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情相悦的第16天
常喜被莱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这……小的只顾着打听祇凤公子了,要不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别再打听他们的事儿了,影响不好。”莱笙可不想落人口舌。
常喜闷声嘟囔着:“分明就很在意。”
莱笙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没,没。”常喜含含糊糊地搪塞道:“小的是说,谨记小公子吩咐,不会再胡乱打听了。”
“那就好。”莱笙抬眼看向门扉的方向,只一心记挂着酸菜鱼:“欢儿姐怎么还不回来?”
稍晚些时候,莱笙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酸菜鱼,脸盆儿大的一份。
很显然,莱笙凭一己之力是根本吃不完的:“欢儿姐,常喜,你们都还没吃吧?再添两副碗筷,咱们一起吃。”
莱笙也是嫌一个人吃饭太寂寞,才想招呼他们俩一起,人多吃饭才更香嘛。
欢儿姐道:“小公子不必管奴婢和常喜,灶房还剩不少的酸菜鱼,都在火炉上温着,等您歇下了我们再去灶房慢慢吃。”
“……”莱笙的盘算落了空。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这么规律的日子又过了好几日。
转眼已是六月。
这日伏先生因事休沐,莱笙没有课习,可还是依着时辰就到耳房自修。
晌午时分,常喜去了一趟账房,说是要领月银。
原来每月初一是发放月银的日子。
常喜从账房回来,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喜色:“小公子,您的月银涨啦!”
莱笙讶异:“涨了多少?”
“您现在的月银,这个数。”常喜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分开。
“五,五百两?!”莱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原身三百两的月银就已经够惹人艳羡了。
“齐管事还说了一件事,小的觉着有些不对劲。”
莱笙问道:“何事?”
“齐管事说家主免了您每月巡视庄铺的工事。”
“……??”免了工事是什么意思?是要收了他的权,不准他再参与进封家的营生吗?
难怪,难怪无端给他涨了月银,想来是对收权之事的补偿。
豪门大户的做派可真是……一言难尽。
如此也好,封府养子这个身份越是被疏离,他的存在就越不会引人注目。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就能彻底摆脱话本子的束缚,过上属于他自己的小日子。
他曾有过一个愿望,一个对于前世来说极其奢侈、在如今看来却又微不足道的愿望。
实现这个愿望的过程漫长无尽,或许直到这具身体寿终正寝也完成不了。
但他想试试。
莱笙在耳房待到了快正午时分,被常喜催促着回院中吃午膳。
脚尖才堪堪跨出耳房半高的门坎,就与一道秀颀的身影正面迎上。
莱笙抬眸看去,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祇凤哥哥……
“你就是莱笙?”祇凤微低下头,一双冷魅的凤眼中充斥着极为明显的鄙夷:“除了名字,一无是处。”
莱笙:“……”
祇凤没再多施舍给莱笙一个眼神,就这么擦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
常喜愤愤道:“什么人啊,这么趾高气昂的。”
“他似乎……讨厌我。”莱笙认清现实后心里挺不好受的,因为‘祇凤哥哥’讨厌他了。
莱笙深知话本子里的祇凤并不是他的祇凤哥哥,奈何两个人拥有着如出一辙的相貌,只要一想到被‘祇凤哥哥’讨厌,他便怎么也无法释怀。
封家家主的寿宴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筹备,客院中空置的数十间厢房也都提前进行了归整,方便赴宴之人小憩,以及留宿。
六月的第二日,被邀参宴的宾客们陆续住进了封府。
空寂的封府一下子热闹起来,莱笙的日子也变得有些难熬,一堆根本不认识的人总是在他面前彰显存在感。
那些人要么是旁敲侧击,要么是开门见山,话题始终是围绕着封家的偌大家业和封脩的终身大事。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竟然还跟他问起了祇凤。
莱笙只半日就招架不住了,干脆让常喜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访,去耳房那边躲个清静。
生辰宴这日的一早,莱笙在欢儿姐的殷切敦促之下穿了一身式样繁复的新衣。
莱笙裹着一层又一层的长衫,别扭地捋了捋身上累赘的挂饰:“非这么穿不可?”
“小公子别动。”欢儿姐蹲下身子理好被莱笙弄乱的挂饰:“这是家主昨夜命人送来的,您总不能拂了家主的好意吧?”
“是不能。”莱笙没有选择的余地。
欢儿姐又为莱笙梳顺了肩后的长发:“近些日子家主对您是越来越上心了,小公子得惜福啊。”
莱笙却是满怀苦涩:“……”
这样的福分本该属于原身,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赝品罢了。
莱笙身上的长衫足有六件之多,每一层都薄如蝉翼,轻盈若无。
他贴身穿着的是雪白亵衣,再来是由浅至深的月白蓝、薄荷蓝、天青蓝,湖水蓝,最外层则是如风信子般的湛蓝长衫。
只是稍的一袭春风掠过,就带着层叠的衣摆翩翩弄舞,挽起了一朵朵旖旎的浪花。
腰间是绑着一条以蓝色绢绸为底的白、金双色绣束带,左右胯骨的位置分别垂落着蓝紫色的手编长穗,脚踩一双素净的新靴。
精心盘绕的发髻被一支横插的白玉细簪固定在脑后。
原身的模样本就不差,再经过欢儿姐的这么一捯饬,颇有几分谪仙的姿仪。
欢儿姐后撤了两步,欣赏着眼前仿若从画中走出的人儿:“小公子可真好看。”
一旁的常喜也赞道:“湛蓝湛蓝的,就跟咱院子里那些风信子一样惹眼。”
“……”莱笙怀疑自己整个人都蓝了。
莱笙才换上新衣没一会儿,门房那边来人通传,说陆家少爷的马车到府外了。
“这就过去。”莱笙说完话便起身往外院而去。
莱笙在常喜、欢儿姐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封府前庭,凭着一身缥缈的湛蓝色长衫,毫不意外地成为了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人。
正应了常喜方才的那句‘惹眼’。
人群中不乏议论之声。
“这是谁?”
“从封府内院出来的,莫不是那位……”
“哪位?”
“住进了家主院中的那位啊。”
“胡咧咧什么呢,小公子你们都认不得了?!”
“你说这是莱小公子?认不得,真认不得了,才一年未见,莱小公子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莱笙踮起脚尖,在熙攘的人群中寻找着陆安宣的身影。
倏而间,莱笙面前多了一团堪比梅花般艳丽的绯红之色。
莱笙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陆安宣是来竞选花魁的吧?
什么叫艳冠群芳,什么叫人比花娇,什么叫独领风骚。
这就是!
“莱笙,你怎么才来啊。”陆安宣将手臂横搭在莱笙肩头,尽表友谊之态。
莱笙悄悄隔开了与陆安宣的距离:“……陆掌柜呢?”
陆安宣被疏远还不自知:“爹爹先一步就被人请进去了,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来接我的。”
“哦,那咱们进去吧。”莱笙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被人围观,还要赶着去灶房做长寿面。
莱笙带着陆安宣进了封府,后方的人群就又在议论纷纷。
“那个与莱小公子关系甚笃的又是谁?”
“娘里娘气,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不会是哪个坊子的倌人吧?”
“没看出来啊,莱小公子竟然好这口。”
“啧,那封脩就是个好男风的,前几日不还接了个男人进府?都安自己院子里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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