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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费村


谢锻雪躺在床上养伤这几日,可谓是受尽了折磨。

        人被反噬得动弹不得,饭菜都得桃娘来喂下,就连平日的梳洗也是严韧一手照顾,倒显得谢锻雪活生生像个废人了。

        等到他好歹自己能活动时,下床走动几番,想要召剑,却没有回应,也不见鸿初的身影,心底有些五味陈杂,开始后悔答应得那么快,质问自己为何要让鸿初葬剑。

        眼下他并不依附鹤泉而生,反倒给了他自由,令谢锻雪捉摸不透起来,丝毫感受不到鸿初的气息。

        严韧端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只毛桃,正沿边剥着皮,时不时抬眼看看谢锻雪,见他脸色一变再变,想要出声询问,却硬生生止于心口,将疑问吞了下去。

        他与剑灵的事,讲起实话来,又与自己何关呢?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终归是不知情者茶余饭后谈笑的资本罢了。

        谢锻雪垂眸,暗暗地思量。

        若是再见鸿初一番,自己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他正这么想着,楚汀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二人视线中,声线低哑:“大长老刚送来消息,遣我们三人前去周边的一个村庄探查。”

        严韧的动作缓了缓,周边一片寂静,连谢锻雪呼吸的声音都显得重了几分。

        ……不鸣山还有此等人物唤他外出探查?想来实在有些古怪。

        可是谢锻雪实在没有力气去闹上一闹。

        片刻后,谢锻雪轻声问道:“我能不去吗?”

        楚汀的手放在飞渡上,旋即两指交叠抿了抿,悄无声息地看向谢锻雪:“这是大长老的意思,恐怕你我都难以违背。”

        谢锻雪注意到他的动作,认命般地点头道:“……好。”

        楚汀的脚程一向很快,但为了等谢锻雪与严韧,不得不慢了下来,以至于花上了整整两日的时间,三人才抵达费家村。

        费家村不似青城般热闹,位置偏僻,村内也有些萧瑟,但好歹也是有鸡鸣狗叫,像是个正常的村庄。

        三人走入村庄内,门户敞开,似乎根本不怕外人或村人偷窃。严韧好奇道:“这些村人这么信任别人吗?连门都不关?”

        谢锻雪仔细瞧了瞧周围,道:“或许是同一时间出去劳作,无人在村内吧。”

        “村内不见壮汉,壮汉去耕田了;村内不见娘子,娘子去卖布了;村内不见老妪,老妪在哪里呀,老妪在锅里,睁着眼被煮了吃呀。”

        “……”谢锻雪只觉得寒意从尾椎骨只窜上天灵盖,回头看了一眼幽幽念着歌谣的楚汀,真心实意地害怕道:“楚师兄,不必如此恫吓我们二人。”

        楚汀微顿了顿脚步,凝眸道:“费家村曾在十二年前闹过饥荒,这是当时孩童传唱的童谣。”

        “费家村在不鸣山的记载上向来诡谲,此番行事必定小心为妙。”

        越往里走,家禽的声音越大,热闹非凡,隐隐掺杂着人声。许是恰好碰上了村内壮汉们归耕的时间,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扛着农具回村,瞧见谢锻雪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村长儿子,名为费连。费连许久没有见过外乡来客,神情有些讶异:“你们三人是怎么来到费家村的?可知此地外人极难发现,若非有缘,我们今日还未必能够相见。”

        谢锻雪与严韧确实是依靠着楚汀的指引才能够来到费家村的。

        楚汀虽爱冷脸,但修养素来却是极好。眼下他拱手作礼,温声道:“我们乃是周边小宗弟子,特地下山前来游历,误入此地,不知可否叨扰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走。”

        费连拎着两条草鱼在手,走起路来却是斯斯文文的模样,不似乡野粗汉,两条草鱼仿若古书被他攥在手中。费连在前边带路,三人跟在后边走,听他说道:“村内人都住满了,但我可以问一问爹,扫出空余的房子给你们住,可能有些挤,你们会介意吗?”

        严韧连忙摆手:“有地就好,别说挤一挤,就是牛圈我们都能塞下!”

        谢锻雪无声地给了严韧一个暴栗。

        天色渐沉,周遭的景致悄悄变化着,有男子点起屋檐下燃明的红灯笼,长街两旁的村民与孩童都忍不住探头好奇地多看这几位来客一眼,又匆匆回房闭门。

        楚汀眸光警锐,脚步慢了慢,暗暗停滞后退,随后匆匆运转灵力入耳,丢下一句“我去查探一番”,踩着轻云虚步悄无声息地离去。

        谢锻雪的安全感顿时少了大半,不由得向严韧挨近了些。

        费连敲响村长家门时,里面钻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笑眯眯地接过费连手中的鱼,却在目光与谢锻雪相触及的瞬息变得凌厉,转而又恢复成和蔼可亲的模样,快得让谢锻雪仿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老人脸上的善意确实不像有假。

        费连招呼着二人进房,村长早早准备好晚饭,清汤寡水,勉强够二人吃饱。见谢锻雪与严韧前来,村长当下便要再剐鱼加餐,谢锻雪原本想要拒绝,可摸了摸饿瘪的肚皮,又腆着脸笑道:“那便麻烦村长了。”

        费连没有动筷,反而是向二人介绍起了费家村:“费家村可是桃源之地,民风淳朴,在外有名。你若随便打听,都能知晓。如若外人擅闯,有留村之意,我们也自当欢迎。”

        “以往来此的仙长也有不少,所以不用说你们留住一晚,若说想要定居费家村,只要村长同意,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谢锻雪坐得端正,叹道:“那倒不用,我们游历途经此地,只是一番历练而已。多谢费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严韧左看右看,愣是没有见到女主人。他又仔细回想一番,似乎打进村以来,并未见过任何年轻女子或是老妪,不免有些奇怪道:“费家村的女子们都去哪儿了?怎么在村内没有见到?”

