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滋润
之前常恬就在网上听网友说过,“一月不来北海道,简直错过了最美的冬天。”
就此在她心里埋下了对北海道的期待。
不论是漫天遍地的红叶还是铺满大地的白雪,都是她想来看的,也是她想要得到的拍照背景。
她知道自己总会来的,但没想到是在自己怀孕的时候来。
这让人玩什么都要有所忌惮。
大可能玩不尽兴,总不能出趟国玩,就看看风景吧。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没有到处玩儿,而是在一处度假村住下。
两人下了飞机就有会中文的司机来接他们去到度假村。
还蛮远的,坐了快一小时的车。
本以为这司机是会中文老外,结果是个华裔,像是好久没见到国人了,不停地念着中文和他们讲话。
他们刚下飞机本就很不舒服,常恬都有点被说烦了的劲儿,江衍绪倒是坚持住,大方的和司机聊,像是有点不忍让司机一个人说话尴尬一样。
他永远都是这样,和谁都聊得起,就算对方说的东西很无趣也陪笑。
说好听点是能说会道?能屈能伸?常恬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衍绪转头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常恬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期待这次旅行。”
一路上她听着江衍绪和司机从度假村聊到国内,又从国内聊到日本和国内的各种经济发展,甚至说起了司机家乡的特色美食。
下车后常恬有点不耐烦地小声说,“你怎么这么能说啊?不累吗?”
江衍绪温柔地笑着,“他和咱们说话,咱也不好不理人家不是吗,你别累着就好了。”
“也是,走,去休息会儿,做了这么久的车,我在车上都没睡,要去睡会儿,”常恬淡淡道。
这个度假村是比较小型的,但还是不少人。
冬天应该有不少人想来北海道滑雪。
他们被服务员带到了订好的房间,这房间是全景房,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雪铺在山坡上,映入眼帘的尽是雪白,在冬阳的照射下极为漂亮。楼下的绿萼梅和雪景融为一体,但更多的是宫粉梅,给这个冬天添上一丝不违和的粉嫩。
常恬拉开窗帘,趴在榻榻米上看着这片美不胜收的景色。
映入眼帘的是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雪,不像照片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她轻轻地躺下,闭眼酝酿睡意。
暖气开的恰到好处,在模糊的睡意中,她只听见江衍绪说要去买点吃的,而后的关门声,就进入了梦乡。
做没做梦她不知道,反正做了也忘得一干二净,很多时候她睡醒的时候都会努力的回忆自己的梦境,但就是回忆不起来。
网上危言耸听的“科普”营销号说梦境是平行宇宙的自己做的事,所以想不起来。
这种傻逼发言,常恬都不想多说,是个正经人都不信。
这什么证据都没有是不是。
傍晚六点多。
常恬被江衍绪叫起来吃点饭。
“吃完饭出去走走吗?服务员说今晚外面有烟火盛会。”
常恬闷闷地吃着饭,听他这么一说就来了兴致,没了什么起床气,“诶,看动漫里日本人去看烟火都可热闹了,还能穿和服呢,我要去!我要去!”
江衍绪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做起这幅样子做什么,我都和你说了还能不让你去吗?”
“嗯,紧忙着吃。”
这天晚上他们在前台租了和服。
常恬有点郁闷,这会儿已经有点肚子了,只好租大些的和服,穿着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江衍绪安慰道,“没事儿,你比你自己想象中好很多,别胡子乱想。”
“你对别人也这么温柔吗?”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嗯嘛,当然了——”他顿了下,常恬已经皱眉瞪着他了,是个人在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就算真的中央空调对谁都好,也会撒个谎哄哄人什么的吧?!这傻逼是什么意思。
江衍绪又道,“只有对你是真心的,对其他人都是客套的,满意了吗?”
