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既分生死，也决高下
“最终，他走了，在我还很懵懂，还孤苦无依的时候，他走的那么突然，临死前都还在想着要赢你一次，哪怕是一次。那时候的我也是一下子就从族中少主的位置上跌落下来，那些父亲曾经的追随者落井下石，冷血无情的将我拉入深渊。”
“我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那时候我就暗自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替我爹打败你，我要拿走属于关盐古城的一切，我要打破那所谓的命运，改写往后的历史。”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至此，关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都不是小孩了，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
“关老城主，我对你的恨与日俱增，你的光芒彻底掩盖了我父亲的荣耀，当年，你就不能输给我爹一次吗，哪怕是一次，也许我爹也不会含恨而终，以致于我娘也随他而去，留下孤苦无依的我，独自在世上苟活。”
说着，只见天鹰帮主拳头紧握，如果不是那股仇恨的信念驱使他不断变强，也不会走到今天。
“唉，我...怪我怪我，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根本没有顾忌到他的感受，我太爱惜自己的羽翼了，容不得失败，从而导致我唯一懂我的朋友，这般死去。”
关老爷子深深一叹，浓厚的愧疚感浮现在苍老的面孔上。
“呵，呵呵，是啊，我爹是唯一懂你的人，可你，却从来没有懂过他，哪怕是一次，一次都没有啊！”
“爹！”巨船上，吴逸凡见此，忍不住泪目。
他从未想到，父亲藏了这么多心酸的事。
回首自己走过的路，和父亲比起来，还算的了什么。
后悔没有早点陪伴在父亲身边，替他分担，替他解忧。
“抱歉了，老夫知道今日一战无可避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痛痛快快的替你父亲打一场，我也会倾尽全力，不会留手，希望你能为你父亲证明，拿回属于他的光辉荣耀。”
对于敌人最好的尊重那就是生死相向，不留余地。
“好，今日，既分生死，也决高下。”言罢，一股强悍的灵力从他双眼迅速蔓延至全身。
‘呲铛~’
另一边，一把青龙偃月刀浮现眼底。
只见关老爷子手握青龙偃月刀，猛地往下一插。
轰的一声，一股丝毫不逊于天鹰帮主的灵力波动散发出来。
“九星灵师！”
关老爷子竟然也是一位九星灵师，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咻~’
一把似剑的墨金色长刀浮现在天鹰帮主右手心，气势节节攀升。
眼见关老爷子和自己一样处在九星灵师境，他战意更强，这样一来势均力敌，也就不存在占了什么便宜，也能真真正正的来一场生死大战，以此了结两辈人缔结的羁绊。
‘轰~’
刹那间，他们动了，速度极快，眨眼就交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隆隆~’
汹涌的灵力直接掀翻砖瓦，从城楼上往城中打去。
而与此同时，关盐古城全面起火。
“给我杀！”
既然大战无可避免，那也就顾不得什么心慈手软了。
关盐城主关秋生双目一寒，刚刚发号施令，一口血剑却是突然从背后刺穿道胸口，令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将后背留给了最信任的人，却也使得自己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你...”
