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听说了吗？新的冥界之主是那个天界的武神季岑！”

        “季岑？哪个季岑？”

        “还能有哪个季岑？就是那个号称六界第一美的季岑啊！”

        “真的假的？”

        “六界第一美就算了吧，我觉得他不如风神程夙好看。”

        一群小鬼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新的冥界之主，越讨论这话题便越有些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讨论一阵后，忽然有个小鬼真情实感的说：“哎，管他武神还是风神，要是真能让我上一个，就算是让我当场灰飞烟灭了都值。”

        这话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其他的鬼都跟着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

        “你真的这么想？”

        “那是当然。”小鬼回答完才发现这低沉的声音有些陌生，刚刚闲聊的时候自己似乎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于是他回过头，想看看这个突然插嘴的家伙是哪个，结果一回头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一张比牡丹还要明艳三分的脸。

        原本还在讨论的小鬼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最早说出想要上一个的那位小鬼更是当场吓得腿都软了。

        这张脸，这个人，不是季岑又是谁？

        季岑一下子笑了，“有志向。”说完，他手里泛起红光。与此同时，那只小鬼一下子哀嚎起来，顷刻间便消失了。

        季岑震碎了他的魂魄。

        其他小鬼一下子都骇的发抖起来。冥界传言上一任冥界之主就是因为说了几句季岑不爱听的话就被他杀了，但是他们觉得毕竟季岑是神仙，神仙们做事总是讲些道理和规则的，不可能真的如传言所说会有神仙因为一言不合而杀人，或许上一任冥界之主在其他地方上面也和他有些不为人知的过节也说不定。

        可如今看来，这人根本不讲道理，传言也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你们刚刚也觉得他说的对？”季岑微微偏着头，看着另外几个瑟瑟发抖的鬼魂。

        那几个鬼魂还哪里敢说话，甚至有一个直接膝盖一软，直直的跪到了地上。见他这样，其他几个也一起跪下了，甚至有害怕的直接疯狂的磕头，嘴里念叨的求武神大人饶自己一命。

        季岑一下子笑了起来，他走到最先跪下的那只鬼身前，低下头，笑着问他说：“饶你一命？”

        那鬼磕头的速度一下子更快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饶了我吧！求求您！我求求您！”

        “那你说，我叫什么”

        那鬼不知道季岑为什么这么问，他战战兢兢的说：“您是我们的冥界之主，是天界的武神，是”

        季岑手中又一次泛起红色的光，那鬼就这样被他隔空从地上拎了起来。那鬼在季岑半空中不断的挣扎着，可似乎他越挣扎，灵魂上传来的压迫感便越强。在那鬼以为自己的灵魂就要这样被压碎的时候，季岑忽然松了力道，那鬼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季岑蹲下身，看着那只鬼，“我再问你一次，我叫什么？”

        那鬼快哭了，他颤抖着说：“您叫季”后面的字便说不出来的，那只鬼的灵魂一下子散了。

        季岑站起身，冷笑一声，“我记得自己死前名字叫秦然季岑？那是谁？”

        其他的几个鬼魂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不过季岑似乎也不打算将他们怎么样，他转过身，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就这样离开了。

        在那之后，冥界再也没有鬼魂敢随意说起季岑或是秦然。因此当程夙问了好几位路过的鬼魂冥界之主在哪里的时候，那些鬼魂都是直接逃跑的。

        程夙不解，没见过就没见过，做什么要跑？莫非是自己的脸太冷吓到人家了？

        远处迎面又走过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程夙客客气气的对着那个鬼一礼，才开口问：“请问你可知道”

        这句话还没说完，程夙发现自己忽然发不出声音了。他试着破解这术法，却发现自己破解不开。虽然在这几百年中自己的力量确实在不断衰减，但是程夙不觉得冥界随随便便一个鬼就可以施出他都解不开的术法。他冷冰冰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红衣身影，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

        那人开口便是一句冷冷淡淡的“风神大人，别来无恙。”

        来人竟是季岑。

        程夙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季岑这样疏远，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些遗憾，又有些感慨。他想开口和他说话，可却发现自己依旧说不了话。于是他朝着季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但是季岑并不打算解开术法。而是说：“守规矩的不是成仙去了天上，就是听话去了凡间，留在冥界的尽是些不知规矩的，风神大人怕是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还请回吧。”

        程夙的脸色有些白，忽然他嘴角流出血来。季岑忽然就收了禁言的术法，他的眼神在程夙的脸上转了两圈，然后问：“你怎么了？”

        语气依旧是冰冷的，但是态度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坚决。

        他感受到程夙的力量弱了很多。对于神来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力量消失殆尽，那么这个神也便不复存在了。虽然季岑依旧因为当年程夙过分冰冷的态度而生气，但程夙毕竟是他在天界这么多年最好的朋友，如今看自己的朋友这样，他终究是不忍心的。

        程夙摆了摆手，他刚刚想要强行破开禁言的法术，却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不中用到这种程度。再次开口时他声音有些沙哑，“几百年不见了，我来看看你。”

        说着程夙一伸手，两坛酒出现在他手上，“还给你带了酒。”

        季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盯着程夙的脸看了一会儿，半晌才语气平和的说：“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程夙苦笑了一下，心说谁又能真的永远都一样呢？

        可这句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这是季岑第一次见程夙笑，在他印象里，程夙就是冰雕成的，无喜无悲，冷心冷性。无论别人多努力去想要融化这块冰都无济于事，因为他会先让别人变得和他一样冷。

        可如今，纵使是苦笑，但是这冰块竟然会笑了？

        季岑搞不懂，但是他伸手拿过了一坛酒，然后就往前走。

        “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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