        费连皱起眉头,一脸古怪地望向严韧:“你是说娘亲和阿姐吗?他们都去市集卖布了,到现在也未曾回来呀。”

        谢锻雪和严韧对视一眼,回想起楚汀唱的童谣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恐惧。

        村内……停滞在了十二年前的饥荒?

        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村长端着红烧鱼和炖鸡上桌,笑得眼角折起皱纹:“来,尝尝我刚做的菜。”

        谢锻雪脑内瞬间将眼前情景与楚汀口中的十二年前的饥荒相连在一起,可是如今的村子男子们年轻力壮,面容饱满,不像是吃不饱的模样,且费连家中存粮许多,甚至能拿出荤食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至饥荒。

        村长多添了两副碗筷在桌上,见谢锻雪与严韧迟迟未拿,又往前推了推:“不是饿了吗?趁热快些吃吧。”

        他的模样与村外的白发老翁无异,面上亲善,佝偻的脊背却像巨兽般带着莫名的压迫感,略微凸出的眼珠泛着黄意,正直勾勾地盯着谢锻雪的脸。

        像是仔细地考量,又像是带着欣赏的意味,眸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

        衬着屋内点起的烛光,十分诡异。

        谢锻雪吞了吞口水,尽量压住内心的慌乱,执起筷子来夹着鱼肉,正思索着如何找个借口,村长忽的抽回身子,往他对面一坐,感慨似的开口:“听闻最近修真界出了件不得了的事,像是……出了个剑仙?似是成了不鸣山的剑阁阁主,还能驾驭三剑,实在了不得。”

        谢锻雪的动作顿了顿,心中微微一松,撤去些许怀疑。

        村长知晓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说明村内的时间与外界是相通的?

        严韧刚想接过话头,谢锻雪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转而自己开口道:“没想到这等吹嘘都传到了费家村,实在是剑仙担当不起。我曾有幸与他同座,着实是吹捧得高了些,不过是一顽劣之徒罢了。”

        村长挑去鱼刺的手慢了下来,眼神在谢锻雪脸上转了转,而后放下筷子,道:“是么?这倒是没有听闻的。我们这等粗鄙乡野之人,总是比不及仙长消息灵通的。”

        谢锻雪和颜道:“修真界的琐事,凡人向来知晓的少。费家村又处得偏僻,消息能传到此处,已是不易。”

        村长点了点头,又道:“近来村中收成颇好,粮仓也满了些。家中妻女多上市集售卖织布,也卖些粮食,换得银钱以维持生计。”

        售卖织布、粮食。

        谢锻雪又一次听到这两个字眼,却并不觉得陌生,而是眼前费连的举动让他觉得诧异。

        费连一见红烧鱼和炖鸡上桌,便像饿狼般扫食着,如风卷云残一般,桌上哪还有二人吃食的份。村长却眼神温和地看着费连,丝毫没有怪罪他不留食给来客。

        “许是这孩子白日里耕田累了,晚上吃得多了些,还请两位仙长莫要怪罪。”

        谢锻雪拢了拢袖袍,稍稍掩饰去心中的不安,温声道:“不碍事的。”

        这座村庄处处透露着诡异,谢锻雪的疑问已然饱了满腹,吃不下任何东西。

        餐后,村长吩咐费连为二人收拾出住处来,巧的是村中有一位独居老妪去世已久,房子空着无人居住,遂让谢锻雪与严韧住了进去。

        严韧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认命地收拾起床铺来,大咧咧地将青鸟解下放在床头,招呼着谢锻雪过去休息。

        谢锻雪站在窗边,两指探开窗沿,目送着村长离去的背影,沉默半晌才回头道:“严韧,刚才在饭桌上你是否觉察到了什么可疑之处?”

        严韧虽心思不如谢锻雪缜密,却也警觉。被谢锻雪踢了那一脚后,嘴也严丝合缝起来,只管小口吃着饭菜听二人对话,安安静静地做个听客。

        见谢锻雪询问,严韧脑子里回想了一圈,试探着开口道:“与童谣的相同之处……饥荒的卖布女?”

        谢锻雪垂眸沉思,旋即答道:“可他却提到了售卖粮食,饥荒能售卖粮食么?”

        “还有费连。在屋外他还是斯文儒雅的模样,全然不像其他耕田的农人,拎着草鱼的动作都像是读书人一般,可吃起饭菜来却如同战场厮杀,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性情能这般极端。”

        “就连村长看我的眼神……”谢锻雪细细地想来,仿若被人窥探隐秘,身上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严韧望向谢锻雪,月光从轩窗中漏进来,斑驳地照亮半张玉质般的脸,连如同长扇压下的眼睫都带着浓浓的冷肃之意,写满生人勿近。

        但若接近谢锻雪,他又不全然如此,更像一块温玉一般,令人想要拢在掌心摩挲。

        严韧刚想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打断。

        咚咚咚。

        谢锻雪分明站在窗边,没有瞧见任何人靠近,也未听见脚步——

        哪儿来的敲门声?

        二人的脚如同凝在地上,迈不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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