话音还未落去，染满血的冷剑插得更深几分。
扑通一声，他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不好了不好了，城主大人死了！”
“不好了，家主大人死了！”
“......”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人心散了，关盐古城的颓势注定无法逆转。
‘咻~’
“咻~”
那些落荒而逃的关盐古城弟子都被拦路截杀，像是提前就埋伏好的。
随着他们的溃败，大批天鹰帮的人也是涌了进去。
凡是抵抗的，一律杀无赦，至于投降的，也落不了什么好。
屹立在这片土地上数百年的关盐古城竟是要在今日，分崩离析，令人不胜唏嘘。
渐渐的，残阳坠入山谷，黑夜来临。
可关盐古城内却依旧是喊杀震天，位于城中心的位置比较高，所以没有被完全淹没，此刻却俨然成了一片火海。
厮杀还在继续，战斗远远没有停止。
而天鹰帮主和关老爷子二人依旧打的正酣，两人几乎不相上下，只是身上还是依稀可见血色伤痕，略显狼狈。
如此状况，一直持续到天亮。
‘咕噜咕噜~’
少了灵阵的压制，地底的气泡开始沸腾了，隐隐有种冲天之势。
‘叽叽，叽叽~’
清晨，鸟儿开始出来捕食，今日得到的猎物格外的不匪。
暗红的血水淌进了大街小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腥味。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在凝固的血泊里，没人管也没问，只能任由飞禽走兽拖拽。
而此刻，一处破烂不堪的废墟上，两道全身伤痕累累的身影正杵着兵器，勉强站在原地。
‘呼~呼~’
他们都喘着气，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更是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臭乞丐。
“不错，你的确比你爹要强很多。”关老爷子看着他，忍不住赞叹道。
“你错了，我还是太弱，还是不够强，这天赋上的差距难道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不能够弥补吗？”两人足足相差了二十多岁，却只是打了个平手。
也许你会说，他还年轻，他年轻打不过不算什么，足以说明他很强了。
可是对于一个修灵师来说，年龄会导致修炼速度直线下降，也就是说，想要像年轻那会儿突飞猛进，基本上不太可能。
关老爷子都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各个方面急剧下降，可谓是人老体衰。
那天鹰帮主算是欺负一个老人家吗？所以，他才会说，他还不够强，不足以和关老爷子比肩。
“其实，你应该再等等，等你突破到了灵主境，到那时，老夫绝不再是你的对手。”关老爷子笑了笑，他知道今天自己就算是赢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他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接下来的每一刻都是在扼杀自己的剩余的生命时间。
“等？再等你就入土了，那时候我找谁去？总不能找你那些不中用的不肖子孙吧！”
“呃哈哈哈，唉，这话有理，有理。”
“再说了，我要是真突破到灵主境，再来和你打，那又什么意义？要打就要和你公平的打一场。”
“这样啊，要不，老夫认输算了，干嘛要斗个你死我活，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么折腾。”说着，关老爷子竟然还破天荒的开起玩笑来。
“呵呵，你个老东西，这话都说得出口。”
“我怕啊，我再不说，等会儿两眼一闭，就没机会说了。”
“别这么悲观嘛，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至少，念在你和我爹相识一场的份上，保准儿给你留具全尸。”
“啧啧啧，还挺有良心。”
话音落去，两人相视一眼，竟然情不自禁的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数息后，两股极强的气息在四周凝聚起飓风，灵力肆虐。
‘嗡~嗡~’
耳畔响起一阵又一阵环绕的颤动声，看来，他们是要一招决胜负。
“老家伙，接住了！”
“兄弟，哥哥来了！”
关老爷子眼中好像看到了当年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们一起修炼一起成长，同吃同住，那些光景，历历在目。
‘呼~’
旋即，两股狂暴的灵力汇聚在一起，瞬间爆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隆隆~’
可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大地开始发生剧烈的摇晃，一道道裂缝撕开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
“关老爷子！”
微弱的声音被滔天的塌陷声所掩盖，倘若此刻站在天空朝下面一看，便会看到令人惊恐的一幕。
关盐古城，塌陷了。
‘轰隆~’
汹涌的岩浆冲天而起，瞬间流淌到每一个角落里。
那弥漫的大水直接被烤的沸腾起来，冒出刺鼻的白烟。
一时间，哀鸿遍野，逃不掉的人，不是被房屋废墟掩埋就是掉进了裂开的缝隙里，更有的直接被岩流吞没。
存在数百年的关盐古城，到了这一刻，不复存在。
一切过往也在滚滚火海中，烟消云散。
而当那处灵泉突破封印后，更是助长了岩浆喷溅的气焰。
之后，当焰火熄灭，灵泉枯竭，这才黯然退场。
由于此地死伤无数，一时间也成为了怒河郡的禁地。
夜里长有阴鸦嘶鸣，恍若孤魂野鬼，使得外人不敢再靠近。
附近的修灵师也彻底远离了这里，生怕再次被波及到。
而那坐镇关盐古城的关家和那天鹰帮也在这场意外中，彻底湮没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仅仅逃出的寥寥小部分人在谈及此事的时候，也是极其避讳。
而由于三郡之地大乱，也是无暇顾及于此。
数年后，唯有一位超级强者回到了故土。
他竟然又在这处废墟上建立了一座占地极广的新城，而且固若金汤，彻底解决了地底的隐患。
一时间，万村来朝，千镇来拜，百郡来贺，世人皆尊称其为‘白眉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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