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识主将,不认君主?
“辛南失踪了?”霓凰有些吃惊,辛南是她从凤凰军亲自挑出来送去旁支领将的,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她忙追问道,“怎么会失踪的?可有线索?”
“当时营地来了一群胡人,说是凤凰军主支在他们那赊账,是来讨债的,将军不信,但是为了查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招,于是派我前去凤凰军主支探个究竟,自己先拖住他们,可是还不等我出发,将军便消失了,那群胡人也不见了......”
上一世辛南没出这档子事,难道说这群胡人是冲她来的?这旁支的根据地在西域,与她相隔十万八千里,按照时间来算,辛南已经失踪一月有余,若是......“那群胡人还说什么了?”
乾心摸了摸脑袋,努力回想当日发生的一切:“好像...好像还说了句:凤凰军欠的债,什么时候还?”
“债?”霓凰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欠什么债了,就算是欠债,抓一个手下小将军做什么?“辛南最后出现在哪?”
“没有线索。”
“即刻启程,前往大漠。”
乾心瞪着那双眼睛,有些没弄清楚状况:“可是将军不是被陛下......”他见霓凰神色有些异常,没再继续说下去,又将自己的刀递给霓凰,道“乾心冲撞将军的事还没领罚。”
霓凰眉梢弯弯,看向递刀的乾心,有些唏嘘:“先免了,回军后自己去领军棍。”
乾心原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可霓凰却免了他的罪责,甚至亲自找寻失踪的辛南,他万分感动,忙拱手朝霓凰拜上一拜,一时喜上眉梢,连带着语气都颇有种欣喜的味道:“领命。”
月过柳梢,皓月当空,天下着大雪,霓凰孤身一人前往安阳卿卿的房间,落雪落满了肩头,还不等她敲门,窗户便打开了,只见安阳卿卿正撑着脸看着她。
“庄主还没睡?”
安阳卿卿笑了笑,道:“霓凰,看来我猜得不错,你迟早会来找我。”他坐在窗前瞧着眼前这个一脸倔意的霓凰,有些好笑,“你若私自出京,可知后果?”
“我总得将自己的家人带回来吧。”
“据我所知,霓家只剩你一个,哪来的亲人?”
“凤凰军上下几十万人,皆是至亲。”霓凰微微昂着头。
霓凰知道安阳卿卿不理解她的做法,毕竟谁会不顾一切去救一个与自己毫无亲缘关系的人?可是她会,她霓凰会,战场生死与共,几十万大军无数共赴生死一线间,他们缺一不可,所以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家人’。
“家人?原来这就是家人。”安阳卿卿苦涩的笑了声,“一个月,我也只能保你一个月,若是未归,山庄便无任何你的踪迹。”
霓凰心头涌上一股暖意,一个月来回已是足够:“一个月后,庄主无须在顾霓凰死活,倘若皇帝找上门来,大可告知原情,霓凰多谢庄主。”
安阳卿卿摇着头,却是没在意,只是笑道:“那十年前的事你不查了?”
霓凰眸光一闪,正色道,“查,一件件,一桩桩,水落石出,海枯石烂,我都查。”
“好,我等你。”
于是乎,霓凰当夜便辞别了安阳卿卿,安阳卿卿对外宣称,她在山庄内长住。霓凰十分感谢安阳卿卿的做法,她知道这样是为了混淆朝廷视听,她好放心跟随乾心一起前往凤凰军旁支住距地调查。
处理好这些事后,霓凰便让乾心叫上了苏子洲,三人准备一同出发,前往大漠。待到一切事情准备就绪,霓凰站在走廊深处,整个走廊幽静空旷,待她静下心,顺着走廊的尽头路过客房时,脚步慢了下来,直至停下。
乾心见霓凰停了下来有些困惑,忙叫住她:“将军,走吧。”
霓凰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往客房门口走进了些,有些僵硬的举起手,却始终没有落在门上,好一会儿都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乾心再一次催促她时,她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一路上,霓凰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一张脸冷若冰霜,乾心问道:“将军是有放不下的人?”
霓凰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没在意乾心说些什么,她抬起头:“啊?什么?”
“将军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辛南小将军有时也像你一样,一会儿坐在营帐内傻乐,一会儿又骑着马神色哀伤,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这么牵动我家将军的心。”
“我家将军可是个嘴硬的主,她要是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让咱们知道。”原本去前方探路的苏子洲,此刻早已回来,他笑眯眯的看着霓凰,朝着身后的人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霓凰没在意苏子洲的调侃,她从水囊里倒出些水,就着捧着的水,胡乱抹了把脸,凉水拍在脸上,连夜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了些,她摸着胯下马儿的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如今旁支如何?”
