当个指导老师也不赖啊。溯渊心想。
睁眼后，不是熟悉的管理局大堂，而是于纪寻那张满额头都是汗珠的焦急面容和时转部内部自用的涡门入口。
看清楚来者是溯渊无误后，他大叫道：“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连大堂出口都来不及连接可能过程不是很稳定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在过程中少了只脚趾头之类的……”
溯渊举起一只手掌制止他说：“大哥，冷静。我要去医护组支援。”
“哦哦对……你下去吧，我——”
话没说完溯渊就下楼了。
于纪寻摇摇头咕哝说：“这孩子老说我急。”
怎么他身边的年轻人们一个个的都特别有个性。
算了！他还是赶紧把那群小崽子送回来再去医护组帮忙吧。
-
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有男有女，穿透过医护组的玻璃大门，震耳欲聋——
“你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我自己！”
“要是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杀了这女的！”
“送我回去！现在就送我回去！我不想留在奇奇怪怪的鬼地方！你们究竟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梦！我疯了吗！”
……
“你冷静点，把刀放下好好说话。”
“请不要这样，伤口又要裂开了！”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先坐起来，我跟你解释——”
……
医护室里，现场一片狼籍。
被打翻的医疗器具和清水撒得到处都是。
没有主人的挂水管线孤零零的交错在地。
拿手术刀想自刎的男人。
哭泣的女人。
疯言疯语趴倒在地的男人。
被利器压制住侧面脖颈的医生。
被逼到门边不敢动作的医护人员。
和暴民两厢对峙着、努力劝说的管理局员工。
他们的中央就像是画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双方僵持不下。为了顾及众人的安全，管理局人员是处于下风的，只能乖乖的听从暴民们的要求，场面十分难控制。
电梯门开开关关好多次，每次出来都有几名穿黑西装的新面孔加入乱局，已经没人再去注意究竟来了谁、来多少人。
直到它最后一次开门带来的那个男人。
正是手里拿着长棍、满身肃杀气的溯渊。
穿越时空的次数挺多，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可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溯渊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原始时代。
忽然，有个声音戏谑问：“像不像人类返祖现象？”
溯渊扭过头去，一眼即瞧见与他说话的人是谁。他心想：这回看的比上次清楚多了。
白袍、银发、刻薄的吊梢眼、疏离的气质。
前几日才见过的，医护组空降的新人。
他微微驼背的上身倚靠墙壁，一手插着白袍前摆的口袋，另一只手像个无事人一样把玩着终端机，随着他华丽迅速的手指动作，稍微露出了左手腕内侧的……黑底红描边的骷髅头刺青？
他并没有看着溯渊说话，可要不是因为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溯渊绝不认为那话是他说的。
他扯扯嘴角回：“是很像。”
溯渊没有要跟他闲聊的意思，医护室里又传来新增加的哭嚎声，听着像是又有谁被暴民夹持了。他一心想去帮忙，偏偏那银发的医生在他走经过面前时，伸出他的长腿绊住溯渊手里的武器，溯渊转过头扬起眉看他。
医生说：“就这么走了？”
溯渊不悦的瞧他说：“我要去帮忙。麻烦你放个脚。”
“特勤，留步说句话？”
“你想说什么？我是来处理事情的，不是和你……”
医生打断他：“你现在进去也无事于补。”
溯渊气笑了：“我不进去和你一起杵在这看戏？”
医生也笑了，应该是说，他从一开始都一直笑着，虽然那笑令溯渊觉得他就像来找茬的。
他缓慢的说：“我杵在这里是因为你。”
“因为我？”
“我在等你来。”
“等我？？”
溯渊心中极度不解。他又不认识他，等他干嘛？
那医生撇着眼，用下巴示意他手里的长棍：“特勤，我们协力。”
溯渊皱着眉头问：“协力什么？？？”
“你从前三句开始都在复述我的话。”
溯渊不耐烦的：“快说。”
“因为我能控制局面，但我需要你帮忙。”他语调懒洋洋的说。
“你怎么个控制法？”
溯渊疑问更盛。一个看起来身子不大健康的医生能有什么能耐？
“我把洒水系统黑了，洒下来的会是混了大量强效镇眠剂的水。你去把他们的武器打掉，避免误伤。”
“……”
溯渊默然的看他，想着这医生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病。
偏偏这医生还一脸冷漠说：“你有问题？”
“不是，你要怎么黑掉洒水系统？”溯渊又气笑了，“你当局里的网络防护墙跟小老百姓家的一样？”
“很困难么？”
他投放手里拿着的终端机画面给溯渊看：“早成功了。”
“……”
卧槽。
溯渊脑海中警铃大作，在刚打上的“搞事”标签旁边，替他再加上“危险人物”的标签。
好像被异物哽住喉咙，溯渊声音扁了道：“你……怎么做到的？”
“就黑进去啊。”
“我知道……问题是，你怎么能不被执法部跟内勤的发现……”
“我不想给他们发现就不会被发现。”他斩钉截铁的说。“如何？特勤，要与我协力么？”
溯渊只迟疑了十秒钟便答应他。
虽然这医生神神秘秘的，随随便便就黑掉局里系统的技术也令人震惊，可眼下也没别的好方法，甚至比他一开始想的单打独斗还要好太多。
他牙一咬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医生从袍子的口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可疑药丸给溯渊说：“你先吃下这个。”
溯渊来回翻转着药丸问：“这什么……”
“解药。”他解释说，“你冲进去的同时，洒水系统就会打开，镇眠剂也会淋在你头上。”
溯渊仍旧狐疑的打量着药丸：“镇眠剂有解药？？？”
他记得没有啊。
之前重伤住院的时候，医院给他用了很多这药，印象特别深刻。
结果他对面的那人竟然点头说：“台面上是没有。”
“台面上……？”
听话只捉关键词的溯渊内心一怵。
不是吧。
“我自己调配的。”
“……”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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