“我满意你个大头鬼啊,你会说话吗你?挑生【注:川渝地区放言,故意的意思】逗我是不是?”她佯怒道。
这度假村是较为小型的,但也刻意的布置出大型烟花盛会的样子。
大院除了停车位,多数地方都布置了街道,一比一还原日本街道还是很难的,但街头的各种有代表性的摊位,小吃,玩意,什么的还都是应有尽有。
中心的人工湖也装饰的很有烟火气。
很多人都坐在湖边准备看烟花。
这天还是很冷的,除了羽绒服棉裤裹得严严实实的,多数租和服穿的也在套了一层外套。
常恬买了份大份的章鱼烧和热饮也准备在就着梯台坐下。
江衍绪阻止道,“地上凉,我去给你拿个椅子,先站会儿。”
她没反驳,站在原地等着江衍绪过来。
没一会儿,就见他从远处跑了过来。
他一只手拿着一副折叠的小木椅,一只手背在身后。
常恬见他过来,接过椅子,轻轻摊开,做了上去,“手藏后边儿,拿什么呢?”
江衍绪笑了笑,把手伸到常恬面前——是一串制作的很精致的糖葫芦,山楂被金黄的冰糖均匀的包裹了薄薄的一层,外边包了一层糯米纸。
她连忙伸手接过,“糖葫芦啊,多谢啦,我的新郎。”
江衍绪被她逗笑了,就着梯台坐在了地上,“算我赏你的吧。”
这会儿烟花已经开始放了,尽管是一场小型的烟火盛会,在人多围着看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味。
常恬望着天空,轻轻地说,“小新郎,拿椅子怎么不给自己也拿一把呢?地上多凉啊。”
他笑道,“这不是一只手拿不下吗?还得给你拿糖葫芦是不是。”
“这么说怪我咯?”
“哪敢,何况人家那儿椅子也不多,我说有孕妇才给了一把呢,你看周围有几个人是坐椅子的,还不都是老人小孩儿的。”
常恬望了望四周。
的确,多数人不是坐地上就是站着。
这里时刻都有徐徐凉风吹过,但人多又有篝火和烟花,也不觉冷了。
常恬吃完了一盒章鱼烧,口中还是忍不住回味。
这里边夹的是一整个小章鱼,吃着简直不要太过瘾。
她端起放地上的热饮喝了一大口,望着糖葫芦有点发呆。
其实她不爱吃这玩意儿,外边裹着的糯米纸和冰糖是很甜,但掩盖不了里面山楂的酸味儿,她实在吃不惯,要是包的草莓倒是会好很多。
奈何这串糖葫芦做工精致好看,又不忍直接扔掉。
于是,常恬掏出手机,把糖葫芦举到一定高度,让相机能同时拍到烟花湖面和糖葫芦。
她挑了一下画质后就把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了一句临时想好的文案。
“跨过天空和大海,来到有趣的地方,和有趣的人迎接更好地自己和热气腾腾的生活。”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社交能力超强的四好青年,很快就有超多的同事朋友和七大姑八大姨的点赞和评论。
没错,她就是这世纪的狠人之一——朋友圈不屏蔽父母亲戚。
评论区更多的是对假期的问候和祝福以及一些羡慕的文字,但有一条引起了常恬的注意。
“姑娘啊,怀孕不能吃山楂的。”
是小雨那孩子的评论。
常恬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连忙到浏览器搜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内容让她很是震惊。
“孕妇应该慎吃山楂。山楂具有行气散淤的功效,对于子宫具有兴奋作用,服用后会导致······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引起流产。”
流产!流产!流产!流产······
常恬愣了一下,还好没吃,她不禁庆幸地想。
她连忙把糖葫芦递给江衍绪,面对江衍绪疑惑的眼神,她又把手机屏幕拿到江衍绪眼前。
他看完整个人愣住了,“对不起啊,阿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常恬也没什么好怪他的,她一个准妈妈都不知道的事儿,这一个整天沉迷工作事业的男人能知道吗?她摆摆手,拿起热饮喝了一口。
这件事像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儿,当天回去后,她就开始在网上学习怀孕的知识。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度假村的滑雪场。
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了。
有专业滑雪的,有业余的,更多的是初学者。
见雪地上唰唰的身影,常恬忍不住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她十岁的时候和父母去旅行也滑,特别好玩儿,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滑过但当时那地方雪不够厚,玩的不是很爽,现在终于又有机会了,竟然不得已放弃。
江衍绪问道,“宝贝你也要滑雪吗?”
