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梦醒
这条小路偏僻又安静，少有人经过，即使这样月璃还是忍不住小心的四处张望，满脸心虚，夜墨尘看着她这副样子无语又好笑。
也是为难她了，既然肯委身同他做这样的事。
月璃想来坦率，若是以前，她更可能直接问惜珏，这样想着夜墨尘心情莫名的明朗，虽然他心里也明白月璃这么做也不是因为他，但就是开心，幼稚且固执的把这次月璃的行为归位是向着他的。
夜墨尘站在月璃身后，后背笔直，神态自若，和月璃天壤地别，月璃回头看他，见他和天界无异的姿态，衬得自己反而更像贼，月璃别扭的站直身体。
夜墨尘嘴角不易察觉的动了下，眼神溢出柔和，“这么心虚？”
月璃脸色瞬间难看，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甚友善。
“你在这里还不如在冥界来的自在。”
夜墨尘语气淡的就像随口一说。
但是月璃心颤了下，眼神恍惚一下，两人站在石头后面，前面不远处就是惜珏的神宫，门口站着守卫，月璃还没想好怎么进去，这样被夜墨尘一搅和脑子更乱了，什么也想不明白。
其实冥界的那几年，心里真的空了，什么都没有，唯一的执念也只是想赎罪，想劝他回头。
只是想护着他，维此而已。
那天惜珏的逼问，月璃生气的原因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想面对，其实她心里一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想，也不敢承认而已。
这会儿月璃看着他，面部线条流畅，带着逼人的凌冽，月璃忽然发觉，他们明明差了很多年岁，但这一刻，他真的给人一种很安全感。
他，早就不是她的徒儿了。
月璃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慢慢垂下眼皮。
头低到一半，下巴一凉被人捏着强迫抬起头，熟悉的凉意，月璃身体止不住抖了下。看着他时的眼神中的慌乱难掩。
月璃两手快速的去拉夜墨尘的双手，想把他的手拿开，结果被夜墨尘轻松的一把握住，一个用力，月璃身体被夜墨尘抵在石头上。
月璃直到夜墨尘什么都不怕，他是疯的，她不是啊，她接受不了在什么都清楚的情况下和自己昔日的徒儿发生什么，更何况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下，在人家宫殿门口。
她挣扎的幅度很大，眼神威胁他，“你干什么？放开！”
偏偏是这种情况，月璃气的不行，还不能大声，刻意的压着声音，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更想让人欺负。
夜墨尘看着她的脸就心动，很咬了下后槽牙，极力忍耐的向她倾身几分，停在她面前，盯着她受惊的瞳孔。
呼吸纠缠，月璃浑身僵住，彻底说不出话来。
夜墨尘贴在她耳边，“别动。”
“刚才怎么了？想什么？”
她刚才低头是的落寞夜墨尘全靠在眼里，他原本没想做什么，就想问清楚原因，省的她什么都只会压在心里，只是没想到什么她反应那么大。
月璃闭口不答，他的身心就在耳边，呼吸间全身他身上的檀木香，很淡，带着特有的凉意，每每闻到就会像梦中一样安心。
夜墨尘不依不饶，嘴角又邪魅的勾了下，“刚才抖什么？”
声音蛊惑，磁性低沉，那双眼神很是勾人。
月璃一个激灵，呼吸加重，脸颊泛着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激的。
“放开！”
夜墨尘不动，“小声点，一会儿把人召来。”
月璃咬牙切齿，“夜墨尘！”
“何事？”
月璃皱眉，“你想干什么？”
夜墨尘闻声眼神幽深几分，好一会儿没出声，像是在忍耐，最后脸色松动，带着笑意，“你确定想知道？”
满脸的不正经，月璃瞬间明白，只是更气了，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
看着他戏谑的表情，想起最近他的所作所为，关键是月璃每次都无力反抗，情绪蹭的全涌上来，鼻尖一酸，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到他看到她这样子是怎样的表情，月璃最后倔强的扭过头。
夜墨尘一愣，大脑空白。
她哭了！
在他清醒的时候。
月璃手还被夜墨尘扣着，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也没手擦。夜墨尘看着她的侧脸，回神，赶紧松开她，月璃双手垂着，一时没动。
喉间胀痛，眼泪还在落，夜墨尘试探着抚上她的脸，轻轻的给她擦拭。
两人都沉默着，月璃无声的落泪，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给她擦。
画画怪异又好笑。
好久，月璃平静了，才沙哑着嗓子开口，“夜墨尘，我没力气了，现在只想查清楚那些谜团。”
夜墨尘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斟酌良久才说:“我知道，但是你信我，我不是以前了，不会伤你。”
说着抬头看着月璃的脸，眼神没了往日的威严，甚至带着祈求，“你……能不能……不要怕我。”
“放下吧。”月璃眼睛闭着，像是告诉自己，也是像告诉他。