“虽说大漠皇与大卫相交,大卫派遣兵将在大漠保护胡地百姓,但将军有所不知,旁支这些年一直在大漠驻扎,两地本就对我们颇有微词,胡地人随意欺辱,就连生活在胡地的大卫人......也是瞧不上眼,军中兄弟军心不合,这一个月,大军无主将,恐怕早已作风不正,他们早对...对凤凰军主军有意见。”
“还有此等事?”苏子洲此刻眼睛冒着火光,他可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家人,只见他咬着牙,攥着拳头,说不清的愤怒。
“是啊,辛南将军这些年一直在大漠守着他们,没有将军的调令,不敢远离半步,可就算如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次将军回旁支,还望将军整治军风,让其他人看看,凤凰军旁支也不是好惹的!”
乾心说这些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放着光,好像看到了霓凰便是看到了今后旁支的希望,在他心里早就将凤凰军当作自己的家了,自己虽然远在旁支,可也是凤凰军的一份子,容不得他人侵犯整支军队的威严。
霓凰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军,前面就是营地。”乾心指着不远处的营帐,语气颇为激动。
霓凰坐在马上,看向远处大帐有些自责,这些年她一直没能去旁支整军,所以凤凰军这支旁支就好像是个流浪的孩子,这么多年没有母亲怀抱,导致这一支的脉络越来越萧条,她还记得当时为了安抚这一脉络,便指了个将军送去,没想到还是没能齐心,怪自己疏于照料,导致众将寒心。
“进。”
几人三马,一前一后跟着霓凰进了大营。
“兄弟们,今夜咱们就去万花楼喝花酒。”大帐外,一个拿着色盅的大头兵,晃着手中的色子,满脸轻贱地模样。
“得叻,杨强哥今夜准备点那个小倌?”围在赌桌前的男子附和道,嘴里全是些荤话。
杨强大笑道:“老子今晚要点两个!”
“哈哈哈哈哈......”
霓凰到旁支,见到的第一面便是,大军哄笑着玩闹,一群人围在一起赌钱,整个营帐充斥着懒散和不正之风,甚至连个看岗的守兵都没有。
“混账!杨强,你怎敢在军中私设赌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乾心跟在霓凰身后,怒火中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赌桌上的男人。
那男人支了个头出来,那双手不停地将赌桌一一摆好,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语气轻佻:“哟,乾心大哥回来了,有咱们那个将军的消息吗?”
乾心见杨强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还是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立马变了脸色,怒骂道:“你个王八蛋!要是还想活,立马撤了赌桌!”
杨强冷呵一声,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乾心:“将军都不在,你狗腿做给谁看?更何况这都一个月了,将军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我是参军,这个大军现在我做主,老子就是天!我凭什么不能活?!”
“你做主?什么时候凤凰军的一个旁支也由你一个参军做主了?难不成凤凰军主军都死了不成?”霓凰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有些好笑,她作为凤凰军执掌人,怎么不知道如今旁支也敢做主凤凰军?”
杨强见来了个刺头,还是个女人,有些不耐,打定了心思想让她吃点苦头:“哟,乾心,没带回来辛南那个没用的废物,倒是给兄弟带了个女人回来,不过臭娘们!谁让你开口说话的?老爷们说话,你最好是给爷跪着听!”
“哈哈哈哈哈......”
“大胆。”苏子洲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侮辱霓凰,只见他翻身上前,一脚将杨强踹翻在地。
杨强干咳几声,泥土混着血迹粘在那张脸上,身旁的小弟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一把拂开那人,指着眼前的苏子洲便想一巴掌甩过去。
手上的巴掌还没落下,杨强便被乾心给一把推开。
杨强擦干唇角的血迹,十分不屑:“怎么?又换了个主人当狗?”
乾心一张脸满是怒意,他站上前,指着眼前十分嚣张的杨强:“你......”
“乾心。”霓凰从刚开始就一直站在身后,看他们打了起来,她往前站了几步,喊了一声乾心,制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又丢了个眼神给他,示意他不要声张。
乾心明了,点了点头,闭上了嘴,退到霓凰身后。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冒着怒火,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前撕裂了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
霓凰此时已然是心情不悦,只是还没发作,她背过手看着杨强,问了嘴:“照你这么说,这里只听你的话?不识主将,不认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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