常恬当然不能滑,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她是个坚信墨菲定律的人,绝不可能冒这个险,这个孩子是她人生计划中的一部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能就要经过万般流转才能把她计划好的人生再扳回正轨。看看别人滑就好了,正所谓“望梅止渴”。
“不要,我怕摔着。”
江衍绪看她惆怅的样子挺可怜的,关心道,“那边有儿童滑的,要不你去试试?”
常恬瞪着他,仿佛在说,只有让坏事发生的概率为0才能保证坏事不会发生。
他感受到这目光,连忙道,“那你到这儿来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去逛逛其他地方吧?”
常恬愣着没说话。
江衍绪有点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你不会指望指雁为羹吧?还是画饼充饥?”
“你搁这儿和我玩儿近义词呢?我就是,怎么了,而且我不喜欢你那俩词儿,我喜欢望梅止渴,”常恬逗乐道。
“你傻不傻?”
她望着雪地里别人英姿飒爽的滑着,她忍不住想,望梅止渴是没有用的。
“你去滑吗?这可好玩儿了。”
“让你看我耍这可好玩儿的玩意儿?”
常恬笑了笑道,“不看你滑我也会看别人滑,看你滑,我还能近距离一点儿。”
江衍绪听她的去租了滑雪的装备。
常恬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教他,自己滑不成,教教别人滑指不定能从中找到成就感。
可这鬼天气还没等她把江衍绪教会从中获得所谓的成就感,就突然飘起了雪花,工作人员就来招呼游客回酒店了,说是可能有暴风雪。
妈的,也不早说,他们日本难道没有天气预报吗?常恬没好气的想着。
这暴风雪一来今天几乎就没什么玩的了,只能在室内活动,室内又没什么活动。
这让她更抑郁了。
两人回了房间,她就躺在榻榻米上望着雪花一片一片的掉落。
心情好的时候看雪觉得挺美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丝哀伤和难以掩盖烦躁。
江衍绪见她那样难免有点不忍心,“要不去泡泡温泉,室内温泉还是挺舒服的。”
“网上医生说不建议去,”她淡淡道。
女人还真麻烦,江衍绪无奈的想到。他又不忍心扔下常恬一个人去玩儿。
他们总共就计划了四天的假期就要赶回去过年。
看来今天就要荒废了。
剩余的三天天气也不太好,除了第二天出去逛了周遭的风景,其他时候都在室内,他们把室内能玩的活动都体验了一遍,最后一天下午硬是打了一下午的桌球。
常恬很纳闷,明明是看了天气预报才计划的假期,现在看来这天气预报多少有点······是太掺水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受地假期。
这都什么鬼天气啊。
回去以后别人和她问起这次假期玩的怎么样她估计都只能和人家一阵吐槽或者是把自己想象中的假期编给人家听。编的话估计人还能信,毕竟她拍了不少雪景发朋友圈,景色美,人家就能联想到玩的能有多好。
最好是没人问起。
想想真是一种悲哀。
年前几天他们赶回了萬州。
江衍绪忙着处理剩下的工作,整天守在电脑面前。
常恬则是陪着她妈准备年货,年底她闲的很,也就能干点这个了。
她还给江衍绪选了过年的新衣服。
大年三十一早,两人就穿着过年的新衣服回了常恬家。
这年家里人什么也不让常恬做,她成了家里唯一的闲人,就只负责等菜上桌再大吃特吃。
她妈特别细心,准备的菜都是事先考虑好的,查过资料的,深怕误做什么对怀孕有影响的菜,搞得常恬都忍不住暗骂自己矫情,又不禁在心里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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