夜墨尘心脏空了，“那些年…”虽然他们都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件事一直搁在他们中间，迟早都会挑明。
夜墨尘抿了下唇，提起勇气，接着说:“那些年，是我该死，我欠你的，这条命，我给你留着，你想要什么要都可以。”
月璃眼睫闪动，上面还有晶莹，像是密室的精灵，说不出的动人。
她忽而笑了，很是悲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
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怨不恨，只是她忘了自己也是有心的，会痛！
“那些年，过去了。”然后，月璃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你和我也是。”
夜墨尘眼神瞬间浓重，“你是我昭告三界娶的冥王妃，过不去，只要我活着，这就身份就一直在。”
冥王妃！
月璃对这个称呼只有痛苦。
“你想过去，那就杀了我。”
“我说过，这命，是你的。”
夜墨尘固执的样子让月璃无力。只是不甘心的会看着他的眼睛，这样漆黑的瞳孔，明明是干净的，只是里面总有让人生惧的寒意。
僵持一会儿，夜墨尘忽然眼睛里又燃起渴望，“那些年，真的只有师徒情，只是想赎罪，想劝我回头吗？”
什么东西在月璃脑子里炸裂，耳边似乎只有只有他的声音。
“真的一瞬心动都没有吗？”
月璃心乱了，许久才开口，“不重要了。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
“重要！”
夜墨尘回答的干脆果断。
“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会放弃你，你接不接受都可以，或是杀了我也由着你，但是就此离开，不行！”
“你早就该死！！”
惜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忽然传来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惜珏见他们站的如此近，眼神凶煞，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夜墨尘给杀了。
月璃回头见惜珏浑身煞气，眉头紧皱，更绝他不对劲。
夜墨尘眼睛眯了眯，上前一步将月璃挡下身后，直视着惜珏，两人命中犯冲，见面就恨不得撕了对方。
惜珏咬牙走近，讽刺的说：“这会儿你想起护她了，之前呢？”
“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难道不是你？弑神君！”
月璃听着下意识的看夜墨尘，果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什么痛戳什么。
“呵，你觉得你就高洁到哪里，胆小如鼠，自己的心思都不敢承认，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本座？”
夜墨尘淡淡的扫一眼他，接着说:“不过就算你说了也无用，她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果然不出月璃所料，两人果真动手了，每一招都是十足的功力，不整死对方誓不罢休。
不过月璃也没急着阻拦，在一旁观摩着，这样看来，惜珏的修为比之前又上升了很多，这么短时间，绝对不可能做到，除非………
看的差不多了，月璃上前准备阻止，夜墨尘一边抵着惜珏的攻势一边对月璃喊:“别过来。”
月璃下意识的站定，这才去看惜珏。
不对，眼神不对。
眼睛是最干净的，能看的透内心，他以前最是悲悯良善，就算真的恨一个人也不会有如此的疯魔。
恐怕现在面前的惜珏神识早就不被自己控制了，身体里的恶魔失控，无时不刻不想冲出来。
月璃没听夜墨尘的，飞身过去，夜墨尘心惊，心里气她，怎么就不能听话。
夜墨尘其实可以独挡惜珏，只是刚才顾及月璃才没出狠招，眼下她参与其中，只能速战速决，以免多生变故。
月璃和夜墨尘配合，说来奇怪，他们从不曾一起过，却有着难得默契，以前夜墨尘还在天界的时候，总想着快点提高修为能和她并肩作战，这个愿望一直没能视线，不成想，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完成。
夜墨尘出手快又狠，月璃知道他厉害，只是亲眼所见，还是难免震惊。
夜墨尘一掌拍下去，月璃来不及阻拦，惜珏就歪到在地。
“你干什么？”
“这样省事，好控制。”
月璃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多少是带着私愤的。不过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下怎么办？你把他背回去。”
夜墨尘表情讪讪地，看了眼地上的惜珏眼神说不出的嫌弃，不过眼下就他们两人，他不背难不成让月璃来？绝对不可能。
夜墨尘俯瞰了几眼这才带他离开，跟在月璃身后离开。
一路上都在贬低惜珏无用，送上门来，倒是省事。月璃懒得理夜墨尘，他说什么都不回答。
最后夜墨尘无趣的闭上嘴，那一刻，月璃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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